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仔细打量了一下苏天培的脸,发现除了有些精神不振外,倒也一丝醉意也无,苏天培的酒量着实也是不错。当下摇了摇头,随意地说道:“喝了酒想睡觉而已,哪有什么笑话那么严重。”
他突然走到躺椅边上,抓起桌上的残酒一饮而尽。苏天培本来还略带担心地看着方长,这酒实在是辣喉,喝起来真的仿佛一根烧红的铁棍从喉咙口一直捅到胃里。照方长这种喝法,下一秒连酒带血吐出来都是有可能的。
不料方长的表情犹如钢浇铁铸一般,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刚刚喝下去的只是半瓶白水。
方长伸手随意地抹去嘴边溢出来的酒,说道:“走了。”
随意地朝苏天培摆摆手,方长的身形一纵,已经翻过平台的栏杆,直接跳到了楼梯口。苏天培看着他的背影,目瞪口呆,平台离楼顶的高度差有两米多,换做是自己,估计至少要摔残。
等到苏天培反应过来,方长已经消失在楼梯口处。他莫名其妙地叹口气,然后爬起来,准备下楼找个地方睡觉。
他羡慕地看着方长刚刚跳下去的地方,心中突然萌发了某种冲动。
苏天培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然后突然爬上了平台边沿,方长刚刚翻下去的栏杆。
方长翻得干净利落,姿势优美,苏天培却是翻得拖泥带水的,自己都觉得丢人。
他咬牙骑在栏杆上,伸头朝平台下看了一眼,顿时吓得一缩头。
好像……有点高啊。
苏天培顿时打了退堂鼓,心头的冲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是老老实实走楼梯吧。
苏天培打定了主意,于是在栏杆上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伸出去的身子挪回来。
只是他刚才喝了不少的酒,虽然头脑清醒了,酒精的麻醉效果却仍在。
刚才稳稳地站在地上还不觉得,此时身体悬空,立刻就感觉脑袋晕乎乎的,重心有些不稳。
苏天培大急,自己正挂在栏杆上,这要是失去了平衡,可就是一脑袋栽下去的结果了。
他死命地将身体朝平台一侧倒去,宁可摔在平台上,也不能掉下去。
不想他不用力还好,一用力,身体立刻不受控制地朝着外侧滑去。
为什么自己这么大了还要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苏天培一边绝望地栽下栏杆,一边在心里忏悔。
五分钟后,苏天培呲牙咧嘴一瘸一拐地回到楼下。
栽下去的瞬间,他手无意识地挥舞了一下,幸运地在平台边沿抓了一把。
虽然没有抓住,但至少他没有脑袋落地,把自己摔成一个白痴。
苏天培正在庆幸,手机突然响了。
掏出手机一看,是方长发过来的一条短信:
法拉利的车尾箱里有东西,拿的时候别弄碎了。每月一支,不能少也不能多。
苏天培陡然精神一振,睡意全无。他连忙朝楼下赶去,生怕这段时间有小贼跑过来把车尾箱给撬了。
苏天培开车飞快地赶到金碧辉煌的门口停车场,一眼就看到法拉利好好地停在原地。他顿时松了口气,至少看起来还没有被撬车贼光顾。
其实花市的治安也不至于这么糟糕,停车场里也有保安在镇守。只是那些东西关乎苏天培的性命,实在是太过紧要。要换做其他的东西,即使是一千万巨款,苏天培也不会如此在意。
他摸出方长塞给他的钥匙,上前谨慎地打开车尾箱,里头有一个不大的箱子,就仿佛医生日常出诊的那种医药箱一样,只不过上面没有那个十字记号。
苏天培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将箱子掀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架子,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支支针剂一样的东西。苏天培略微数了数,方长并没有撒谎,一共有大概五十余支药剂,虽然五年可能不到,但也差不了多少。
苏天培想了想,将盖子又重新盖上,将医药箱提起来,放到自己的车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开着车,赶回家去。
是苏家,而不是苏天培自己的别墅。与林剑雄不同,家,始终是苏天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方长在苏天培睡觉的时候就接到了三胖的电话。原本方长还以为小慧今天晚上极为惊喜,三胖能够找到机会得享温柔,但显然更惊喜的是三胖。
他原本以为苏天培特地叫来那么多公子哥,一群人免不了私下再继续聚一番,准备自己等在外面然后请方长吃个宵夜表示下感谢。不料送完小慧光速返回金碧辉煌后,才发现方长一行人跟自己前后脚就离开了。
于是三胖给方长打了电话,然后跑到了星空俱乐部的楼下等着方长,倒是让方长免去了打车的麻烦。
之后得知方长将法拉利直接还了,三胖也就就势将宾利车还给了方长,方长本也不是矫情的人,三胖要还,他也就随手接过钥匙,然后开车送三胖回家。
只是三胖之前住在公司宿舍这事方长知道,但这次报出的地址却不是公司附近,显然要么是小慧的住所,要么干脆是两人共筑的爱巢了。
送完一脸淫笑的三胖,方长开车回家。夜色已深,别墅里林嘉熙和秦瑾萱两姐妹都已经睡了。
林嘉熙每天晚上都是大概十点半左右就入睡了。秦瑾萱倒是不想睡那么早,有的时候会躲在房间偷偷玩游戏什么的。甚至还有过趁林嘉熙睡了然后偷偷溜出去飙车的劣迹。
不过林嘉熙睡觉并不怎么安稳,以前即使是半夜突然醒了后睡不着,林嘉熙也只是默默地躺在床上数绵羊。
长夜漫漫,林嘉熙就靠着数绵羊一夜一夜地敖过来。
秦瑾萱来了以后,林嘉熙如果半夜突然失眠了,就会爬起来,然后跑到秦瑾萱的房间,默默地看一看她,替她盖盖被子什么的。仿佛看着秦瑾萱香甜的睡颜,自己也能得到某种安慰或温暖。
秦瑾萱正是被这样抓到了几次,惨遭训斥并被重复一遍那个万年不变的威胁——送她回家,心里着实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