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行那辆车!
这张照片好似一颗石子丢进我的心里,砸出无数疑问。
一、被傅明淮带走的陆婉琛大半夜的怎会出现在人迹罕至的桥洞,二、傅景行去石桥做什么,是偶然路过,还是有其他原因,三、被压下的新闻和帖子为什么再次复苏,还有愈演愈烈之势,会是傅景行在背后草作吗?
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傅景行心机深沉,无法估测,目前为止他对傅明淮只动过一次手,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是只伺机而动的豹子,喜欢一击致命,不屑拿这种小事做文章。
那会是谁,难道是傅明淮贼喊捉贼?
我凝眉细想了会,轻摇下头,不管怎么说,傅明淮都是在商场上驰骋多年的人物,这些年傅氏在他的打理下,不能说蒸蒸日上,取得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
用一张照片把矛头引到傅景行的身上,这做法太low了,简直就是伤敌一千,自损……不对,应该是自损比伤敌要多的多,若这事当真是傅明淮的手笔,只能说他最近被傅景行气的智商掉线了。
像傅家这种豪门世家,最注重的就是脸面,就算窝里斗的再厉害,傅少卿也绝不容许外人看笑话,傅景行座驾照片一出,要不了多久,网上那些堪比侦探的网友,肯定会推出各种版本的阴谋论。
我相信这些版本中,总有一两个可以将整个事件神还原,估计傅明淮的后背要遭罪喽。
至于傅景行,傅明淮那么喜欢告状,这次他也逃不掉。
想起傅景行疤痕交错的后背,我轻叹声,心针扎似的疼了下。
我盯着手机上的照片看了半响,想要从车子上找出做假的痕迹,瞅的眼睛都疼了,也没有发现破绽。
算了,这点小事傅景行会处理好的,先把我这边的雷先清了再说。
没有许晨在身边帮我提供资料,无法弄清楚方晗芝的具体位置,但我可以肯定老李会跟她联系。
老李已经被警察带走,不知道有没有被放出来,我只能去警局碰下运气。
天气炎热,我下了出租车,刚在门口蹲有五分钟的时间,浑身都被汗水浸湿,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样,口渴,我跑到不远处的小卖铺买了瓶水,刚拧开喝了两口,就看见老李灰头土面的出了警局大门。
我急忙拿过放在小卖铺柜台的帽子夏凉帽戴上,这帽子是我在来的路上买的,我带好口罩,压低帽沿,只露出两只眼睛不远不近的跟着。
老李想打车,他掏出钱包看了下后咒骂几声,向前走了几步,掏出手机打电话。
我距离他有十几米远,他声音不是很大,我听不清,想要走的近一些,他已经挂断电话,找了个阴凉处,蹲在地上抽烟。
看样子应该是让别人来接他,为了不被他发现,我背靠在树上摸出手机装作打电话。
时间不长一辆出租车停在老李面前,透过前挡风玻璃,我隐约看到坐在后座位上的是个女人,这女人十有八、九是方晗芝了。
我急忙记下车牌号,等车子一走,急匆匆的拦了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不知他们是不是发现有人跟踪,车子一路七拐八拐,绕进一个有些年岁的公寓里,我自己一人身单力薄,方晗芝现在见我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立刻弄死我都不解她的心头之恨,为了保险起见,我没有跟进去。
记下公寓名字,回了市中心别墅。
这栋别墅我来的少,而且仅有的几次都是晚上来的,我对别墅的格局很陌生,给许晨打完电话后,我沿着院子中铺设的鹅卵石小道慢悠悠的走着。
泳池,喷泉一定俱全,这里跟半山别墅比起来现代许多,更适合年轻人居住。
一阵清风吹来,淡淡玫瑰香气萦绕鼻尖,别墅里种了玫瑰。
我这人挺俗的,世界上的花千万种,我只独爱玫瑰。
年少时,最喜欢把玫瑰花瓣夹在笔记本中,时不时嗅上一口,因为这,我没少被许晨笑话,他总是说我的长相刚好配得上我的品味,艳俗,艳俗的。
而每次我都会将他暴揍一顿。
越靠近花园香味越浓郁,我期待见到想象中的玫瑰花海,脚步不由得轻快了几分,半山别墅的花园闪过脑袋,我脑中的热情好似被泼了桶凉水,等下不会见到满目的白吧。
虽然那场景也挺美,但会让人莫名觉得瘆得慌,转念一想,管它白玫瑰,红玫瑰泡澡做鲜花饼味道都一样,谁叫我是玫瑰的脑残粉呢!
我的期待值再次回升到峰值,只是当我来到花园时才明白什么叫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偌大的花园打理的很好,除了两株凌霄花和一片百合,剩下的都是兰花,连一株玫瑰的影子都没有。
是我嗅觉出了问题?
我使劲嗅了下,空气中浓郁的玫瑰花香气还在,好奇怪啊,我又不死心的认真看了下花园,就连花园的角落都检查了一遍,连个玫瑰花瓣都没找到。
“少夫人,你丢东西了?”
自打我跟傅景行扯证,别墅里的佣人都改了对我的称呼,我轻摇下头,“我闻到玫瑰香,以为花园里种了玫瑰。”
“哦,是这样的,花园里本来种了一园子玫瑰,七少嫌弃香味太浓,不好闻,就让人清理了。少夫人闻到的玫瑰香是隔壁人家的。”
傅景行查过我,他对我的喜好了如指掌。
梁姨的一番话,化成了无形的锥子刺在了我的心上,虽然要不了命,却也能够我疼上一疼的了。
梁姨见我面色不太好,笑着说道:“少夫人若是喜欢玫瑰,我明天让人移几株过来。几株花,风一吹就淡了,七少闻不到。”
“不用了,我也不是太喜欢。”
我揉了揉发紧的胸口上楼,坐在卧室的飘窗上出神。
手机响起,许晨给我发的微信。
原来方晗芝在娘家生活不方便跟老李联系,就在外面租了套房子,许晨办事效率很快,已经查到他们租住的房间号。
陆婉琛已死,方晗芝的主心骨和希望没了,她一定认为陆婉琛的死跟我有关,才会对我动手。
一次不成,还会有下一次,我在明,她在暗,太过被动,这种感觉我不喜欢。
我轻点下几下手机,计上心头,再次出门。
我先去许晨的别墅翻找到针孔摄像头,找了把趁手的匕首防身,打车去了朝阳公寓。
公寓老旧,管理松懈,没有门禁,我直奔十二栋三单元。
天热,不是节假日,楼下没人,我按下门上401的业主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家里应该没人,担心他们是故意不接,我不敢贸然进去,叫了份外卖,把配送地址改成方晗芝租住的公寓。
十多分钟后,外卖小哥过来送餐,上楼敲了许久,公寓房门紧闭,看样子是真不在。
我一直站在楼梯底下,将外卖小哥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摸出手机给我打电话。
手机响起,我装作刚回来跟他打了声招呼,“我刚刚有事下了趟楼,麻烦你了,把东西给我吧。”
外卖小哥不疑有他,把外卖交给我后离开,四下无人,整个公寓静悄悄的,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发卡插进锁眼,熟练地拨弄着。
门内发出两声闷响,锁开了,我握紧门把手用力拧了下,门缓缓打开。
我小心翼翼推出五六公分的小缝,猫着腰侧耳倾听了几秒钟。
房间中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确定无人后,我刻意放缓的呼吸恢复正常,推门而入。
这里是方晗芝的临时住所,房间陈设很简单,白色地板的釉面已经被磨成了灰色。
习惯佣人的存在,近些年方晗芝一直十指不沾阳春水,整理家务的技能对她来说已经不存在,房间中乱糟糟的一片,换下来的衣服丢的沙发椅子上四处都是,垃圾桶已经满了,几个用过的小雨伞丢在垃圾桶的最上面,里面的白浊令人作呕。
我主要是窃、听方晗芝和老李的计划,摄像头藏的越隐秘越好,我把带来的摄像头放到客厅沙发和卧室的床底下,连上路由器后,连入手机,做好一切后拎着外卖闪人。
坐车时路过傅景行的公司,我迟疑下让司机停车。
之前傅景行交代过,我来公司不需要门禁卡,没人上来拦我,我搭乘电梯直接去了傅景行的办公室。
傅景行和季敏一前一后从办公室内出来,季敏看了眼我手中的外卖,微笑着道:“傅总中午饭还未用,少夫人来的刚好。”
闻言,我低头看了下手中忘记丢掉的外卖盒,时间太久,面已经坨成一团,傅景行口味很挑,把面拿给他吃,他很有可能直接把我丢出公司。
我在傅景行清冷的目光下,掩耳盗铃样把外卖放到身后,笑着向后退了几步,“我忘了件重要的事,先走了。”
我转身想跑,却被几个大跨步来到我身后的傅景行抓住。
季敏对着我轻点下头,抱着文件离开,高跟鞋碰撞地面的声音消失,整个顶楼只剩下我跟傅景行两人,胳膊被他抓的有些疼,我面露不快,抬手拍了下他的手背。
“放手。”
“你跑什么?”
“我……”
“用它提醒我该付生活费?”
傅景行拿过我手中外卖,单手勾着塑料袋,把外卖抬到与我实现的平齐的位置,语气波澜不惊跟平常无异。
他的脑洞也太大了吧,就一盒外卖而已,他竟然能瞧出阴谋来。
这也不怪他,谁让我之前总是跟他耍心眼,明知这样,我还是忍不住矫情一回,心里憋闷的难受,好想夺过外卖砸在他的脸上,然后转身潇洒走人。
但一想到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我很识时务的压下那股刚点燃的怒火,对着他伸出手,笑的眉眼弯弯,“老公养老婆天经地义,姐夫觉悟那么高,这点自觉性应该是还是有的。”
“你看错了,我一向没什么觉悟。”
没什么觉悟的人掏出钱包,拿了张卡放到我的手上。
有钱不拿白不拿!
我没推拒,把卡收到兜里,准备走人,再一次被傅景行拉住。
“拿了钱就想跑,有那么便宜的事?”
傅景行的视线扫过我的脖间,早上洗漱时,我发现脖子上面有几个清晰地吻痕,他眸光微暗,我不由自主摸了下使用过度的腰,欲哭无泪,“你要干嘛?”
“陪我吃顿饭而已,你有必要哭丧着一张脸?”
真的只是吃饭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