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个，就……就……就当是吧，”结结巴巴，沈书自己莫名都有些心虚，不敢看沈墨的方向。
管他呢，反正是他跟自己表白过，自己才是主导者。
“哼，就是……”
“就是什么？”
宋雨的神情更古怪了，就当是？就是？到底是不是？
沈书……
“额，你……你那个，先喝茶，冷了就不好喝了。”干笑着转移话题，沈书偷偷看了一眼沈墨的方向。
插着新买的耳机，眼珠子都没往这边转一下。
呼~
他应该没……
眼珠子，转了过来。
沈墨看着心虚的沈书，咧嘴一笑。
沈书……
“咳咳咳咳~”
猝不及防，被茶呛得猛烈咳嗽起来，宋雨吓了一跳，连忙放下茶杯给沈书递了张纸。
“你没事吧？”
“没……咳咳，没事，就……咳咳，不小心……咳咳，呛到了！”
最后一句恶狠狠地朝沈墨的方向瞪了过去，宋雨看了一眼，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轻轻开口：“看样子，你们感情不错。”
“谁跟他感情不错！”
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沈书瞬间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地连连摆手。
“那个，哎呀，那个，你……你过来，你男朋友知道吗？”
硬生生地转移话题，沈书觉得，再跟宋雨聊沈墨下去，她很有可能控制不住冲动，跑上去揪沈墨的耳朵。
“楚尧？”宋雨一愣，低头摇了摇，“我……我只是跟他说我想出去走走，他没多问。”
“那你跟他说了你看不见那些东西的事情了吗？”
宋雨点点头，表情有些复杂。
“说了，他……他还挺开心的。”
沈书愣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对于普通人来说，自己老婆能够再也看不见那些让人恐惧未知的东西，确实，是件好事。
“那你……”
“我没跟他说分手的事，”宋雨摇摇头，苦笑，“我今天过来，其实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法子让我再见见他们，如果不能，我……我……”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是不是，人都是那么的贪婪？
过于过去和未来，她一个，也不想放手。
她放不开那些陪伴她度过了那么漫长岁月的朋友，也不愿意放弃她现在深爱的人。
“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啊？沈书……”
低低的呢喃带着无法抹去的悲伤，沈书看着好友复杂的脸色，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说她矫情也好，自私也罢，感情一事，本就是旁观者无法置喙的私事，没有人可以如同当事人那般理解和在乎那段看不见的岁月，也没有人可以替她决定是否应该放手。
皱眉有些犹豫，沈书转头朝一旁的沈墨看去，却不想，刚刚还在低头玩游戏的沈墨，忽然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朝二人走了过来。
“沈墨，你有办法？”
漫不经心地走到两人身旁，沈墨努努嘴示意沈书。
“你看看。”
“看什么？”
有些莫名其妙地转过头，沈书不禁吓了一跳。
“她……她怎么睡着了？”
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桌上两杯所剩无几的茶，沈墨凉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九尾狐亲自泡的茶，好喝吗？”
沈书……
她忽然，也觉得好困。
“死狐狸……你要干什么……”
平日凶狠的威胁此刻听来没有任何的力道，软绵绵的，像是沈书此刻趴在桌子上的身体，模模糊糊，就要坠入梦境。
额头被人轻轻敲了一下，贱兮兮的，伴着某个熟悉的声音。
“死狗，过来，撒泡尿~”
“沈……”
墨。
墨色的天空像是瞬间被无数飞舞的蝴蝶点燃，晶莹剔透，又带着五彩缤纷的颜色，四面八方都活跃起来。
沈书惊呆了一般捂着嘴，看着周身忽然有了生命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书！”
“沈书！”
谁在叫她？
“沈书，看这里！”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沈书一转头，宋雨的身影，猛然出现在自己的身侧。
“你……你……你怎么……”
“沈书，我就知道你有办法，谢谢你！”
一扫之前在店里看到的那抹忧伤，宋雨的脸上满是曾经沈书无比熟悉的单纯灿烂。
“我又看见他们了，你看见了吗？”
带着兴奋的问题让沈书微微回神，下意识地看向宋雨的肩膀，只是，奇怪的是，曾经只要宋雨可以看见就必然会出现的那只荧光彩蝶，此刻，却连一分影子都没有。
下意识地又朝周围亮了的天空看去，宋雨却忍不住看向沈书，指向自己的肩膀。
“沈书，它在吗？你说的那只蝴蝶，它在不在？”
张口结舌，望着宋雨殷切的眼神，沈书努力吞下那句不该说的实话，点点头，直直地盯着她空空如也的肩膀，笑道：“在呢，还是和以前一样，很美，很亮。”
“我就知道，它在，我才能看见。”
兴奋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宋雨忽然抓住沈书的手，拉着她走到一棵张着人脸笑眯眯的大树前：“看，这就是我们学校之前的树爷爷，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沈书，你能看到吗？”
“我……”忍不住又看了宋雨的肩膀一眼，沈书舔了舔嘴唇，摇摇头，“我……好像还是只能看见那只蝴蝶。”
“果然，”宋雨有些失落地舒了口气，不过随即又笑了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人看见一种，也挺好的。”
眨眨眼，宋雨松开牵着沈书的手，忽然拢手嘴边，大声地朝着四周喊了句：“谢谢，谢谢你们！”
沈书一愣。
“他们说了什么？”
宋雨笑了笑。
“他们在祝福我，还……”宋雨还在笑，“在跟我告别，他们，说，我已经有了守护我的人，让我好好和他在一起，他们要走了，要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他们在说，再见~”
沈书一愣。
这么巧？
默默地没说话，沈书静静地站在宋雨的身边，望着漫天飞舞的精灵，温柔地将欢笑的宋雨围在中间，像是一场天空的盛宴，无声地祝福着那名即将离开的女孩儿。
祝你幸福。
……
“怎么？羡慕了？”偷偷摸了摸眼角滑落的眼泪，沈书趁人不注意，狠狠地掐了掐难得穿着正装的沈墨。
“我这是为她高兴，终于嫁给了自己爱的人，你个死妖怪，懂个屁！”
“是是是，我不懂，反正啊，大晚上不睡觉跑我房间又哭又笑的疯子又不是我……”
“死狐狸，你再说一遍！”
脸色爆红，沈书恼羞成怒，也顾不得是在宋雨婚礼的场合了，抬手揪住沈墨没藏着的狐狸耳朵，使劲拧住。
“我那是梦游，我……我梦见我奶奶，我舍不得她怎么了，又哭又笑怎么了？”
“哦，原来你奶奶的名字叫狐狸啊，真是，妙啊！”
“死狐狸！”
彻底爆炸，沈书伸手朝沈墨的脖子掐去，被沈墨灵活地躲开，猫捉老鼠地追赶起来。
浪漫的音乐响起，沈书完全没有意识到，面红耳赤地继续追赶，直到一束带着芳香的花束如同流星一般落在自己伸出的手上。
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转过头，所有人都在鼓掌。
宋雨站在婚礼中心，冲着沈书笑眯眯地挥着手，大声喊道：“沈书，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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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一梦。
大红的嫁衣鲜艳明媚，伴随着闪烁的烛火让花厅的气氛温馨而浪漫。
隔着盖头，沈书羞涩地绞着手指，看着烛光倒影之下站在自己身侧的男子，心头一阵甜蜜。
蚩尤和吕颜的声音还在回响，笑呵呵的带着从未有过的善意。
“一拜天地~”
签在手里的红绸轻轻一动，沈墨的身影从身侧传来。
“小心，我陪着你，别怕。”
弯腰，一鞠躬。
“二拜高堂。”
红绸被带着轻轻转了一个方向，沈墨始终在牵引。
又是一鞠躬。
“好，好好好，夫妻对拜~”
冰凉的手忽然一暖，沈墨的声音含笑而温柔：“我牵着你。”
“礼成，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门外，还能听到吕颜他们吵闹的声音，甚至柚子、蛋蛋和饕餮都赶了过来，热热闹闹，像是一场久违的盛事。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是啊是啊，太不容易了，我还以为我死之前都看不到了呢~”
“哈哈哈哈，是啊，来来来，如此盛事，当浮一大白！”
……
门，轻轻地被打开了。
从门外吹来的风晃动了摇曳的烛火，让沈书跟着心也跳动了一下。
“沈墨我……”
“嘘，别怕~”
温柔的声音安抚了沈书心头的不安，脸却悄悄地红了起来。
盖头被轻轻揭起，眼眸瞬间被红色覆盖，滚烫的合欢酒让神智都变得迷糊起来，红绡帐暖，一刻千金。
如同藤蔓一般紧紧缠绕住身上的人，沈书像是一只随波逐流的小船，在欲望的引导下，攀入高峰。
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缱绻，从附着之人口中吐出。
“我爱你……”
一晃三年就过去了。
“妈妈，为什么你没有尾巴？”
“因为妈妈不是狐狸精！”
“那你为什么可以和爸爸在一起？”
“因为爸爸妈妈真心相爱，爱是可以跨越种族的！”
“哦，那妈妈，什么是爱啊？”
“爱，爱就是对一个人，非你不可，只能是她的感觉，你为了她，愿意做很多让彼此都觉得快乐的事。”
“比如妖精打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