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的一幕,完全是相同的称呼!
她到底上辈子得罪了哪个妖孽?每次碰见个妖怪就想吃她!她是女的,不是唐僧啊!
沈书哭又哭不出来,是真正的欲哭无泪。她脑子转得飞快,吕颜问过白泽的名字,沈墨也问过,不对啊!
她还亲眼见过!
在《山海经》里,她见过这个浑身雪白的妖兽!
白泽!
“你……你是祥瑞,你不能杀人,你杀人会遭天谴的!”
沈书只希望这家伙化成妖兽后,还能听得懂人话,却不想,回应她的是更大更可怕的笑声。
“祥瑞?天谴?我不正在遭受吗?你以前那么喜欢我,难道忍心看我这么难过?只要我炼化你,歌儿就有救了,我再去给你最爱的人类当祥瑞,好不好?”
“不好!”沈书狠狠拒绝,捂着耳朵往后退,但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束缚住,连动一下都很难。
“我不喜欢你,我喜欢沈墨,他也喜欢我,你要是杀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沈书尖叫着在空中扑腾,她想起那只人脸巨鸟的怪物,想起被它往嘴里喂的那副场景,她不要,她不要再来一次!
“沈墨?呵呵,就算他来了,又能怎样?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你认为一个沈墨,就能救得了你,大人还是乖乖地让我炼化了吧!”
柔和的白光照在沈书身上,很暖很舒服,可是,她还是不能动!
沈书都快疯了,整个人如同一条被鱼钩勾着的鱼,身不由己被地往上带,眼睛被刺得生疼,根本睁不开。
“砰!”
“哎呀呀,我记得以前你每次被我打趴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哦!”一道蓝色的光幕无声划过,像是钝物一般重重打在那头白色巨兽上。
束缚被解开,沈书直线往下掉,啪叽一声,趴在了沈墨脚边。
沈墨似乎连衣服都没穿整齐,头发也乱糟糟的。沈书抬头看了他一眼,决定原谅这个任自己摔下来的家伙。
毕竟,他这么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救了自己。
“咳咳,你……打得过不?”
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万一沈墨打不过,她好先跑路,毕竟她是人,他是妖,他估计死不了,她被打一下,就Game over了!
“你是老了吗?”
沈书:“嗯?”
“耳背?”
“咳咳,那你打吧,我在旁边给你加油助威!”沈书飞快地说完,爬起来,站在他背后好远的地方,握着小拳拳给她加油。
“沈墨,把大人给我,我……”愤怒的咆哮声戛然而止,巨大的白色生物像是被什么摄住,瞬间停止动作,惊恐地望着沈墨的方向。
而沈墨什么也没干,就只是将一道绕指柔光,缠在了床上昏睡的女子脖子上。
“就是她,让你你要死要活地守了近千年?”
漫不经心的声音,显示出沈墨的有恃无恐。他嘴角含笑,朝躲在沙发后面的沈书投去一个鄙视的目光。
胆小鬼!
沈书:……
白泽的声音变得尖锐而恐怖,“你……你放了她!我不要大人了!”沈书捂着耳朵,只感觉地面都震了起来。
沈墨却嗤笑一声,“瞧你这话说的,什么你要不要的,你该问的是,我给不给!”沈墨淡淡地说完,随意掸了掸衣服角,随着他的动作,秦歌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鲜红的勒痕,血丝渗了出来。
雪白的巨兽咆哮着,碧色的瞳孔里满是怒意。
“你敢!”
“嗨,这么多年了,你蠢也就罢了,你这脾气,怎么还越来越暴躁了?你说我敢不敢?”
沈墨挑挑眉眼,抬了抬手,终是有些看不下去,放了手,有些嫌弃地撇撇嘴:“不过是个将死的女人,就算我不动手,有你在,她也活不了多久。”
咆哮声瞬间消失,整个房间异常安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巨兽愤怒的表情,缓缓消退,然后一点点地蜕化成人形,一双沉静的双眸,此刻盛满了悲伤。
“大人也不能救她吗?她是无辜的,她不该受此苦楚!”
泪水顺着白泽的眼角滑落,晶莹剔透,落地时竟花香四溢。沈书呆了一下,而昏睡的秦歌却忽然嘤咛一声,竟是有要苏醒的趋势。
“小白……”
白泽一惊,刚想过去,却被沈墨抬手挥退,他弹弹指,秦歌再次昏睡过去,然后,慢悠悠地开口笑道:“急什么,你已经想好了告别的话了?”
“告别?”
白泽一呆。
沈墨打了个哈欠,擦了擦手上的墨迹,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若不是为了帮沈书收回一部分本源,他才懒得搭理他这档子事,黏黏糊糊、当断不断,蠢得要命!
“嗯,不管是死别还是你选择离开,不总得说个再见嘛,反正选择的权利在你,她又不会知道。”
沈书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了沈墨身后,又摸了摸他的尖耳朵。
“什么意思啊?你要杀了他吗?他可是祥瑞!”
搬回家种着,呃,不是,放着指不定能招来大财呢!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要杀他了?”沈墨鄙夷地白了沈书一眼,他耳朵发痛,一龇牙,秦歌就发出一声痛哼,沈书吓得赶紧松手。
“叫你好好说话,还不松手!”
“我一松手她差不多就要死了,”沈墨摸着烫乎乎的耳朵,翻了个白眼,他几乎要气死了,“你没看出来,她脸色跟死人差不多啊!”
一听这话,沈书和白泽的脸色都有些难看,沈书看了看白泽,发现他眼神复杂。
采阴补阳?
补死了?
“那怎么办?”
沈书有些呆,下意识地想摸手机。
“没用的,她得的不是病,她遭受了天谴!”
沈墨按住沈书的手,叹了口气,看向白泽:“你连杀人借命的禁术都试过了,应该知道,甘木就算是永痕之木,但毕竟她力量还不够,更何况,”沈墨看了看床上的秦歌,摇摇头,“想要她命的,是老天。解铃换需系铃人,你知道的。”
白泽脸色灰败,像是被谁抽去了灵魂,看着可怜兮兮的,沈书有些不忍心。
“可是,她没做错什么,错的是我。我找了她几千年,只想和她好好地过日子,我什么也没做,本来也没想害人,若不是上天这般逼我,我怎么会去杀了那些女人!我根本不想的,它为什么不放过她,为什么不找我?她是无辜的。”
像是愤怒的控诉,又像是绝望的倾诉,沈书看向沈墨,却看不清他的神色。
沈墨平静的语调里没有丝毫感情,“她确实是无辜的,可那又如何?她是人,而你是半神,天拿你都没有办法,你所做的一切,自然全部报复在她身上,你做得越多,错得越多,她也承受得越多。这么多年了,她的寿命,应该一世比一世短,磨难一世比一世多,你心里都清楚。”
沈书的心跳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她憋闷地别过头,往地面看去……
“我去,哪来的大狗!?”
不知道何时,有只大白狗正站在沈书脚边,撅着屁股,好像意欲偷袭她。冷不防的,沈书被吓了一大跳,突然跳到沈墨背上,勒住他的脖子。
“给我下来!”
“我不!”
“汪汪汪!”
白泽呵斥道:“腓腓,别叫,大人不是故意的!”绕着沈墨打转的大白狗停了下来,站在白泽身边,龇牙咧嘴地望着他们。
“下来,骂它!”
冷冷的声音从沈墨口中吐出,沈书呆了一下,立刻拼命摇头。
她又不傻,好不容易不咬她了,她还去骂它?嫌自己没被咬到,犯贱啊?
“不去!”
一根熟悉冰凉的什么东西攀上沈书脖子,她下意识地摸了摸,低头一看,正瞅见自己脖子上跟套了个项圈似的,缠了一条和秦歌脖子上一模一样的东西。
“下不下来?”
沈书乖巧地从沈墨背上爬了下来。
“我下来了。”
分外温柔乖巧。
白泽语调怪异,“你们一直这么好,为什么我只犯了一次错误,就不能再挽回,你们明明……”沈书不解地望过去,只是不等他说完,就被沈墨打断了。
“我们不一样,”沈墨的声音波澜不惊,“你和我,也不一样。”
沈墨觉得,白泽实在是太蠢,居然和天对抗!总是搞不清自己要什么,到最后,赔了夫人和名声,竹篮打水一场空。
“呵呵,是啊!你从来都是运筹帷幄,你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白泽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呆傻的沈书后,眼神转向床上的秦歌。
“松手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蓝色的流光从沈墨脖子上消失。沈书看看他,又看看白泽,有些怔忪。
这是要干吗?
手腕一紧,沈书猛地被拉了一下,摔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