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莎莎拿着盒子左看右看,最终也没管住自己的好奇心,刷刷几下撕开了盒子。
揭开盒盖,里面是一叠照片!竟然是一叠“血浴门”的照片!而最后一张却是经过PS了的潘岚个人照,照片上的潘岚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带血的刀!
白莎莎的手指正好落在照片上有刀柄的地方,那把刀像是自己插在了潘岚的胸口上。扑哧一声,鲜血溅了一脸。
白莎莎头皮一麻,手中的照片呼啦啦洒了一地。这个时候看那些照片,背景全都是血红色。照片撒了一地,就像是撒了一地的血。
跑出房间,“砰”地一声带上房门,连电梯也不等,直接从另一侧的安全通道“噔噔噔”地跨下了楼。
白莎莎一口气跑到大街上,看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实。几缕残阳刚好照在白莎莎脸上,她抬头看,见对面高楼之间露出半个落日,残血泼了高楼半身。
一天,又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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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家,夏默打电话来了。
“还好?听说你病了。”
“好了。”白莎莎有气无力。
夏默在那边沉默一会,然后说:“要不要我下班后去看你?”
白莎莎也沉默了一会,“不用了,你今天有晚自习,下班晚,算了。”
“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我挂了。”
白莎莎听着电话里滴滴的声音,有些茫然。本来还以为他会说我还是过来看看你,可是就这么挂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连说话都带着几分犹豫和客气——他们之间像是生了一条裂缝,看不见,摸不着,但是清楚的感觉到,亲密就这样被隔开。
算了,白莎莎叹口气。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看见血浴门的照片,也不知道他看了血浴门的照片后有什么样的反应。不过,以他的性格,就是再生气也不会说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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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走到家,天已经黑透了。
白莎莎走进电梯,身边是个女孩子,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完全遮住了脸。
电梯像是比平时要上得慢,白莎莎很好奇身边站着的一动不动的女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刚上四楼,电梯上下一抖,“霍”地停住了。
电梯门打开,那个女孩子幽幽地走了出去,她依然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白莎莎依然什么也看不到。
接着关门,白莎莎等着电梯上行的数字最终跳到13。
5,6,7,8——
在10楼,电梯又停了下了,门却迟迟没有打开。
“你的东西掉了。”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白莎莎低头看,地上什么都没有。
电梯里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吗?白莎莎疑惑地回过头,却看见刚才那个女孩子站在自己身后。
还是垂着头,还是看不清什么样子。
刚才自己明明亲眼见她在四楼下的,怎么会还在电梯里?
难道……白莎莎只觉得寒意突来,慌忙伸手死命地按着“10”,可是门还是打不开。
电梯打不开,上面的数字却“噌噌”地跳个不停。过了13楼,过了最高层18,数字还在跳,越跳越快,抽风一样直到变成了一串模糊的橘红色影子。
白莎莎还是死命地按着“10”——她不知道除了按着那个数字,还能怎么做?
一只冰凉的手,按在白莎莎的肩膀上。
白莎莎尖叫一声,明明那只手凉的沁骨,但她却像是被烙铁烙了一下。白莎莎挣开那双手,背紧贴着电梯门恐慌地看着面前那个一直垂着头的女人。
“你……你是谁?”
“我都不认识?我是潘岚。”女人抬起头,扒开长发,嘻嘻地冲白莎莎笑。就像她平时喜欢从背后猛拍一下白莎莎,把白莎莎吓得半死时,嘻嘻地笑着说:“小白,是我,看把你吓得……”
白莎莎盯着自称是潘岚的女人看,确实是潘岚,只是脸色太白,头发太长——白莎莎记得潘岚的头发刚好过了肩膀,可是面前的这个女人一头长发却已经过腰。
“你带的假发?我这几天都找不到你,你到什么地方去了?”白莎莎吞了口唾沫,有些不确定,伸手就要扯那头长发。
潘岚把白莎莎伸出去的手一把捉住,仍然笑嘻嘻地说:“小白,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白莎莎还没反应过来,潘岚伸手按了18,电梯停了,白莎莎再次看了一下上边的上行数字提示,确实是“18”。
她不知道潘岚把自己带到18楼干什么。
白莎莎被潘岚拉着走,一前一后,白莎莎这才发现潘岚穿着一件波西米亚风格的白裙子。裙子很长,盖住了脚,几乎拖着地。从后面看,潘岚不像是在走,而是在飘。
走了几步,潘岚突然停了下来,后面的白莎莎正在仔细地研究潘岚的裙子,差点撞在潘岚身上。
两人面前是个黑漆漆的大铁门,白莎莎不记得自己住的这栋楼还有这个门。
潘岚单手轻轻一推,门开了,刺眼的光亮逼得白莎莎眯着眼偏了偏头。
潘岚说:“到了,走吧!”
可是,面前只有一个梯子,悬空的梯子。
白莎莎只觉得所有的血都涌上了脑袋,腿软的一步都不能迈开——自己有恐高,难道潘岚不知道?
梯子顶端站着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在逆光中冲着白莎莎招手:“白老师,上来,白老师,上来!”
白莎莎身子竭力往后缩,可是潘岚却拼命往前扯。
白莎莎看着白色的影子,蔓草一样的恐惧缠得她使不出一点力气。
潘岚像是拖着一个橘子皮,向上,向上……
终于停了下来,白莎莎虚弱地睁开眼,眼前什么也没有。那个白色的影子仿佛也消失了,四周雾气蒙蒙,自己像是凭空站在云端,空无所傍。
此刻,白莎莎只有死命地抓着身边的潘岚。
“小白,你把我弄疼了。”
白莎莎低头一看,潘岚胸口鲜血汩汩,而自己手中紧紧抓着的,正是插进潘岚胸口的那把刀柄。
潘岚嘿嘿一笑,双手一推,白莎莎站立不稳,整个身子向下坠去,仿佛是一片秋风中飘零的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