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刻,胡伊可不情不愿地被带了进来。
“大表哥,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大半夜的把人给叫起来,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也就是她,仗着亲戚的关系,敢这么大呼小叫着,气冲冲地走到男人对面坐下。
屁股刚一沾上沙发,对面的人大喝一声,“给我站着说话。”
“你疯了,吓死宝宝了。”胡伊可本能地弹跳起来,拍着胸脯大声表达不满。
靳司曜呵呵冷笑两声,“你胆子比天大,还会知道怕?”
什么意思?
半夜三更把人叫来,说话阴阳怪气的,糟糕,不会是撞人的事情败露了吧。
“唉呀,大表哥,人家困死了,回见!”三十六计,溜为上计,还是赶紧走吧。
不想一个人当中一站,挡住去路。
“滚开,小姑奶奶的路你也敢拦?”胡伊可顿然杏眼圆睁,指着小易的鼻子骂开了。
可是下一秒,浑身机伶伶打了一个寒噤,这家伙怎么周身阴恻恻的,感觉就像……地府里索命的白无常。
“两条路给你选,一,报警,让警方来管管你;二,主动退出《传奇》。”
胡伊可一下子跳到男人面前,“凭什……么。”嚣张的气焰在看到男人森寒的神情后顿时挫了下去,第三个字几不可闻。
可是,她不甘心。
一想到,又穷又贱的夏蕊蕊居然骑到自己头上,胡伊可的心肝肺都在冒火。
但她再任性刁蛮,也不敢在这位大表哥面前太放肆。
“大表哥,我可是你亲表妹,你不帮自己人居然帮一个外人说话。”胡伊可眼圈一红,打起了亲情牌。
“她不是外人。”靳司曜一字一顿,好叫她听明白。
不是外人?
我擦,难不成是内人。
胡伊可眼底流露出不服气,逼问一句,“那你说,她是你什么人?”
“她是……“他差点冲口而出,好在及时刹住了。
这个时候还不是公开的最好时机,否则的话,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困扰。
尤其是两人之间横亘着两条人命,像一个解不开的死结,让他也束手无策。
想他一生何惧,却在见与不见之间犹豫再犹豫,以至她回国已有一段时日,仍是拿不定主意以怎样的方式去见她。
“怎么样,说不出来了吧!”
胡伊可见他沉吟不语,以为男人被自己问住了,颇是得意地努了努嘴巴。
男人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寒气逼人。
天空露出鱼肚白,快要天亮了,他冷削的薄唇一挑,“中午十二点之前,希望能听到令我满意的消息。”
说完,一挥手,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胡伊可呆了,这是最后通牒吗?
随即气得柳眉倒竖,正要冲口说不,被秦风抢先提醒一声,“胡小姐,不要挑战少爷的意志。”
据他所知,迄今为止,敢与之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如果不是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胡伊可也不想想,自己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说话?
这位表小姐,真是不知死活。
“……”
还别说,胡伊可经此提醒想起来了,大表哥生起气来还真是六亲不认,之前不是没有先例。
除了从命,似乎别无它法,她一跺脚,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回到家,胡伊可便打电话通知经纪人,自己决定退出角色之争。
“为什么?”苏小瑾大吃一惊。
胡伊可不耐烦地扔出一句“别问了,立刻,马上告知剧方”,啪地挂了机。
她怕万一告知晚了,过了十二点,止不定无情的大表哥会怎么对付自己。
可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行,就算自己得不到角色,也要闹得小贱人演不成。
打定主意,胡伊可往眼睛里滴了几滴眼药水,跑去向妈妈哭诉,于淑慧还没听完,脸就气绿了。
“他是疯了吗,帮着外人压制你,走,找你姨妈去,我还不信没人治得了他。”
胡伊可心中暗喜,面上却抽抽噎噎的,继续表演伤心委屈状。
母女俩坐上车,直奔靳家大院。
这个时间尚早,靳夫人还没起床,听底下人报告说妹妹和侄女过来了,当即慌了,大早上的不会出什么事吧。
从床上爬起来,套上晨褛,连洗漱都来不及便出了卧室。
当她在楼梯口一现身,一具高挑的身影便迎了上来,“姨妈。”
听声音满含委屈,再一看,侄女的脸上泪迹斑斑,显然是哭过了。
“伊可,谁欺负你了?”靳夫人连忙询问。
胡伊可早等着这一问呢,当即眼圈一红,嘴唇也抖了起来,却低着头默不作声。
她是学表演的,装可怜自是不在话下。
“姐姐,你可要替我们家伊可作主。”于淑慧不失时机地开腔,帮女儿敲边鼓。
靳夫人拉着侄女的手走到沙发上坐下,不由嗔视了两人一眼,“你们倒是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才能帮你们呀。”
于淑慧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讲到激动处,挥舞起了拳头。
“是司曜不对,回头我问问他。”靳夫人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不就是一个角色吗,至于气成这样。
她本来不大喜欢自家的孩子们演戏,再说了,侄女又不需要靠它赚钱,随便玩玩票得了。
眼见姨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胡伊可暗暗心焦,乌黑眼珠一转,看来得放大辣招了。
“姨妈,你知道大表哥让我把机会让给谁吗?”
靳夫人随口问道,“谁?”
胡伊可顿了顿,报出一个名字,“夏蕊蕊。”
“谁?”
“谁?”
姐妹俩竟是同时惊呼出声。
“伊可,你确定是她?那死丫头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于淑慧迫不及待地打听。
“怎么不是她,夏蕊蕊烧成灰我也认得。”胡伊可没好气地回答。
听到母女俩的对话,身为姐姐的于淑婉一向沉稳,所以表面上尚自镇定,可心里很生气。
本来听说夏蕊蕊出国了,跟大儿子算是彻底撇清,她彻底放了心。
好好的,搞不懂夏家女儿突然跑回来干什么,更不明白大儿子怎么又跟她牵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