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真没有,我喜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呢?”白泽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是要出门一趟,怕你一个人在家里无聊,有点担心别人把你拐跑了……”
白泽眨了眨眼,笑容有些狡黠。
“毕竟我女朋友这么聪明漂亮,这么招人喜欢。”
“就你嘴甜!”秦歌脸色绯红,轻轻锤了他一下,“不过,你为什么突然要出门?家里出事了吗?”
她好像记得小白说过,他家比较远。
秦歌脸一红,忽然想到,她还没有见过小白家长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向父母介绍自己的,自己现在病怏怏的,又不能陪他去……
眼见秦歌的表情不停在变,白泽深深地注视着她,良久后,她睡着了。看着自己越来越模糊的脚,他抬手轻拂过她的眼睛,温柔地说:“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不要挑食,不要为了臭美,就穿很少的衣服。记得下次找男友,找个愿意给你做饭送衣服的,不要找我这种没用,只会让你担心的……”
白泽温柔缠绵地说着,絮絮叨叨的,像是在梦中呢喃。秦歌的嘴角无意识地弯了弯。此时,他的手开始变淡。
“嗷嗷……嗷嗷嗷嗷!”
腓腓惊恐地边叫边往后退。白泽微微一笑,停止唠叨,泪水顺着眼角,落在秦歌苍白的脸颊上。
“腓腓……让她忘了我吧……”
梦里,温柔的声音离秦歌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她像是着急地想抓住什么,猛地伸出手……
“我爱你……”
……
小电驴一路风驰电掣。沈墨本就如鸡窝的头发,被狂风吹得跟张旭的狂草似的。
头发忽然一痛,沈墨差点把车开进沟里,连忙停了下来。
“沈书你给我撒手,你是猫吗?动不动就上爪?”沈墨痛得龇牙咧嘴,转身抓住沈书的爪子,却碰上她阴恻恻的目光。
“白泽买花的钱,你要了吗?”
沈墨:……
……
小电驴再次风驰电掣,沈墨如鸟窝的头发,被狂风吹得更像张旭的狂草了。沈书骑着车,戴着小头盔,声音闷闷的,“所以,你的意思是,白泽必须和秦歌分开,他们各过各的,她才能活下来吗?”
沈墨淡淡地应了一声,沈书叹气,“可是白泽找了她好几世,就这么离开,他要去哪啊?没有他,秦歌就是一个人。这真的是最好的结果吗?”
沈墨一笑,抬手捉住沈书从头盔里冒出来的头发。
“自然是去他该去的地方,这么多年了,他也该回去了。至于秦歌,这世上,有些人在一起是爱,有些人分开,也不代表不爱,爱并不是说就要在一起,就像两颗星。”
沈墨无奈地笑了笑,声音浅浅的,“白泽既然做了决定,肯定会处理好的,你就别瞎操心了,指不定,我们还会收到一份小礼物……”
“礼物?花钱吗?!百元大钞一张张的吗?!”
沈墨:……
小电驴还在风驰电掣中,只是这回,沈墨的头发还没来得及变成狂草,沈书就猛地把车停了下来,跳起来大喊:“哎呀,沈墨!我差点忘了,他是杀人犯,他承认了分尸案是他干的,我要报警!有奖金!”
沈墨:……
“大人,人类是什么啊?你为什么老喜欢画他们?”
雪白的幼兽头上,还长着软软的尖角,踢踏着四蹄,软萌软萌地跑了过来,挤在素衣女子的怀里,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女子手中的纸笔和未干的墨迹,长长的鬃须划拉几下,被染得黑黑的,女子不由掩唇笑起来。
“人类啊!是一种很有意思的生物,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女子温柔地将小兽抱在怀里,给它擦拭身上的墨迹,摸着它有些红肿的额头,皱了皱眉,“你的头怎么了?”
幼兽扁着嘴,眼睛也湿漉漉的,窝在女子怀里,抬起前蹄,指着远处的大树。树上有个雪白的大家伙正在晒太阳。小兽委屈道:“它打的,它说我太蠢,被它打的……”
女子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掩唇轻笑起来,好半天都止不住。她风铃一般的声音如微风般,拂过四周满是异兽的草木。
幼兽没想到自己来告状,竟是这么个结果,它眼睛一眨,竟真的哭得流出泪来,撒着小蹄子跳下来,呜呜咽咽地跑了。
“大人不喜欢我了,大人就喜欢沈墨……”
女子还在笑,边笑边站起来,向小兽追去。
“诶,小白,别跑啊,我最喜欢你了!我替你教训他,你快回来,小白!”
“小白……”
……
“腓腓,公公,不准在店里打架!再让我发现一次,我就把你们的毛都剃光!”两个家伙又在沙发上大打出手,沈书恶狠狠地抓住它们,每只给了一拳,气呼呼地坐下来。
那天回来没多久后,果然如沈墨所说,那只之前还对自己狂吠的大白狗,竟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地店门口,一动不动地蹲着……
沈书本以为它是追过来咬自己的,毕竟有前车之鉴,而且她也知道,自己貌似不讨狗狗的喜欢。
只是,那狗也不叫也不动,客人来了,它也就瞄一眼,挪挪屁股,随便人家摸它。不一会儿,竟然吸引了不少客人。
票票一多,沈书看在钱的面子,瞬间就觉得它是招财狗。
于是,就这么把它牵进来,和公公住一个房间,并取名腓腓。
……
……
“沈墨!”
无人应答。
“沈墨!”
……
“沈墨!!!”
沈书大怒,从柜台后抬起头,放下正在填写订单,腾地一下站起来。腓腓和公公被她吓了一跳,同时叫着,朝同一个方向跑去,结果一个拐弯后,又碰到了一起,然后就打了起来。
沈书深吸一口气,倍感无语,决定一会儿再楱它们丫的,然后抓起手机,准备给沈墨打电话。
刚打开手机,一条短信就弹了出来。
“有点事,出去一下……沈墨。”
沈书:……
厉害了都!
“你……们……两……个……”
“喵……”
“汪汪……”
全跑了。
沈书气冲冲地换上鞋子,准备去拿花。
没办法,沈墨不在,只能她送了。
刚抱起花盆,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从对面传了过来。
“你好,请问……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沈书手忙脚乱地把花盆放下,“对对对,我是。请问你要……秦……秦歌?!”
沈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气色红润的女孩儿,揉了揉眼睛,又看看她身后被阳光拉得长长的影子。
“你……你……你好了啊?!”
秦歌被莫民奇妙的话弄得一愣,呆了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嗯,好了。我前段时间好像生病了,有点忘事,不过,”秦歌将手里的一盆花举了起来,放在沈书眼前,“这是你店里的花吧?我看到了家里的订单,但好像没有付钱,所以给你送过来。听老板的意思,你认识我,还知道我生病了,那我应该没有找错地方……”
秦歌笑得很开心,没有丝毫失去挚爱的痛苦和悲伤。沈书一时有些发蒙,看看她,又看看花。
“我……你……这……”
“这……这花有人给钱了,是属于你的!”
沈书差点咬了舌头,但总算说出这句话,指着已经重新焕发生机的花木,“这是甘草,也叫甘木,传说中的不死之木,可以……可以治病救人……”
沈书喃喃地说完,忽然有些悲凉和难过,一下子就说不下去了,盯着那盆花发呆。
秦歌也被她弄得呆了一下,抱着花,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好半响,秦歌才看着那花,轻声道:“是吗?有人付过钱了吗?可是,我连这花是谁买的都不知道。”秦歌说着,将花放在柜台上,抬头看着沈书,“不知道为什么,我病好了之后,每次看见这花,就觉得好难过,想流泪,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偏偏想不起来。”
沈书有些怔忪。秦歌忽然就落了泪,却又笑了起来。
“你看,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秦歌无奈地擦了擦眼角,“可是,我好不容易病好了,不想再让家人担心,就不能养着它了,正好这是你店里的,就还给你吧。我……我很喜欢它,可是,它不属于我……”
秦歌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表情悲伤,定定地看了那盆花很久,终是转身去。
沈书望着秦歌离去的背影,就那么呆呆看着,眼睛也湿漉漉的。
“你……你叫甘木哦。”
沈书回头,望着那盆随风摇曳的植物,低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