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密闭四合的卧室氤氲在一片昏暗之中,空气中还弥漫着欢爱过后的暧昧气息。
大床上,女人睡得正香。
一头瀑布式的乌发铺陈在雪白的枕头上,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五官柔和得不可思议,粉唇微微张开,仿佛在无声邀请他的造访。
靳司曜忍不住俯下身,轻轻地吻了吻女人花瓣一样的唇。
唔——
她呢喃一声,吓了他一跳,脸悬在她身体上方半天没有动。
女人却翻了一个身,又自睡去。
只是被子却褪至胸部,露出雪白的颈子,还有两只深深的骨窝,性感得令人着迷。
他又忍不住想去亲吻,或者抚摸,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初尝女人味道的他,只顾品尝她的美好,并无半分技巧和怜惜。
女人初经人事,像一片娇嫩的花瓣承受着暴风骤雨的侵袭,想必是轻极了。
就让她多睡一会。
夏蕊蕊忽然醒了,看见男人坐在床头,不错眼珠地盯着自己。
有一刹那的恍惚,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随即所有的画面涌出脑海,记得那会的自己,又主动又狂野,天哪,她暗呼一声,不禁羞窘地拱入被中。
“起来吃饭。”靳司曜起身下了床。
“你出去。”夏蕊蕊嗡声嗡气地说着,将被子一卷,裹在身上活像一只蚕宝宝。
雪白的床单上,一朵鲜艳欲滴的梅花映入眼帘,令男人的眼眸紧了紧,随之恢复如初。
“好,我等你。”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暗哑下去,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呼。
夏蕊蕊长舒一口气,掀开被子时,一眼便看到那朵绽放的红梅,眼神瑟缩了一下,倏地转开脸。
原来之前只是个误会。
她的第一次就在刚刚突如其来的疯狂中被他夺走了。
有些失意,有点伤心,有点羞耻……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古脑涌上来。
下一刻,夏蕊蕊爬起来迅速穿好衣服,将被单一把扯下来,抱着进了浴室,泡在浴缸里用力搓洗。
不能让佣人们发现这个秘密。
“你在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过来的一声,令她惊得跳了起来,本能地将被单往身后藏去。
“没什么。”激情过后,理智回归,她的态度又变得冷淡。
靳司曜在餐厅等了很久,仍不见她下去,不放心地上来看看,结果看到这一幕。
不禁微微皱眉,“下去吃饭。”
“不用了,我马上就走。”好在被单上的血迹已经洗干净了,夏蕊蕊可以放心地离开。
男人挑眉,“去哪里?”
“你管不着。”女人脱口而出。
靳司曜抚额,她能不能别老是这一句,也好,他现在就告诉她,他管不管得着。
遂靠在门框上,难得地不似平日里那般正经脸,看上去充满散漫不羁的味道。
“泛娱那边我已经帮你解约了,还有代言公司那边的违约金也帮你付了。”
什么?
一直不肯正眼看他的夏蕊蕊惊异地别过脸,带着惊异的视线直直地看过来。
这段在外漂泊的日子,她最大的收获就是对金钱的概念提升到了全新的高度,自然明白解约是需要大笔赔偿金的,加上代言公司的那一笔,数目可是不小。
所以说,靳司曜现在成了自己最大的债主?
“靳大少,你这么好心不会没有条件吧?”蓦地想起被他夺去女儿身的场景,她只觉羞耻至极,便刻意板起脸讥讽一声。
条件?
他还真没想过。
不过既然她主动提及,他何不趁机提提。
“你觉得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此时夜色已经降临,浴室没有开灯,一片幽暗之中,唯有男人的眼神清亮,唇边挂着一抹清浅的若嘲若讽。
她的脸色顿然一片血红。
他的意思分明是,她除了身体,别无所有。
“我给你打张欠条,有生之年,就算做牛做马,我也会还清。”夏蕊蕊咬了咬唇,唇瓣上划下一道淡淡的印迹。
男人莫名地心疼,不过为了将她留在身边,只能狠下心肠。
“那不是还到猴年马月。”
意思是,她的方案他不接受。
“我没让你帮我解约和赔偿,要不我去找迟二少把你的钱要回来。”夏蕊蕊耍起了无赖。
男人的眸子眯了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我想,你应该不想欠我吧?”靳司曜开始循循善诱。
这话算是说到她的心坎上去了,现在的她,只想跟他划清界限,至此老死不相往来。
“这笔钱怎么还,让我好好想一想,等我想好了再通知你,如何?”见她默不作声,他乘机提议。
“也行。”
夏蕊蕊硬梆梆扔下一句,抬腿往外走。
“喂,你去哪里?”靳司曜冲着她的背影问。
女孩头也不回地扔出一句,“你管不着。”
男人抽唇,“让秦风送你。”
夏蕊蕊回到医院,站在病房门口,双手捧住脸颊抚了抚,生怕等会被妈妈看出什么来。
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她是个保守的女孩,一直憧憬着新婚之夜,将身体完整地交给心爱之人。
现在看来,这愿望是没法实现了。
除非和大少爷成婚,但她知道,就算太阳可以打西边出来,结婚的事也绝非可能。
夏蕊蕊推门而入。
“蕊蕊,你回来了。”李兰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睁开眼睛。
她丢开杂念,走向床头,“妈,我去打饭。”
“蕊蕊,你今天有什么喜事吗?”李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问出一句。
“没有啊。”夏蕊蕊矢口否认,不敢看妈妈的眼睛。
脸上不由一热,莫非自己失身的事被发现了?
“蕊蕊今天格外漂亮,容光焕发的,妈妈以为你遇到什么喜事了。”张兰半是玩笑半认真道。
什么喜事?
从今天起,她不再是少女了,这哪里是喜事,简直是糟糕透顶呢。
可是,妈妈居然说她看上去容光焕发,呜呜,有没有搞错。
难道说她潜意识里不排斥成为大少爷的女人,甚至本就……心有期待?
不不不,她才没有期待成为他的女人,今天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突发事故。
一场干柴遇到烈火引发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