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结束,柳城阳送白莎莎回家,其实两个人顺路,与其说是送白莎莎回家,但不如是结伴回家。
白莎莎和柳城阳一起爬楼梯,到了四楼,白莎莎赫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赵泽明。
赵泽明正定定地看着她和柳城阳,白莎莎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连忙挥手告别柳城阳,对赵泽明说:“你怎么来了?”
赵泽明没有答话,而是看向白莎莎,突然问:“你的那个许愿娃娃还一直带在身上?”
白莎莎一愣,说:“在!”
赵泽明说:“可不可以暂时借给我几天?”虽然他知道那对娃娃被她一直带在身边必定对她很重要,可是他不想再有人乘机拿这个娃娃伤害她了。
“你,你要这个干嘛?”白莎莎眉头微皱。
“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不过相信我,我只是借用,一定不会弄坏。”
白莎莎苦笑了一下,从包里慢腾腾地翻出两个咧着嘴的娃娃,递给了赵泽明说道:“既然你有用,我就送给你了,它们现在对我也——没什么意义!”
就当借此放下夏默吧!
“好。”赵泽明接过许愿娃娃,眼睛直直地盯着白莎莎看。
白莎莎打开了门,赵泽明既不进来也不离开,还是一直盯着她看,她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似乎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刚好被抓了现行。
“你,你看什么?”
“刚才跟你一起回来的人是谁?”赵泽明问。
白莎莎脸红了,低声说:“同事,进来坐会吧。”
“不了不了。”赵泽明把许愿娃娃装进包里,冲白莎莎摆摆手,“我就是过来借许愿娃娃的,你早点休息吧。”
白莎莎点点头,关上了房门。
而赵泽明并没有离开,他使劲地嗅着,似乎空气里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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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莎莎刚刚进屋,还没来得及洗澡,电话就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王群打来的。
王群:“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王群嬉笑着:“好啊!比我预想的好。”
“好你个头,等我明天到学校收拾你,居然半道跑了,太没人性了你!”
王群嘻嘻地在那边贼笑:“心情不错嘛,还可以骂人!”
“还有事没?没事我挂了,明天还要早起。”
王群感叹:“你们这叫相见时难别亦难!”
“……”
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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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莎莎日子逐渐有些起色的时候,她打算从心底放掉的那个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了状况。
具体什么状况,白莎莎也不太清楚,只是看夏默一天天消瘦得厉害,脸色也不是很好,甚至有时候看的到脸上有明显的淤青。她好几次都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看见夏默疏远冷漠的眼光和在他身边像防贼一样防着白莎莎的叶雨,还是最终放弃了。
在她的心里,虽然是夏默抛弃自己在先,可是毕竟也和她走过了最最美好的五年,要真把他当陌生人看待,即使出了什么事情也不闻不问,她还真有些做不到。
一天,办公室里只剩下白莎莎和夏默两人,白莎莎终于鼓足了勇气问:“你最近还好?”
夏默没想到她会主动和自己讲话,有些吃惊,半天没反应。
“我看你这几天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白莎莎又问。
夏默苦笑了一下,问:“你还好?”
“还——可以!”白莎莎看了夏默一眼,微微有点心疼,“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夏默好像始终回避这个问题,又问:“莎莎,你恨我?”
白莎莎吃惊地看着夏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从一开始自己就没表现出恨,甚至连埋怨都没有:“我——没有!”
夏默揉了揉太阳穴,问:“那个许愿娃娃呢?”
白莎莎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说给了赵泽明?
夏默表情古怪地看着她,刚才眼里恢复的一点暖气瞬间又结成了冰。
那种眼神,白莎莎有些不能理解。
还没等她回答,门外响起了冷笑声:“夏默,她怎么回答的出来?你还相信她?”
从门口缓缓进来的是叶雨,还有其他几个才下课的老师。
叶雨走到白莎莎面前,盛气凌人地瞪着白莎莎,眼里满是恨。
白莎莎有些无语,要说恨也是应该自己恨她多一些才对。
白莎莎正准备往外走,叶雨推了她一把,然后毫无预兆的挥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被这响亮的巴掌声惊呆了。
白莎莎捂着火辣辣的左脸颊,怒道:“叶雨,你不要欺人太甚!”
“小雨——”夏默连忙过来拉住叶雨。
叶雨挣开夏默,冷笑道:“我欺人太甚?我问你,你用许愿娃娃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不是看夏默不要你了,就诅咒他?是不是?是不是顺带着想要我也不好过?”
白莎莎气得浑身发抖:“我没有,你不要污蔑好人!”
夏默有气无力,“小雨,不要说了!”
“你到现在还帮这个人?你也不想想你现在被她害的多惨?要不是她,你会莫名其妙的头疼,会莫名其妙的全身都是伤?会今天早上在公汽上被人诬陷你是小偷?不是这个女人害你还会是谁?”
白莎莎听得有些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着夏默喃喃问:“你刚才问我是不是恨你,还有许愿娃娃的事情,是不是也怀疑我?”
夏默别过头,不看她。
白莎莎突然感到心如刀割般的痛,想到很久以前他在美术室给自己说的那句“到此为止”,觉得自己问的实在荒谬,原来他早就不相信自己了,这个时候还问他,不是个傻瓜吗?
叶雨不依不饶:“你想狡辩么?上次那里面还有写着我和夏默名字的字条,明明就是你的字迹!当时我就不同意给你,还是夏默相信你,没想到恶毒的人始终本性难改!”
白莎莎的心已经凉了,她茫然地看着咄咄逼人的叶雨,只看到她的嘴唇在上下翻飞,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世上要是真有这么灵的许愿娃娃,你以为你能把夏默抢走?”叶雨指着白莎莎的鼻子说,“还不是你水性杨花,原来就勾搭上苏志,这个时候又勾上了柳城阳,几个男人你应付的过来?你放手就放手,难道非要毁了他?”
夏默不知道被谁气的,甩手出了门。
白莎莎冷笑道:“人一可耻起来确实可怕!叶雨,你是哪只眼睛看见我诅咒夏默了?”
旁边一个老师也奇怪:“对啊,叶老师,诅咒什么的,都是编着玩的!”
叶雨上前一步,呼出的气几乎要喷到白莎莎脸上了:“你能肯定说这世界没有鬼吗? 你就一定说没有外星人吗?这世上奇怪的事多着了,埃及金字塔的诅咒怎么说?你知道吗?那许愿娃娃的花是用血浇灌开得,叶子都死了,可是花却开得好好地!”
那个老师抖了抖肩膀,好奇道:“用血浇灌的?真的吗?还有这种花?要是真的,就太可怕了!”
叶雨抬了抬下巴:“你问她!”
那人转过来问:“白老师,是真的吗?”
白莎莎无话可说,一直以为这两个娃娃只是属于自己和夏默的,没想到叶雨知道的这么清楚。
叶雨嗤道:“灾星就是灾星!”
白莎莎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叶雨嘲讽说:“灾星!还要我说吗?你父母被你克死了,夏默现在又是这样,谁挨着你谁倒霉,你外婆不就是这么说你的吗?”
旁边的几个老师都吃惊地看着白莎莎,也许叶雨的声音太大了,门口还时不时有学生好奇地往里面瞅着。
白莎莎想不到叶雨会说这些,更没想到夏默会把自己心底最私密的秘密告诉给叶雨。
看着四周表情各异的人,白莎莎心里汹涌地蔓生着荒凉和恨意,“这些都是夏默告诉你说?叶雨你真的很卑鄙,你是不是看我伤心难受你才好过?把我心底的伤疤揭开了再撒上盐你才满意?可是你凭什么这么伤害我?就凭你是小三?小三都像你这样嚣张吗?你说的对,我父母都死了,我外婆恨我,可是这些都可以作为你伤害我的武器?你了解我多少?你凭什么这么说!”最后一句白莎莎完全是吼出来的,她强忍着要流出来的眼泪,忍到眼前模糊一片了,才推开拦在面前的叶雨,一个人走了出去。
白莎莎死死咬着嘴唇,用手指掐着血肉,竭力让自己看上去和平常无异,只因走廊上还有一大群学生,只因觉得没做错任何事不应该让别人的错误惩罚到自己,只因高傲的心不允许让别人看笑话。
穿过人群,走下教学楼,不自觉走到了封闭的后门。一路上,她的心里一会儿这一个会儿那,却始终有两个字盘旋在脑海内,横冲直撞,完全不受控制,像是齐天大圣在肚子里颠倒乾坤一样。
“灾星!”白莎莎喃喃念着,蹲下身子,往事像潮水回潮一样,漫过为过去加固的堤坝,漫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