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头脑思考的人是智者,用心灵思考的人诗人,用行动思考的人是圣徒。
一、参禅
这样的一个人,佛是他的全部信仰。
小时候。
他想,长大后,我一定要为自己造一座莲台,放下世俗的一切,参禅。
他终于18岁了。也真的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在自己的莲台上开始参禅。树上的叶子绿了,黄了,落了,又绿了,又黄了……
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的一天。有个人问他:你悟出了什么呢?他摇摇头:我这么多年来,竟然什么都没有悟出来,是不是很可悲啊?而且我开始怀疑我的信仰——佛。
问问题的那人仰天长笑。傻啊!真傻,没有拿起过,又怎么会有放下。没有岁月的洗涤,哪来的悟。空坐莲台,莫过尔尔。最后的结局,是连自己的信仰都产生了怀疑。
他想,信仰之于我还有什么意义呢?
二、上吊的人
上帝看到一个人在上吊,很生气。
于是问他:你为什么如此不珍惜的自己的生命呢?你不知道很多人想活都活不了吗?你真是人类的悲哀。
你尽管教训吧,反正我是将死的人。我对这个世界已经失望了,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更加没有我需要珍惜的人和事,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上帝说:你?就你吗?你还没有死的资格呢!死可是一件很庄严的事情。你的行为对死是一种亵渎。死是死人与死人的思想、习惯、物品的新的关系网。死重新安排世界。从活到死,表面是改变了,事实上什么也没有改变。活着不知道争取的人,死了一样可悲。活着兴许还有一线希望得到你想要的,但是死了连黎明的曙光都看不到。
三、挖墙的人
烈日。
一人、一铲。人的前面是一堵高墙,围住这个世界的要塞。
挖墙的人拼命地挖,想要从这里走出去。钱钟书的《围城》说:城里的人疯似的想出去,城外的人疯似的想进来。
当最关键的一块砖被他铲掉的时候,他看到了外面,神往太久的外部世界。可就在他为自己的成功窃喜时,却又发现,打破了围墙得到了所谓的自由,只剩下他和一堆暴露在烈日下的断垣残壁。
开始无处存身的忧虑。
茫茫然,放下铲。似乎是在瞬间的醒悟,却用了他一生的辛苦的代价来换取。其实人跟要塞很相像,必须限制自己,才能找到生活的意义。
四、结伴而行的人
妻子说: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丈夫说:对啊,终于有了我们爱情的结晶。
妻子说:爱情的结晶么?应该是爱情的另一种意义上的升华吧!
丈夫说:不,更确切点说是我们二人生命的延续。只有生命得到了延续,爱情才会得到升华并且延续。
妻子觉得丈夫说得很合理,亦被深深感动,搭在丈夫身上的手更紧了。丈夫立刻感觉到妻子微小的动作变化,也把妻子搂得更紧,怀里还有他们微笑着的孩子。
天突然下雨了,丈夫为妻子和孩子撑起伞,给他所爱的人一个世界,无雨的世界。妻子微笑,与丈夫相伴并肩行走开了。
五、渴望天空
晴空万里,碧海蓝天。
一个极度渴望天空的人,总是喜欢在这样的日子伸开双臂,仰望天空,因为那里有他要寻找的天堂。
开始时,向往天堂是在不经意的一次仰望。希冀有一天会看到那只从生下来就在空飞翔不曾落地没有脚的鸟儿。它不飞翔,就会死去的鸟儿。轻轻地,慢慢地,伸出双臂,抬起头来,眼睛从不曾离开天空,总仰望着,我很清楚他的企图。
他想为那只来自天堂的鸟儿为生命抹上最后一丝淡妆,天堂的鸟,永不曾离开。
六、拄杖
外在的生命,人们的躯壳。如此的脆弱。
它很容易受伤,甚至会严重地残缺不全。每天都在发生许多难以预料的灾祸。
事实上,每个人都始终是灾祸的候选人,谁也无法排除明天灾祸落到自己头上的可能性。
偏偏一场车祸夺去了他健康的双腿。开始时,他不愿意接受从此就要拄着拐杖生活的事实。于是跪到了维纳斯的脚下哭泣。
维纳斯让他看自己的残臂。他说维纳斯是如此的完美,并无残疾。豁然开朗,原来灾祸的降临是纯粹的偶然,人不能抉择和抗拒的偶然。他只是被早早选中的那个。
于是,他拄起了丢开的拐杖,重新站立起来,才发现,一切还是那么的美好。唯一的信念:要活着,要坚强地活着。
史铁生写道:人无所不能者,即是限制,即是残疾。人的限制是神的给定,人休想篡改这个给定,必须接受它。而一切乌托邦的错误便在于篡改神的给定,最后自灭其身。
一切的一切。
在同一片天空下,在同一个城市中,同样的躯壳中,有太多的不同。
六种人生,七个人皈依的旅程。
断章:
莲台、吊绳、铲子,如此的可笑;
相依、仰望、拐杖,生命的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