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家下狱后,烈勇军以极其迅速的速度扫除了京都的一切障碍。而昭告天下帝尊复国的事情,帝凰羽也不着急,让凌云下去处理了。自己则是陪在亲人身边,悉心照料。
“殿下,凤惊澜到访。”这日,帝凰羽正在给帝天耀喂粥,凌云进殿如是说道。
帝凰羽点点头,“看来是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虽说是要里应外合,但其实还是凤惊澜肩上的担子大。他不禁要注意京都内部的局势,时刻为帝凰羽担心着,另一边还要安抚被攻下城池中的百姓。能够这么快的了结,帝凰羽倒也是有些惊讶。
给帝天耀喂完最后一口粥,帝凰羽起身,“父王,羽儿去去就回来。”
凤惊澜什么心思,帝天耀从十几年前就明白。如今,又从帝凰羽口中听说了凤惊澜的事情,他对凤惊澜倒也是欣赏。认为凤惊澜是自己女儿的良人后,帝天耀没有阻拦帝凰羽,反而说,“不必急着回来,你们许久没见,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这里还有宫侍伺候,你大可不用担心。”
帝凰羽迟疑了一下,点头,“是。”转过身,“凌云,你在这里保护。”说罢,出了宫殿,快步朝待客的御书房而去。
她刚进去,就一个人影就扑了过来,帝凰羽没有推开,反而轻轻一笑,拍了拍怀中人的发顶,“都多大了?怎么还哭鼻子?”
“因为,因为……”刚从军营赶回来,来不及脱下盔甲的乔语妍抬头,两眼被泪水浸湿,“师兄你这都四年没有音信了,我都以为你死了!”
“我想死也得看阎王爷想不想收我啊。”帝凰羽一脸无奈,抬头看了眼御书房中忍笑的几人,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妍儿,在这么哭下去,你大将的形象可就没有了。”
虽然经历了沙场,但乔语妍的容颜依旧,唯一的不同,就是白皙的皮肤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眸子中也染上了一层坚毅,不似以前那般看起来乖巧可人了。
“不要就不要,反正又不是没哭过。”乔语妍嘟起嘴,有些赌气道,总之就是抱着帝凰羽不撒手。
在帝凰羽面前,乔语妍永远都是个小孩子。帝凰羽正因为知道这点,才没有和她多说什么,索性随她去了。但她同意,不一定凤惊澜同意。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自己的媳妇被别人占了去,他心情相当不爽,脸色更是难看,直接站起身,朝这边走来,说着便要拉开乔语妍,“死丫头!快松手!这是我媳妇,赶紧松手,听到没有!”
“就不松手,不松手!”乔语妍摇头,不管凤惊澜怎么拽,就是不松手。
帝凰羽被抱着,那边还要抵御凤惊澜的力道,不禁叹了口气,“行了,都坐回去。”
乔语妍本来还不想放手,但被帝凰羽的眼神这么一扫,当即就怂了。耷拉下脑袋,乖乖走回了位置坐下。
没人抢了,凤惊澜立刻上前牵住了帝凰羽的手。帝凰羽脸红了一下,面色却没有变,“还有别人,注意影响。”
“就不要脸,要脸讨不到媳妇。”凤惊澜从容地回答道,该不放手还是不放手。之后,他拉着帝凰羽坐在了自己一边的位置上。
景天和十三这才走了过来。经过四年的沉淀,十三对帝凰羽的爱意依旧,但已经不再那么锋芒。看着帝凰羽和凤惊澜交握的双手,他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却是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就这样,殿下就能获得幸福了吧。凤惊澜确实是个良人,殿下以后也不会受委屈。
想开了之后,十三面对帝凰羽的时候,脸色十分坦然。眸色依旧温柔,他轻轻一笑,“恭喜殿下。”
帝凰羽自然知道他恭喜什么,也回以淡淡一笑,“应该是我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复国可能只是妄想。”没有十三他们,前面的路也不会走的那么顺畅,甚至那么多麻烦也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景天却更为直接,上前,轻轻抱了一下帝凰羽,“殿下能回来就好。”只要殿下平平安安的,就比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要美好了。
“景叔,让你担心了。”帝凰羽拍了拍景天的背。
松开帝凰羽,景叔说,“王爷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父王的身子已经有所好转了。”说到帝天耀,帝凰羽的面色便更加柔和了一分,她看向景天说,“父王现在如果能够看到景叔,应该会很高兴。”
“请殿下让我见见王爷。”景天弯下腰,神色激动。
“景叔快起。”帝凰羽赶紧起身扶起景叔,而后埋怨道,“景叔何必呢,你我之间不必行此大礼。”说罢,她吩咐一旁的宫侍,“带景叔去万福殿。”
送走了景叔,凤惊澜这才问,“白家父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对我父王和皇叔做的事情,我会一五一十报复在他们身上。”说起这件事,帝凰羽浑身寒气就忍不住溢出。那何止是囚禁之仇?她父王失去了一双眼,两位亲人又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甚至身中慢性毒药,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让白朔父子两人死的干脆。
凤惊澜握着她的手,轻声宽慰,“别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对面的乔语妍看着两人亲密,不禁撇了撇嘴。站起身,朝十三勾了勾手指,又对帝凰羽道,“师兄,折磨人这种事,大可交给我和十三来办,保证让你满意。”十三原先就是王府暗卫,对于折磨人的手段,自然了解透彻。而乔语妍,这四年战场厮杀,俘虏下的敌人可没少被她折磨。
正巧帝凰羽最近没有什么时间花心思在白朔父子身上,于是欣然同意。让人带他们过去的时候,还不让提醒道,“别把人弄死了。”
“我们办事,师兄放心就是。”乔语妍笑了笑,转身就跟着宫侍出去了。
一时间,御书房中便只剩帝凰羽和凤惊澜两人。
“小凰下一步有何打算?”凤惊澜问。
“把帝尊的国号改回来,准备登基大典。之后,把原先那些受到白朔迫害的臣子和家人接回京都,免除奴籍,让他们衣食无忧。”帝凰羽说到此处,神色微微一顿,快速看了眼凤惊澜,而后说,“等到我登基之后,将母妃的骨灰葬回皇陵,帝尊就拜托你了。”
这句话,明显就是准备让位了。虽然帝凰羽之前和自己说过,但其实凤惊澜并没有放在心上。于他来说,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微微握紧了帝凰羽的手,凤惊澜说,“大可不必如此。”
“不。”帝凰羽并没有觉得勉强,“其实当初帝家先祖开国之际,为的也不过是让民不聊生的时代结束而已。现在,天下近乎一统,也唯有统一,才能让这天下免除硝烟。一切都是祖训,真的不勉强。”
“但这太委屈你了。”凤惊澜还是不乐意。也许帝凰羽是真的不在意,但他不能不在意。帝尊是小凰的家,他若是拿走了,那又算什么?他摇了摇头,“你别强求了,再说,你皇叔和父王也不会同意的。”
“我会让他们同意的。”其实帝凰羽并不觉得帝天耀和帝天麟会不同意。因为帝家的人思想都差不多,而且对她皇叔和父王而言,皇位本来就是累赘。如果能够甩掉累赘,对他们而言也是一件幸事。
“不行。”凤惊澜死活不肯让步。为了不再和帝凰羽纠结这个问题,凤惊澜话锋一转,说,“不如我们来说说大婚之事。”说到这件事,凤惊澜的眸子就变得亮的惊人。
帝凰羽被灼热的视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羞窘地红了耳尖。看着帝凰羽淡定的面色和发红的耳尖,凤惊澜是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人可爱了。他低低笑了起来,继续调侃道,“小凰,当初可是说好了,帝尊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就要考虑我们大婚的事情。我可是做梦都等着娶你呢。”
对于凤惊澜信手拈来的情话,帝凰羽头垂得更低了,简直恨不得窝进胸口。好在两个椅子之间是没有桌子碍事的,凤惊澜手中一用力,就把帝凰羽抱到怀里了。他笑着,“小凰这是害羞了?”
“凤惊澜,你无耻!”帝凰羽咬着牙,红着脸。明明知道她脸皮薄,非要那这件事来说。
“在自己媳妇面前,自然怎么无耻怎么来。”凤惊澜一脸理所当然,伸手,捏了捏帝凰羽的脸蛋,说,“不如,我现在去和岳父说道说道,看看他何时打算把闺女嫁给我。”
见凤惊澜准备起身,真有这个打算,帝凰羽赶紧拉住他,“你别闹!我父王身体还没有好透,你现在过去说这件事,不诚心让他糟心么?”毕竟他们父女相认还没多久,这么快自己的女儿就要变成别人了,恐怕哪个父亲都不会心里好受了。
凤惊澜微笑转身,“那不如,我们来商量商量。”他的确是没有现在就找帝天耀的打算,刚才那么做,不过是为了让帝凰羽松软态度。在他看来,只要帝凰羽松了口,其他都不是事。至于别人怎么想……嗯,即便那是岳父的想法,关他屁事?他只管小凰的感受就够了。
其实真不愧凤惊珩说他是妻奴,这奴性简直杠杠的。
“等到所有事情都结束了吧,那个时候,父王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安排,我也可以毫无记挂了。”想了想,帝凰羽无奈地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凤惊澜一想,倒也不算太长时间。十几年他都等过来了,不差这几个月。于是点了点头,拉着帝凰羽的手,俯下身子,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好。”也许,现在就可以传信回凤天,让青墨张罗大婚的事情了。
凤惊澜是铁了心给帝凰羽一个世纪婚礼,十里红妆,甚至聘礼都能让人吓死。可不知情的帝凰羽,只觉得婚礼不夸大,按规矩走就可以了。等到真的成亲那天,她才是真的被吓着了。
不过此时,帝凰羽并没有多想,而是和凤惊澜谈论起了其他事情,“婚礼的事情不着急,对了,我师兄这些年可好?”当初她在神医谷,所闻不过是天下总括,玄门低调,倒是没有听得多少事情,更别提是段九江的事情了。
“齐誉公子很好,只是在你坠崖之后,就有些沉默了。”凤惊澜笑了笑,“不过,当初我们重逢的之后,我回到凤天就书信一封给他,他知道你平安的消息,倒也是真的放心。”顿了顿,凤惊澜说,“倒是你那五个弟子,两两成双,好事将近。如果不是这些年杀红了眼,恐怕早就办了婚礼。”
“两两成双?”帝凰羽微微一惊,倒不是觉得楚牧玑任苒,或是夏晟阿萝这两对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们会修成一对,在她的意料之内。但廖凌玄这个练武疯子竟然也能找到另一半,简直让她大开眼界,“和廖凌玄两情相悦的,是什么人?”她以为,以廖凌玄的情商,这辈子都会单身呢。
“原先在军队打架认识的。”说到这里,凤惊澜一顿,轻咳一声,“不过,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帝凰羽:“……”她徒弟,断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