一进门,杨昕将包裹和行李箱一扔,顾不得浑身的酸痛,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撞车到底怎么一回事?”
夏蕊蕊给她使了一个眼色,悄悄指了指小宝,示意她别当着孩子的面谈这些。
杨昕只好闭了嘴。
夏蕊蕊其实心中很乱,但不得不强装镇定地哄小宝睡了,这才出来,将今晚的事还有李峰的背景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这么说是有人故意害你?”杨昕大惊。
她点点头,当时只顾着质问李峰,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如果不是李峰及时出手,自己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你得罪谁了?”杨昕忧心忡忡地看过来。
夏蕊蕊苦笑一声,五年来,自己基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又能得罪谁?
“谁最恨你?如果你死了又是谁会受益?”杨昕从客厅这头踱到那头,仔细分析着案情,忽然站定,大叫一声,“我知道是谁了。”
夏蕊蕊“嘘”了一声,然后看向她,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胡伊可。”杨昕极肯定地说出一个名字。
她一听,不敢苟同地大摇其头。
这也太胡扯了,胡伊可虽然不喜欢自己,两人因戏竞争,但不至于为此杀人吧。
“可是你刚回来,来来去去见过的就那么几个人,除了她,我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跟你有仇。”
杨昕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了,按杀人必有动机来看,胡伊可仅为了一部戏买凶杀人,确实没必要。
如果再加上男人呢,对了,杨昕一拍脑门,再加上一个迟御就妥妥的够了。
不过,没证据的事也不能拿人家怎么办。
搞不好,反被人家指控你诽谤,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李峰……
“你说隔壁姓李的好像在跟踪你,然后今晚又救了你……”杨昕思维一向跳跃,这会一边踱步一边开始分析另外一桩案情,“你觉得李峰是坏人?”
夏蕊蕊白了她一眼,这不明摆着的事实吗?
好人能搞跟踪?
“我怎么觉得他更像保镖呢。”杨昕在她面前站定,盯着她沉吟。
恰似一语惊醒梦中人,如果男子的身份是保镖,那么发生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是,如果李峰是保护她们母子的,那又会是谁派来的呢。
肯定是安先生。
当她告知回国的打算时,他就坚决反对,后来见她决心已下,便提出陪她一起回来,还是她费了好一番唇舌才劝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五年来,母子俩存蒙人家照顾,已经感激不尽,实在不想再欠下巨额人情。
没想到,他还是不放心,居然背地里安排了保镖。
夏蕊蕊莫名感动,算是放了心。
“我要睡了,你也休息吧。”人一放松,睡意便如期袭来,她打了一个哈欠,起身走向卧室。
杨昕还在一边费心巴拉地帮她分析,她倒好,一言不合就睡觉,真是让人无语。
不过看她的样子,李峰保镖的身份应该八九不离十了,不管是谁安排的,总归是好事一桩。
杨昕这么一想,便将一半心放回肚里,回去睡觉了。
今晚注定有人抢眼。
黎明前最黑暗时分,一架私人商务机落地,不一会儿,面容冷俊的男人在一众保镖和下属的蔟拥下走下悬梯。
下面,十多辆黑色轿车一字排开,静静地等候在夜色中。
“少爷,请!”
秦风抢先一步拉开车门,等上司坐进车里,关上门,然后钻进副驾位。
十几名黑衣人无声散开,跳上各自的保镖车,车队呼啸而去。
大约一个小时后,整个城市仿佛陷入沉睡当中,而东灿集团总裁办公室,却是灯火辉煌。
靳司曜坐在沙发上,抬手揉了揉眉心,坐了十几个钟头的飞机,一刻也没有合眼,的确是有些累了。
尽管秦风一再安慰,说女人已经没事了,让他别担心,不如先睡一觉养足精神。
可他怎么睡得着?
“少爷,喝口茶,小易应该马上到了。”秦风倒了一杯茶送过来,然后悄然退后。
男人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虽然无损于他的英俊,但这样风尘仆仆的样子却是极少见。
想起那会,上司正在集团下属的海外公司主持高层会议,他接到消息匆匆走进去,压低声音告诉他女人遭遇车祸的消息,男人猛然起身,一把揪住自己的领口狂吼。
“你说什么?”
在座的一从下属全部一脸惊愕地看过来,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确实,男人一向以沉着冷静著称,何曾这样如家中失火一般地乱了方寸。
不对,用家中失火来形容男人的反应并不准确,那样子,简直是天塌地陷也不过如此。
好在他连忙告诉总裁,女人安然无恙,男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竟然长舒了一口气。
然后会也不开了,起身吩咐备机。
这不,连夜赶了回来。
门轻轻地被推开,一个瘦高个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屋里的人顿然感到一缕阴气。
抬起头,果然是等的人终于来了。
“问清楚了?”靳司曜寒声。
小易点点头,“问清楚了。”
“谁干的?”男人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令两名贴身下属俱是头皮一紧。
秦风更是替那位不长眼的幕后指使者捏了一把汗,这回只怕是要掉层皮了。
小易阴阴地笑了笑,“要不说大水冲了龙王庙呢。”
靳司曜心中一动,眸光如刀一样射过来,“说。”一个字,夹杂着叫人不寒而栗的凛冽。
“表小姐。”小易再不敢卖关子,轻轻吐出三个字。
靳司曜瞳孔蓦然一缩,怎么会是她?
这位小表妹虽然娇纵任性惯了,可说她买凶杀人,怎么可能?
但小易不会骗他,也不敢骗他。
屋子里陷入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的安静之中,秦风和小易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被殃及池鱼。
“去,把她带来。”
良久,男人终于发声。
“马上吗?”
楼层太高,以至城市的霓虹照射不到此处,秦风看看窗外暗无天日一般的夜空,怕听错地询问一遍。
靳司曜目光森冷地扫了他一眼,仿佛无声地斥问,还用我说第二遍吗?
秦风低下头,立刻转身办差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