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族战斗力强悍但因为恶劣生存环境所以导致他们的人口并不是很多,这次越骆王阮福盈将不能上战场的老人和小孩儿都留在了部落,自己则率领着部族将近万余战士,浩浩荡荡地前往边境。
蛮族无马,所有越骆人全是步行,但得益于他们高大的身材和强壮的体魄,他们一个个都疾走如飞。阮福盈的旁边跟着一个巫师一般的老者,他佝偻着,披着一身黑色的斗篷,根本就看不清面容,在他的肩膀上还蹲着一只乌鸦,他用及其刺耳的声音对阮福盈说道:
“王,越狗素来狡诈,就如同那山里的狐狸和豺狼一般。我担心这次我们出来,万一越狗设计想把我们全部剿灭可就糟了。”
阮福盈并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根本就没有看老者一眼,他的双目坚定的注视着前方,对身旁这个从上代越骆王开始就担任巫师老者的质疑显得有些不屑一顾。但在老者锲而不舍的追问下,阮福盈终于还是开了口:
“阮方大巫,您是不是有些小看我阮福盈了。昨日我便派人去边境仔细查看了一番,那些所谓的防御工事和驻守在那儿的越兵全都撤走了。大巫您已经侍奉了两代王了,身体早已大不如前,我本来就不想让你跟来,可是你……”
“王,我的身体我自然是知道的。既然您已有了十足的准备,那我就退到队伍后方替您警觉着点儿。”
没等阮福盈说完,这个名叫阮方的老巫师便打断了他,很自觉的退到了队伍的后方。
“出关之后,我必杀你。”
就在阮福盈在心里盘算着的时候,他的周围突然响起了一片喊杀声。一面红底金字的“鳳”字大旗在空中烈烈作响,红旗下朱骧骑着乌骓马手持一把凤首大刀向着越骆人冲杀而来,在他身后两千余名凤翔军将士如同猛虎出牢一般紧随其后,真可谓是气势汹汹。
越骆人见到这种大阵仗瞬间大乱,阮福盈抄起一杆铁蒺藜骨朵指着朱骧厉声骂道:
“越狗竟敢欺我,那就让你们南越再见识见识我们越骆族的厉害。兄弟们杀光他们。”
越骆人听得阮福盈的话也都纷纷抄起武器咆哮起来,迎着那些骑军冲了上去。
朱骧在前方,单手持大刀怒喝:
“平枪,冲杀。”
其后凤翔铁骑皆双手直握长枪,枪尖直指前方敌军,直指那些越骆人凶恶的头颅。
一开始,骑军的每次冲锋总能带走不少越骆人的性命,但连续冲锋几次后,越骆人也从最先攻击马背上的军士变为直接攻击马头。于是,很多的骑军冲了进去,然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朱骧虽然愤怒,但也不得不佩服这些蛮族在战争方面的灵敏嗅觉与强悍的身体。
“步战。”
随着朱骧指令一出,所有战士都迅速下马弃枪换刀,朱骧更是提着凤首大刀直扑阮福盈。
阮福盈嘴角一咧,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来的好,看我把你捶成肉酱。”
朱骧也不知道他说了啥,直接冲到阮福盈面前就是一刀劈下,阮福盈也不挡,双手握着的那如人腿一般粗细的铁蒺藜骨朵直接向这朱骧扫去,朱骧刀势不减,左手护在肋骨处显然是想以伤换伤,可是他似乎低估了面前这个魁硕汉子的体魄了,那凤首大刀只切进阮福盈的肩头便不能前进半分,可他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重击,虽然有左手护着,但五章六腑仍被那兵器上所暗藏的劲力给震出了内伤。
看着朱骧嘴角渗出的血丝,阮福盈脸上的那凶残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十分强烈的求战欲望。
他严肃道:
“好汉子,挨了我那一下居然还能不死。你配的上我认真一战。”
朱骧却笑了:
“你的皮的确是不负蛮族之名,真的很厚。”
阮福盈一把将铁蒺藜骨朵扛在肩上哈哈大笑:
“既然你知道我的皮厚,还敢和我打吗?”
“老子听不懂你说什么,但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厚脸皮的蛮子。”
朱骧一甩长刀,也不顾体内伤势又冲着阮福盈杀了过去。阮福盈又使出一记横扫,仍是奔着朱骧的左侧而去。这次朱骧可不敢怠慢,知道这一棍必然又是势大力沉的一击,也不急着磕挡,反而是向着地上一滚,趁阮福盈难以收住棍势之际,用手中大刀划向他的裸露的腿。
阮福盈一招扑了个空,还被朱骧在腿上划了一刀,瞬间大怒,他将手中铁蒺藜骨朵掷出,两名凤翔军的将士就这样被砸成了了肉泥,自己则赤手空拳向朱骧扑去。
朱骧看见自己的军士因为自己受了无妄之灾,也是怒不可遏,看着阮福盈向自己冲来,他便开始在心中默数,直到阮福盈离自己还有五步时,只听“吱”的一声,一只细小无比的袖箭正中阮福盈的右眼。
趁着阮福盈受伤行动不便,朱骧脚连蹬三步,瞬间来到阮福盈的面前。他双手握刀用力向阮福盈的脑袋一劈,眼看就要将这个蛮族首领的头颅劈成两半,却不料阮福盈突然一侧身,铁臂一横正中朱骧胸膛。
朱骧一口鲜血喷出但手中刀仍是向下劈去,阮福盈吃痛的大吼一声,满是鲜血的地面上便多了一颗丑陋的鼻子。
“王,大事不好,南越守军赶到,正在和我们族人交战。”
只听此言,阮福盈立马慌了神,也顾不得报仇大声吼道:
“快退,快退。”
一阵号角声传来,易阳来到了战场。他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朱骧和落荒而逃的越骆人残部不由得哈哈大笑:
“众将士,将朱骧绑起来送至京城,其余的凤翔叛军全部就地斩杀。”
“是”
凤翔军将士听见易阳的话,看见了一旁被束缚住昏迷不醒的大将军也都心灰意冷。
他们已经跟那些蛮横的越骆人大战过一场,现在早就沦为了强弩之末。与其在向同为大越军队的袍泽挥下长刀,不如守在大将军身边,至少还能死在一起。
因此他们都选择了放下武器,默默地流着泪向着朱骧不停地跪拜,然后都不反抗纷纷引颈就戮。唯有之前因为受伤而被袍泽安置在一旁的种业没有被发现,他的牙关紧要,目呲欲裂,却也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忍着,他想着自己还有那尚在京城的瘸子也许还有机会能够救出大将军。 易阳笑容灿烂,仿佛已经得到了这世间最好的宝贝,他看着昏迷不醒的朱骧小声说道:
“朱骧啊,朱骧,人言凤凰不死,涅槃重生。可惜,你这只凤应该是没机会活下去了。大越东南之地,亡我大越凤凰,葬我大越铁军,倒也是美事,美事啊。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