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地将头埋在那个和自己血脉相连却再也不能叫自己一声的至亲怀抱，沈净秉哭得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你不是说他非你不可吗？”
“你不是说他只爱你吗？”
“你不是说他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吗？”
“你不是……”
那么多的可是、那么多的愤怒和心疼，在此刻，只是一个孩子对于母亲信念的痛苦怀疑。
“他不爱你，一点也不爱你，他娶了那个坏女人，生了两个孩子，他根本不记得你，甚至不愿意见我，你都要死了，我连他的面都见不到，你为什么……为什么……”
雪越下越大了，很快将两个紧紧拥抱的人埋在其中，呜咽的孩子发不出声音，像是天地间最孤独的小兽。
这世上，到底，什么是爱？
……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出来，悸动的心痛还在心口狂跳不已。
沈书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抹了把脸，湿淋淋的全是泪水，房外，天光已经接近黄昏，有些暗淡的夕阳将窗户氤氲成一片模糊的金色。
“wow~unbelieveble！”
熟悉的音乐依旧在外面响个不停，沈书捂着依旧使劲跳动的心脏狠狠地喘了口气，良久，才舒了口气。
起身，洗脸，看着镜子里并不怎么红肿的眼眶，长久地没有说话。
缓缓地走了出去。
……
眼前忽然阴暗下来，沈墨移了移身子，头也不抬。
“起床了，你的手机在那儿，外卖自己点，我已经订好了。”
懒洋洋的声音没有丝毫歉疚，沈书深深地吸了口气，没作声。
这才察觉出不对，沈墨有些莫名其妙地转过头。
“你……我去，你要干嘛！”
手机也不要了，沈墨尾巴都吓得竖了起来，一跳老远，瞪大眼睛望着左手右手一手一把剔骨刀的沈书，阴森森地看着。
“干嘛？”
沈书在嘴角勾了起来。
“这叫……报应！”
沈墨……
“我……我就玩了个游戏，而且，你也再玩，凭什么报应我一个人，你不也是玩了！”
完全GET不到沈书生气的点，沈墨说话都结巴了。
然而，话没说完，一把刀直直地朝着他的头顶飞了过来，擦着耳朵毛，重重地嵌进身后的墙壁里。
“喵……”
“汪……”
好可怕。
沈墨就差夺路而逃了，一把刀再次飞向了门口。
沈墨……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说，你在狐族是不是还有个未婚妻？！你是不是狐族的少主，你对我，是不是根本不在乎？”
沈墨……
这又是哪里来的？
飞快地思索沈书这话的由来，沈书却愈发悲愤。
不说话等于默认。
果然。
他果然，是骗自己的。
那梦里的，肯定就是未来的警示。
“你……立刻，现在，马上，给我滚蛋，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整个花厅都跟着抖了一下，静静地看着那么忽然把自己气哭的女孩子。
“你……你怎么了？”
结结巴巴地说出话，沈墨都退到了门口，忍不住又往回走。
“出去！”
“你……你……到底怎么了？”
眼看沈书看自己的眼神太过古怪，沈墨暗暗算了一下。
没啊！
他在店里，没有谁可以侵入蛊惑沈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沈书忽然情绪大变，竟然还……哭了……
忍不住气哭坐在沙发上，沈书别过头，哭得一脸悲愤，拒绝去看门口吓得根本不敢动的沈墨。
负心汉，死妖怪，骗子！
呜呜呜……
她再也不要喜欢这个混蛋了！
呜呜呜……
沈墨……
努力思考沈书刚刚话里的联系，沈墨摸了摸下巴，沈书一下午好像啥也没干。
除了……
睡了一个老长老长的觉。
沈墨……
“沈书，你不会是做噩梦了吧？”
沈书……
“要你管，呜呜，那根本就不是噩梦，”沈书抹了把眼泪，“那就是上天的警示，你这个混账东西，有未婚妻还在外面沾花惹草，我上辈子肯定得罪了你，你才专门找上门来祸害我，呜呜，沈净秉，呜呜呜……”
沈墨……
简直不要再惊喜，沈墨一脸无语，看着那个因为做了个噩梦将锅丢在自己头上的沈书。
不过。
按照沈书刚刚的话……
沈墨的尾巴猛地甩了一下。
“我们成亲了？”
沈书一个愤恨的眼刀，沈墨乐得尾巴一分为二。
“我们还有了孩子？”
沈书开始磨牙，沈墨开始分成三条尾巴。
“你还……”
门铃忽然响了起来，伴随着叮叮当当熟悉的风铃声，让沈墨还未出口的话一滞，齐齐转头朝门口看去。
过分眼熟的装扮，无法掩饰的鄙视，高高在上的眼神，让沈书的哭声一顿，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
“你想干嘛？我……我跟他可没有关系！”
沈墨……
“你来干什么？”
不耐烦的语气，瞬间垮下来的脸色，让沈书顿时有些迷惑，摸了摸下巴眨眨眼。
怎么跟梦里，有点不一样？
而且，她刚才仔细瞅了瞅，那姑娘鄙视的眼神是没错，可是，好像不是对着自己的。
烟虞此刻同样地不耐烦，她倒霉抽签抽中这个任务，一个人从青丘跑到这乌烟瘴气的人间送信也就算了，还要面对……
深吸了一口气，烟虞又看了一眼沈墨身边的女子，面无表情地开始将任务内容说了出来：“启禀九长老，由于你这段时间以来，不务正业、沉迷女色，还给族长和长老院寄了一只拖鞋，长老院和族长一致决定，将您开除长老院，责令你有生之年，再不准踏入青丘之地，所属之物，全部充公！就这样，再见！”
像是说完再不肯看沈墨一眼，烟虞掉头就要离开，被微笑的沈墨勾勾手指，又拖了回来，现出原形，拎着三条尾巴在空中做自由落体运动。
沈书……
“啧啧，长老院和族长一致决定？他们什么时候有这个决定的权利了？”
笑眯眯地仿若一点也不生气，沈墨提着那只金黄色的三尾狐，颇为无辜地询问：“还有，我的东西想要充公，你确定你不是过来专程跟我开玩笑的？”
“叽叽叽叽！”
不是她想来的，她也不想来的好不好？
蜕了人形显得娇小玲珑的小狐狸可怜兮兮地看向一旁瞪大了眼睛看热闹的沈书……
沈书……
还有这种操作？
比她梦醒来的各种辣椒水、老虎凳等等报复要爽上太多？
“诶，沈书，最近生意不景气，想不想跟我去青丘赚上一笔？”
笑眯眯的眼神转了过来，沈墨的瞳孔变得阴暗而看不到底，身后九尾齐动，冲着沈书摇得欢快。
沈书……
“这个，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