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的审讯结束后，被押解到了看守所。
汪警官和情绪一直不高，他颇带几份自责地说：“是不是我们发现的太晚了，如果再早一点，程思诺就不会死，齐烨也不会做出这件事。”
赵泽明知道汪警官作为警察，心里多多少少会对祖国的未来们抱着希望，他希望他们能在一个健康的坏境里成长，所以他才会对赵攀这样的人恨之入骨，他希望他们都不要走上歧途，所以会自我怀疑，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及时的发现这些问题，这些孩子才会一个两个地采取这么决绝的方法，林晶晶是如此，齐烨是如此，甚至是他们不知道的少年人也是如此。
“你不该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赵泽明开解道，“你是个警察，不是救世主，不是所有人的死亡你都能救的，就拿林晶晶来说，就算当天我们把她从顶楼上救下来了，你能保证她不会再一次上去吗？汪警官，你心里的负担太重了，我们现在不正是在拼尽全力地找出真相，想给那些受害者们一些公道吗？虽然这过程不尽如人意，可是我们不是神，我们救不了所有人，这点你一定要明白，我们做的事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
汪警官苦笑了一声：“是我太执著了，总想着所有的事情都能善终。”
“汪队，夏落欢到了，她已经指认今天遇害之人就是程思诺。”小孟说道。
夏落欢眼眶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样子。她一向在赵泽明他们面前表现的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此刻看起来这么脆弱，反而让赵泽明他们有些不习惯。
“节哀。”赵泽明安慰道。
夏落欢沉默。
“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证明程思诺就是残害房子琦和林晶晶的凶手。”赵泽明说。
“不可能。”夏落欢一脸不相信，“她怎么可能会做这些事情？你们不要瞎说。”
赵泽明实在是看不出来夏落欢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不知情，他敲了敲桌子：“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
夏落欢不知是想到什么，又带上了哭腔：“她早上给我发微信，说回学校了，让我到学校旁边的旅店接她，然后一起吃个饭，我过去的时候就看见那里围了警戒线，我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听见旁边的人说是一个女大学生出事了，我这才和警官说可能是我室友，他们就放我进去了。”
“今天程思诺和你打过电话吗？”赵泽明问。
“没有。”夏落欢摇摇头。
汪警官皱着眉：“你和程思诺一个宿舍，她做了什么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吗？”
“您是在怀疑我吗？”夏落欢直接反问道，“的确，我和思诺关系是很好，你们理所应当的觉得我知道她所有的事情，但是你们可能搞错了一点，我们都不是那种一定要分享所有秘密的人，每个人都需要私人空间，没有人会毫无保留的把自己分享给另一个人，如果你们觉得我也是帮凶，那麻烦你们拿出证据来可以吗？”
汪警官又被怼的哑口无言。
“还有，我不知道你们的证据是什么，但是，思诺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夏落欢一下子又哭了起来，“我们俩平时连蟑螂都不敢打，她哪来的胆子去挖人家的眼睛，何况她和房子琦，林晶晶又没什么冲突，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齐烨的案子过几天会开庭，你有空的话就过来听听吧。”赵泽明没有去解答那些疑惑。
“夏落欢说的没错，程思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等夏落欢走以后，汪警官说道，“我们只有那些录音，还有顾湘安的聊天记录，但是动机，我们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现在程思诺也死了，什么线索都没了。”
还没等赵泽明理出个头绪，他们就遇到了麻烦，程思诺的父母来的很快，她父母看过尸体以后，父亲整个人陷入巨大的悲痛中，她母亲在一旁安慰道：“别把身子给弄坏了。”
“你走开，”只见程思诺的父亲狠狠地将母亲推开，“你平时就和她不对付，现在她死了，你高兴了吧。”
“你在说什么啊，”程母一脸委屈，“到底是谁和谁不对付，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她给过我一天的好脸色看吗？我哪次不是赔着笑脸？为了你我够忍让了，你没有时间陪她，现在把错都推我身上了是吧。”
汪警官一看局势不对，赶紧制止道：“两位都冷静一点，别吵了。”
程母越说越委屈：“我今天一定要跟你把话说清楚了，你女儿每次回家，哪次不是对我冷嘲热讽，我说什么了吗？现在你还用这种态度对我，你真以为你女儿是什么好东西啊。”
“你胡说什么？”程父本来也觉得是自己过分了，现在一听到这话，火气又上来了，“我们家思诺从小成绩就好，不让我操心，她现在走了，你居然还敢污蔑她。”
“我污蔑她？她天天带着不同的男生回家，你在外面出差不知道，我是怕气着你，才没有和你说的，你还一直以为你女儿是什么小白兔呢？”
这剧情走向赵泽明他们越发的看不懂，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
“她这次回家一天到晚带着口罩，不就是整容了不想给人看到吗？坐客厅里和男生煲电话粥，说什么‘我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了，能不能在一起’，我看人家男孩子就是知道你女儿什么德行，才一直没和她在一起的。“程母止不住地说道。
程父本来就处于崩溃的边缘，现在又被刺激到了，脸色发白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汪警官赶紧把程父扶住，对程母说：“人都已经死了，死者为大，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您这样是以后都不想过了吗？”
汪警官招呼小孟将程思诺父母送出去，赵泽明在程母临走前问道：“你刚刚说程思诺在家打电话的那个男生，您知道他叫什么吗？”
“我就听见她叫什么阿辰。”
“这家人的关系可真是复杂，程思诺养成这种性格和家庭教育肯定脱不了关系。你说他爸能多花点时间来陪她，多教导她，她也不会落得这种下场。”汪警官感叹道。
“大多数父母都是这样的，自己在外面忙事业，孩子往补习班一丢，反正只要成绩好就行了，哪有时间陪孩子。”赵泽明也不知怎得，有感而发。
“汪警官，尸检报告出来了。”慕容拿着报告过来。
他们三个人一起回到办公室，慕容详细地说道：“程思诺身上十多处刀伤，其中有三处刺到肾脏和肝脏，这是致命伤，所以可以判定程思诺的死因是刀伤，鉴定课对比过程思诺伤口的形状和现场发现的刀具，完全吻合，并且刀具上有程思诺和齐烨的指纹，再加上旅店老板的证词，所以齐烨是凶手的证据很充分。”
“除此之外，程思诺身上的确有黑蝶的图案，她果然也被感染了。”
“能不被感染吗？都能隔空取下别人的器官，还完好无损的安在自己脸上。”汪警官说道，“对了，她后妈说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她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因为想要追到自己喜欢的男生，改变自己的相貌，但是她想整就整吧，干嘛就一定要拿其他女孩子的器官呢？”
汪警官表示不能理解：“按照周围人对程思诺的描述，她不像是缺男朋友的人，究竟那男生有多大魅力，能让程思诺为了他去做这么多事情，我还真想见见。”
“我也想见见。”赵泽明说。
“程思诺的手机我们也检查过了，微信里的确有一个备注男朋友的人，应该就是那个男生，但是大多数都是程思诺在说，那个男孩子看起来对她兴趣不大，程思诺还给他打过不少语音电话，内容无法查到。”慕容说道。
“咱们还是去会会夏落欢吧。”赵泽明说。
汪警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