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锡尔部使臣在殿外请求参见大汗。”
一个金部武士跑了进来,显然是被地上那猩红色的痕迹所吓着了,面色显得有些惊惧。
巴拉经过了一番云雨,此时的心情不错,他笑道:
“让他们进来吧,对了,吉人泰呢?锡尔部有使臣来访,为何不见他的身影?”
“小的并未见到吉人泰大人。”
武士战战巍巍地回答道。
巴拉眉头微微一皱道:
“那先让他们进来吧。”
“是。”
武士行了一礼后,退出帐外。
不多时,朱垂文捧了个红木盒子走了进来,他将盒子置于地下,右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
“锡尔部使臣朱垂文参见巴拉大汗。”
巴拉斜靠在在大殿中央的鎏金椅子上,根本没有看面前的朱垂文,而是喝了口酒随意说道:
“你今日来,是少布已经答应了我的要求?”
朱垂文将地上的红木盒子打开,露出了吉人泰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头,对着巴拉笑道:
“这便是我们大汗的意愿。”
巴拉瞥了一眼那盒中的物件,脸上没有露出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是将腰上的长鞭轻轻甩出勾住朱垂文的脖子然后用力的拉向自己:
“你们锡尔部很好,正好我金部的铁骑也很久没有在草原上驰骋了,勇士们也都挺想让自己的弯刀再尝尝鲜血的滋味儿。”
朱垂文被勒的喘不过气来,他额头处青筋暴起,面色通红,但仍是强撑地说道:
“我锡尔部可没有怕死的,既然你们金部不想让我们好好活,我们也不怕和你们拼死一战!”
巴拉将长鞭收回,用手细细地在上面摩挲着。
“少布那个只知道放马牧羊的怂货会有这份胆气?”
他想着,然后突然就笑了,他拍手道:
“很好,很好。正愁着只打锡尔部这么一个老弱病残的部族没有什么征伐的快感,现在连安支部也送上门来,看来可以好好的战一场了。”
朱垂文故作惊慌道:
“你怎么可能看出我们大汗的计策?这不可能。”
“行了,这次我不会杀你。你就现在我的牢中做个奴隶吧,等抓到少布,再将你们锡尔部的人全部杀光。”
巴拉话音刚落,朱垂文就觉得颈后挨了一下重击,便再也没了知觉。
“小哥,小哥……”
迷蒙间,朱垂文听见有人在他旁边唤他。他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这里的地上铺的全是些枯草,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腐败的气味。
“小哥,刚才在我们退出宫殿时好像听你说过,你是锡尔部的。莫非锡尔部则被金部灭了?”
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在一旁问道。
朱垂文坐了起来道:
“巴拉,让我锡尔部每年给他一百名女童,我们大汗不干,准备和他拼死一战。”
“该战,该战……”
周围的奴隶们都议论纷纷。
“若是当时我们大汗要是能硬下来打一仗我们部落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那老人一脸懊悔地说道。
“老人家,你们全都是金部灭掉的部落的遗民?”
朱垂文问道。
“是啊,所有的人都被关在这儿,年青力壮的就被派出去干活,年轻貌美的就赏给别的贵族做女奴,老弱病残的就被放在这里等死。”
老人靠着一根柱子,绝望地说道。
“那你们就没想过反抗?”
“哈哈哈……反抗?”
一个没了两条腿的中年汉子在地上趴着,他指着自己的双腿歇斯底里地笑着。
“这就是反抗的下场,谁还敢反抗。”
他又指着刚才的那个老头笑道:
“部落里德高望重的智者都成了这幅模样,谁又敢反抗。”
老人面色不好看,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继续说话。
“锡尔部的奴隶是哪个?”
一个身穿蓝色衣裙的侍女在牢房门口细声细气地喊着。
朱垂文抬头看了一眼平淡道:
“我不是奴隶。”
侍女也没怒,只是柳眉稍微动了下轻声道:
“随我来吧。”
两个侍卫将门打开,把朱垂文提了出来,朱垂文虽然心里有着无数的疑问,但还是在侍女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
朱垂文走到一处鲜花遍布的花园,在花园深处,一位紫衣女子正坐在秋千上不停地荡着。可是在她的眼中却没有那份玩耍的快乐,更多的是空洞,一种令人恐惧的空洞。
“可敦,锡尔部的奴隶带到了。”
蓝衣侍女对着秋千上的紫衣女子说道。
女子停下了秋千,冷漠地打量着朱垂文。
“锡尔部使臣朱垂文参见金部可敦。”
朱垂文听完那侍女的话,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位倾国倾城的女子便是巴拉汗的可敦娜仁,所以很恭敬地行了一礼。
女子似乎根本就看不见朱垂文的礼数,只是冷淡地问道:
“我美吗?”
朱垂文心想这可敦莫不是存心想害死自己?但嘴上还是十分恭敬地说道:
“您很美。”
“抬起头,看着我我。你说我是不是你见过最美的女人?”
她又问道。
朱垂文抬起头,星辰般的眸子正好和她对视,却并没有夹杂什么异样的情绪:
“不是。”
她听到朱垂文的话后从秋千上站了起来,眼神里也终于有了一些神采,戏谑道:
“知道吗,我若是生气,只要轻轻动动手指你就会一种最惨的死法儿死在这儿。”
“那又如何,我总得说出自己心里的真话吧。”
朱垂文咧嘴笑道。
“呵呵呵,你的眼睛很好看,但你的身上却有一股我不喜欢的味道。”
“……”
“行了,快回到你之前呆的地方吧。记好了,有些人虽然落魄,但心里还是有着希望的,有些人虽然看起来是一个群体的首领,但他的心里可能已经屈服了。”
朱垂文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娜仁直接打断。在听过娜仁的话后,却有想她缓缓地鞠了一躬,然后在蓝衣侍女的带领下转身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娜仁的眼神又恢复了那种有些骇人的空洞。她重新坐上秋千,开始上下摇荡。
“园中秋千园外道,园外有飞鸟,园内有囚鸟。飞鸟偶对流云笑,囚鸟总朝秋千闹,无情却被多情扰。”
朱垂文回头看了一眼,轻叹了口气慢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