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行是因为伤口感染发烧,输液后身上的温度渐渐趋于正常,按照他的体质,很快会苏醒。
我把他的手放回薄被中,去厨房给他煮粥。
途径客厅时我注意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碗熬好的小米粥,我停下脚步,看向正斜躺在在沙发上看球赛的阿豹。
“你煮的?”
“不是,我进来的时候,粥就在这了。”
别墅里就我们几个,不是阿豹,一定是傅景行了。
那时他帮我倒水时,我饿的肚子咕咕叫,他应该是趁着我洗澡时去厨房帮我煮的。
一股暖流滑过我的四肢百骸,我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傅景行这人做的永远比说的多,闷、骚别扭,口是心非用在他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小米粥已经凉了,但看在是傅景行亲手熬的份上,我就热一热勉强喝掉吧。
一碗热汤下肚,我身体舒服了些,从冰箱中找出银耳和红枣给傅景行煲汤。
“嫂子,我也饿了,多煮一份吧。”
阿豹是个球迷,说话时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电视屏幕,若是此时许晨在肯定能跟他聊得热火朝天。
想到许晨,我急忙看向窗外,外面天已大亮,许晨一晚未归,我找到掉在沙发上的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
事情顺利吗?
那女人如果那么容易盯的话,用的着我亲自出马?为了不暴露我,最近几天不要主动联系我。
我本想告诉他我暂时不打算跑路,让他不用捉急,外婆的事情可以慢慢来,又怕许晨会喷死掐死我。
我删掉已经编辑好的信息,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几下后,轻叹口气,把洗好的食材丢进汤罐,打开火,靠着流理台刷新闻。
我本想看一下网上关于陆婉琛的黑料,没想到热搜榜前十中陆婉琛占了三个。
那个记者的黑人能力让我顶礼膜拜,宁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他,我错了,下次跟他说话,我再也不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了。
我深刻检讨自己一番,点开热搜第一的链接。
新闻的镇楼图不是陆婉琛的应酬照片,镇楼图中,她被人扒了衣服,一向高傲不可一世的陆婉琛狼狈不堪。
陆婉琛斜趴在地,一头黑发凌乱的盖在脸上,只能看到她那双盛满愤怒无助的眼睛和小巧下巴,她焦糖色的衬衫前襟大开,黑色阔腿裤被扯到脚踝,身上的重点位部位打着马赛克。
沃天,这些富家太太的战斗力和行动力也太强了吧,黑料刚放出不到一天的时间,她们就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了,够刺激!
我手指上滑,新闻内容一览无余。
新闻上说陆氏几项合作被接连叫停,银行有两三笔贷款到期,本来银行答应续贷,陆氏出事,银行的风向马上就变了,开始催贷。
陆氏投进项目中的启动资金没办法抽出,傅明淮那边不再提供资金支持,陆氏运转资金大有断裂之势,陆婉琛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样,四处奔走借钱。
昨晚十一点多,陆婉琛正跟长仪集团总裁张长仪在酒店包厢中吃饭,商谈借钱之事,张总老婆孙妍匆匆赶到。
十多分钟后孙妍老婆叫来十几个娘家人将陆婉琛拖出包厢,众人在酒店大厅中对陆婉琛一阵拳打脚踢后扒光了她的衣服。
据目击者称,陆婉琛在挨打的过程中一直说是误会,说她只是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酒杯,洒湿了衣服,张长仪才去酒店工作人员那帮她要了身衣服。
孙妍强势,她只相信自己见到的,压根就不听陆婉琛辩解。
陆婉琛刚开始还想让张长仪帮忙澄清,张长仪这边还没开口,孙妍一个冷眼扫过去,张长仪跟个孙子样瞬间蔫了,鹌鹑似的站在孙妍的身后,一个劲的说的陆婉琛坏话。
说她故意洒酒,意在勾引他,亏得他自制力强,才没上钩,陆婉琛气的差点当场吐血。
其实这也不能怪张长仪没种,孙妍的名字我听过,她的父亲是黑道起家,孙家近些年表面上生意上已经洗白,其实暗地里做的勾当都是见不得光的。
据说江城私下底的器官买卖市场的幕后草纵者就是孙妍的父亲,孙妍是孙家长女,从小被当做接班人培养,她继承了她父亲的冷血手腕,杀伐果断,人送外号女魔头。
别说入赘孙家的张长仪,就连傅少卿见到孙妍也得看在她父亲的份上给她三分薄面,陆婉琛敢去招惹她的男人纯粹是自寻死路。
估计是陆婉琛作恶太多,老天都看不过去,让她接连走了背运。
我心情大好,点开剩下两条热搜,一条是陆氏的声明和律师函,另一条是傅景行悔婚陆婉琛的旧事,没什么看头,我调了下灶上的火,去客厅与阿豹闲聊。
“傅家老爷子经常动用家法?”
年纪大了就该修身养性,火气那么大,小心血压高,中风!
一想到傅景行与我说傅少卿最喜欢看自家人内斗,我的胸口就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搅的我心疼。
“应该是吧,七哥刚回国几个月就挨了两次。”
这两次都是我捅的篓子,闻言,我心里的愧疚又多了几分,“你跟你七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时间太久了,忘了。”
我又问了几个问题后感觉出阿豹对我的防备心很重,他虽有问必答,回的话却不在点子上。
阿豹口风紧,想要从他这里打听到傅景行的消息难如登天,我没再浪费口舌,与他一起嗑瓜子,看球赛,等汤一熬好,我就给傅景行端了过去。
房间中,傅景行刚醒,见到我进来他把头转向一边,“阿豹呢?”
他的动作里带着些许孩子气,我浅浅一笑,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想他了?”
傅景行没说话,我蹲在床前,睁着一双大眼睛委屈吧啦的看着他,“姐夫,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我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撒娇,傅景行轻嗤了声,“你都给我叫姐夫了,我算你哪门子的未婚夫?”
傅景行边说边双手撑着床起身,我急忙阻止,“别乱动,你背后伤得重,伤口再裂开有你受的。”
“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傅景行每次都有把我气的七窍生烟的本事,若不知道他背后的伤是因为我,他爱哪哪去,可现在……
我凑近他的脸,笑的眉眼弯弯,“真没关系吗?”
“你觉得呢?嘶……”
傅景行的话语还未落,我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傅景行疼的倒抽口冷气,胳膊一软,趴会床上。
等他缓过来气,我早已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双手抱着胸,一张脸笑开了花。
傅景行伸手没抓住我,他嚯嚯磨了磨后槽牙,死死地盯着我,一副要把我拆之入腹的狠厉模样。
“你暂时就在这里养伤,哪都不许去!”
“想管我的事,先跟我去民政局。”
傅景行语气淡漠,好似在他眼中扯证就跟吃顿饭那么简单,我心里不爽,在他再次起身时轻手轻脚过去,准备故技重施。
我小瞧了病娇的傅景行,他决不容许在一处跌倒两次,我的手还未碰到他的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扯将我拽倒在床上,顺势压在我的身上。
他身体重,压的我有些喘不上气,我伸手推他,他胸膛坚硬,整个身子岿然不动,被我推的烦了,他桎梏住我的手,目光沉沉的望着我。
他那双眼睛好似能窥探进人心,被他看的久了,怕心底的秘密无处遁形,我温声细语的叫了声:“姐夫,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热衷与我领证?”
我暗暗告诉自己如果傅景行说喜欢我,我立刻跟他去民政局,可理智清楚的告诉我,就算现在有把刀架在傅景行的脖子上他也不会说出那三个字。
果不其然,他凉凉道:“我们是一类人,与其让你祸害别人,不如来祸害我。”
“这么说你是勉为其难,为民除害?”这个理由让我太不爽了,我心里恼怒,面上却笑靥如花,“可我就想去祸害别人,你能拿我怎么办?”
“你说呢?”
傅景行闻言一张俊颜黑的好似能滴出墨一般,他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后咬上我的唇。
好疼……
我想回咬,他后背的伤口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突然有些不忍。
后来,我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的疯,竟鬼使神差的探出舌,在他微凉的薄唇上轻舔了下,傅景行微微一愣,惩罚似的吻停了下来,他身上笼罩的那层无形的杀气也瞬间消散。
在我看来,傅景行此时有些呆呆的,很好欺负,我不顾唇上的疼,主动吻上他,灵活的舌一遍遍描绘着他的薄唇。
傅景行没有回应,呼吸却不断加重,担心玩过火伤到他背后的伤,下一秒,我刚欲离开的唇却被傅景行攫住。
他的吻不似之前的强势霸道到不死不休,变得缠、绵缱绻,我忘情的回吻着,噗通噗通乱跳的心好似被一块柔软的云托着,飘飘然的不知身在何方。
气氛太好,等我回过神来时,我们已经坦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