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李兰的家属?跟我出来一下。”旁边,一个虽穿着便衣,但听口气便是监狱的人示意。
她服侍妈妈躺下,跟了出去。
走廊上,那人将情况介绍了一遍,原来妈妈从年前开始便一直咳嗽,监狱给予一般感冒治疗,直到前两天发现她突然咯血,当即带她去附近的医院检查,结果怀疑是肺癌。
经请示上级后,转到海城市医院,经专家确疹为肺癌早期。
“鉴于目前这种情况,监狱决定让她提前出狱,你抽个时间去办下手续。”
肺癌早期?
她的脑海里被这四个字占住了,对方说了些什么,又是什么时候走的,一概不知。
接下来的数小时里,夏蕊蕊脑子都是木木的,像被抽走了魂魄的纸人,机械地忙前忙后。
她不停地给自己找事做,怕一空闲下来,悲痛会将自己击倒。
“蕊蕊,你坐一会。”
直到晚上,整个病房安静下来,妈妈看到她不停地忙了一下午,心疼地拍拍床头,示意她坐过去。
夏蕊蕊听话地挨着妈妈坐下,直到这一刻,她终于肯面对现实。
“妈,不要紧的,现在医疗这么发达,一定能治好你。”她轻轻握住妈妈的手,下了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治好妈妈的病。
李兰靠在床头,宽慰地笑了,听说女儿现在是大明星了,养活自己肯定不成问题,万一有那么一天来临,她也可以放心地走了。
“蕊蕊,对不起,这些年妈妈不在身边照顾你,让你受苦了。”唯一遗憾的是,在女儿最需要的时候,父母却一个都不在身边。
夏蕊蕊一下子扑在妈妈怀里,泣不成声,“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都怪我忽视了你的身体,小病才拖成了大病。”
其实上一次去探监的时候,妈妈的身体就已经表现出不好的迹象,如果那个时候警觉,情况就不会糟糕到这种地步。
一想到这,她就无法原谅自己。
“傻孩子。”李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叹息一声。
第二天早上,一名护士拿着缴款单过来催款。
“算了,我不住了。”李兰一看情形,当即掀开被子,被夏蕊蕊一把按住,“住,还要住最好的病房。”
李兰睨了她一眼,“蕊蕊,你赚钱不容易,我这病治也是死不治也是死,何必浪费那个钱。”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夏蕊蕊赶紧让妈妈照着做了一遍,“妈,以后不许说死字,我还指望你长命百岁,看着我结婚生子呢。”
张兰眼睛一亮,脸上难得地浮现一丝光彩,“真的吗,我就盼着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也好放心地……”说到这醒悟过来,将差点冲口而出的那个字咽了回去。
夏蕊蕊借口出去缴款,出了病房,径直找到主治医生,一来打听妈妈的病情,二来问一问治疗方案。
“你妈妈好就好在癌细胞还没有扩散,越早治疗越好,尽快阻止癌细胞侵袭其他器官。”
她一听,悬着的心略略安定下来,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医生,能不能赶紧给我妈妈治疗,医疗费我去想办法,保证不会欠费。”夏蕊蕊怕延误治疗,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主治医生抱歉地摊手,“先收费后治疗,这是医院的规定,我也爱莫能助,你还是快点筹钱吧。”
“好吧,谢谢。”
夏蕊蕊只得告辞出来,刻不容缓地打的直奔公司。
“片子我接了,片酬一千万,我要求立刻打到我的帐上。”她找到迟御,开出条件。
迟御的脸部肌肉抖了一下,双眼微眯,瞪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死丫头,宁可接拍三级片也不肯成为他的女朋友。
想他迟御的女朋友,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名份,为什么在她这里毫无吸引力?
“可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我找人轮了你。”男人阴沉着脸,放出狠话。
女孩涩然一笑,现在的她还敢耍什么花样,“你放心,我不会拿着钱玩消失的。”
钱很快到了帐,夏蕊蕊立即安排妈妈住进了高级VIP病房,并让林芊儿找她妈妈说情,医院给安排了最好的肿瘤科专家负责妈妈的治疗。
这天,她刚刚忙完,坐下来歇息一下,杨昕打来电话,说要跟她谈一谈。
两人约在医院附近的一间小咖啡店见面。
“蕊蕊,你真的打算拍那种片子?”一坐下,杨昕便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问。
夏蕊蕊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妈妈的病房。
“我别无它法。”她收回视线,淡淡地回答。
杨昕一脸激动,“怎么没有办法,只要你跟了小Boss,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我真的搞不懂你,连那种片子都愿意接拍,又有什么豁不出去的,不就是给男人玩吗,让迟二少玩总比三级片男演员玩要高级一些吧。”见她不说话,杨昕语气变得尖锐刻薄。
不一样的。
跟了迟御,她所有的尊严尽失。
拍三级片,至少她还可以安慰自己,只是为生活所迫。
也许有点自欺欺人,但她还想保持哪怕一点点尊严。
“之前那个一脱成名的女演员,拍的还是正经片子,算是为艺术献身,照样被封杀了好多年,何况你这种纯情色的片子,这一脱,被打上艳星的标签,就再也洗不白了。”
这些道理她何尝不懂,可是杨昕没有被逼到她这种地步,当然不知道走投无路是怎样的绝望。
夏蕊蕊站了起来,“对不起,我妈妈还等着我照顾,走了。”
“蕊蕊,脱掉的衣服永远也穿不回去的,你可要三思。”杨昕还不死心,一把抓住她,苦口婆心地作最后的努力。
“谢谢!”
夏蕊蕊将她的手捉开,转身义无返顾地走了。
医院这边总算安排妥当,最震惊难过的那几天终于挨过去了,事情也算有了转机,她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另一边,迟御却不给她稍微喘口气的机会,催着她过去拍戏。
她找出各种理由推迟了几天,最后男人在电话里下了最后通牒,再不演,就以违约为名申请冻结她的银行帐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