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出来一下。”
沈墨说完，瞥了瞥傻乎乎地站在白泽脚边，还呜呜叫着的蠢狗，弹指一勾，一道淡蓝色的光流，便绕住了它的脖子。
沈墨真的就跟拖死狗似的，把它拖了出来。
可怜那狗连叫都叫不出来，就这样四脚摊开、肚皮着地，被沈墨一直拖了出来。
与此同时，沈书也被他拉到外面。
“你拉我出来干吗？你……你不抓他了？”
她还没拿到花钱呢……
“我抓他干吗？你要拿他炖汤啊？你有那么大的锅吗？”沈墨翻了个白眼，松开她的手，然后找了一个松软的位置靠上去，眼一瞟，就发现了身边的果盘，顺手抓起里面的松仁栗子，吃了起来。
沈书：……
“再说了，”沈墨嚼得嘎嘣响，眯着眼睛，十分享受的模样，“人家小两口说点私密话，你个大灯泡，站旁边干吗？照亮世界的黑暗角落啊？”
“……你不好好说话会死吗？”
差点被沈墨噎死，沈书上前就要拧他的耳朵，还没伸出手，就听到脚边传来嗷嗷的惨叫声。
“汪汪汪汪！”
“你想干吗？”就像条件反射似的，沈书一下跳到沈墨身上，牢牢地抓住他，眼神恐惧地盯着大白狗。
“沈书，你是猴子变的吧？平常你发工资时，可没这么干脆利落！”
沈书尴尬地笑了笑，挪了挪身子，有些不好意思。
“谁让你把它弄出来的？你明知道我怕狗！”
沈墨提起她的后衣领，一把把她扔在旁边的沙发上，满脸嫌弃。
“你这么蠢，我看是狗怕你才对！”
沈书：……
沈书死死瞪着狗，没想到，被她一瞪，它竟低低地呜咽了一声，两爪抱头，猛地趴了下去，屁股还一拱一拱地往后退。
“诶，沈墨，它好像真的怕我诶！”
“嘎嘣、嘎嘣、嘎嘣……”
沈书：……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咔嚓、咔嚓、咔嚓……”
“……这么好吃吗？给我也来点！”
“有这么无聊吗？”沈墨无语，给了他一把，却忽然觉得全身一冷，一转眼，发现她正用吃人的眼光看着他……的手。
“呃，不好意思，搞错了。”沈墨低咳一声，连忙抓了一把果仁和栗子，再次放在她手上的那堆果壳上。
沈书：……
“咳咳，沈书啊，你想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啊？”眼见沈书开始暗暗磨牙，沈墨心头一跳，连忙笑呵呵地转移话题。
“……想！”
沈书在心中做了计较，反正看沈墨的意思，好像没打算现在就走，听个故事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这故事的主角之一，可是人类历史上的大祥瑞啊！听完指不定还能沾点福气呢！
“要说到他们的故事啊，我们首先要说楚霸王和虞姬，楚……诶！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不？”
沈墨猛地转过头，望着沈书，满眼讨好，沈书却当即黑了脸，抓起一把果壳，朝他的脸上丢去。
“你当我小学没毕业呢？我是中专，中专，不是中学！给我继续！再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炒了！”
“咳咳，我也就是问问，那个他们……”沈墨尴尬地扒掉满脑袋的果壳，刚想继续，沈书忽然“咦”了一声。
“不对啊，他们的故事我知道啊！什么乌江自刎、败走麦城，还有项羽做的什么‘虞兮虞兮奈若何’，这是我们上学时必背的，小说本子还有电视电影一大堆，我要你讲啊！”
“你到底听不听？”
“不听！”
沈书毫不犹豫地说，一脸嫌弃。
“你这种只会看《海绵宝宝》和《喜羊羊》的人，哦，不是，是妖怪，我才不要听你讲故事呢，你知道的还没我多呢！”
沈墨：……
“嘎嘣、嘎嘣、嘎嘣！”
“咔嚓、咔嚓、咔嚓！”
“诶！你怎么不讲了？”沈书一脸诧异，沈墨当即冷笑。
“你不是都知道吗？还要我讲什么？”
“诶，楚霸王和虞姬的故事我知道，可是，白泽和他女……朋友的故事我不知道啊，你不是要讲他们吗？”
“嘎嘣、嘎嘣、嘎嘣！”
“咔嚓、咔嚓、咔嚓！”
“不是吧？你的意思是，他们的前身就是楚霸王和虞姬？！”
沈墨吃干果的动作总算停顿了一下，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震惊的沈书一眼，冷哼一声：“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怎么这个不知道？”
“我让你贫！”好奇心瞬间攀上心头，沈书也来不及管沈墨阴阳怪气的态度，上去就揪住他的耳朵，“说不说，你说不说！”
“诶！松手，沈书你个泼妇，给我松手！”干果都顾不上了，沈墨抓着耳朵使劲扒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她的魔爪给拿掉了。
“沈书，我看你也别叫什么‘书’，简直是玷污文化人，应该叫沈悍妇，最适合你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沈书勃然大怒，沈墨见势不对，赶紧站了起来，躲得远远的。
“这还在别人家里面，你要不要注意点形象？要不要听故事！”
沈书“哼”了一声，胸口剧烈起伏，眼珠子转了转，缓缓坐了下去：“讲！”
斩钉截铁！
沈墨暗暗松了口气，又磨磨唧唧地坐回去，抓了一把豆子放在手里：“那我……啊！沈书！沈书你撒手！你这个泼妇！啊！撒手！”
“嘿嘿，我就是打完你再听，也有时间！让你给我胡说八道！还说不说！说不说！”
“沈书！”
……
沈墨缓缓讲起故事。
燃烧的火把上，火焰在风中摇曳不定，光影幢幢。不远处的城外，还能隐约听到哀怨而充满乡愁的楚歌。
“砰！”重重的酒杯被砸在桌面上，年轻的将军坐在案后，原本沉默饮酒的他，突然拔剑而起，此时，珠帘拂动，一个红衣的角色美女从帘后走出。
“项王……”
“小虞……”
“嘘……项王什么也不用说，小虞明白，”女子温柔地笑着，眉眼间是温润和包容的光芒，“小虞既然选择跟了您，就不会后悔，不论什么时候，您都是我的王！”
项羽的话顿时堵在了喉间，望着她如水的面容，不知该说什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拿起桌上的酒壶，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口。
“小虞，是我对不起你！”
一向骄傲自负的男子，终于第一次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说了道歉的话。虞姬眼波流转，鼻头一酸，飞快地擦掉眼角的泪珠。
“项王您是英雄，不该说这种丧气话！”
“呵呵，英雄？成王败寇，败者何谈英雄！是我负了你！”项羽眼中闪过一瞬的悔意和愤慨，“当初你劝我归隐林间，与你厮守终生，我不愿意，选择逐鹿天下；后来我与那腌臜货结拜，助他成雄，你劝我小心此人，是我不听，才如今落得如此下场。我自认为活该，却唯独负了你，让你跟我受苦！”
项羽一番慨叹，而虞姬却什么也没说，沉默着为他添酒。酒至酣处，她放下酒壶，轻轻抚摸着他放于案上的那把佩剑。
这把曾经舔舐过无数豪杰的利刃，此刻杀意依旧，今夜却为美人温柔地沉默着。
“英雄如剑，好剑是永远不会被埋没的。”虞姬温柔地抚摸着它，望着酒醉却依旧愁眉紧皱的项羽，微微一笑，“项王您无愧于心，无愧于天，也无愧于地，更无愧于我，与刘邦相比，您会被世人铭记，当作真正的英雄。”
“小虞……”
项羽已然半醉，呢喃地叫了声虞姬的名字，脑中尽是他们初见时的画面。那些温柔缱绻，为何他视而不见，那么绝色善良的佳人，他怎忍心辜负？
“小虞，我对不起你……”
“……羽……”
虞姬轻轻抚摸着他紧皱的眉头，一下一下的，似要抚平其中的沟壑和烦扰，从他眉头一直抚到嘴角，接着，视线又重新到了剑上。
“这把剑，您以前从来没有让我碰过……”
虞姬抚向剑刃，本已半醉的项羽却像是忽然清醒，一把捉住她的手。
“小心，利器伤手！”
双手立刻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包裹，虞姬呆了一下，忽然一笑，笑容如春花般温暖灿烂。
“有王在，我怎么会被伤到？”
虞姬温柔地推开他，缓缓起身，冲他一笑。
“项王，小虞一生跳过很多舞，也为不少人跳过，”虞姬眉间的温柔几乎溢出，嘴角满是甜蜜和信任，“但今日这舞，小虞还从未在他人面前跳过！”
那把从不属于他人的剑，被纤弱的虞姬握住，提了提，又轻轻放下，重新递到项羽手中。
“本想与王共持一剑，奈何小虞天生柔弱，更不想让大王您受累，小虞只能以软剑代替，为大王舞剑！”
美人舞剑，红衣蹁跹，她更是楚楚动人。软剑轻盈锋利，寒光凛凛，却又缠绵悱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