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五章 公堂
萌教教主2018-08-17 13:082,944

  等到申时,刑部设了公堂,温香,探月楼的柳妈妈,以及文大人,还有赵玊等人一齐站在堂中,开始解案。

  为首坐着的正是刑部侍郎陈大人。陈大人一拍惊堂木,升了堂。

  陈大人道:“此案由本官的下属杨元和赵修全权负责,如今你二人查的如何?”

  杨元率先走上前一步,作揖后说道:“此案由下官负责,如今已基本摸清了来龙去脉,只是,这案子,怕是还牵扯出了背后更深的东西。”说及此,杨元下意识地看了一旁的文大人一眼。

  文深被杨元这道目光扫了,觉得十分不适,不由冷笑道:“杨大人说话真是阴阳怪气,此案究竟有了什么进展,明说便是。本官也还想要给本官那死去的弟弟一个交代呢!”

  赵玊说道:“文大人急什么,先等杨大人说完,也不迟罢。”

  文深这才哼了一声,不在说话,只是依旧冷着脸,脸色看上去不大好看。

  杨元说道:“下官盘查了温香,又问过当初探月楼内的其他恩客,查出死者婉柔,和文大人的弟弟文根曾有过一段露水情缘,甚至是专宠于婉柔,以至于让婉柔的好姊妹温香觉得,文根是极有可能抬了婉柔做姨娘。

  “只是后来因一件事,让文根和婉柔第一次发生了争吵,文根甚至在暴怒之下,还绞断了婉柔的手,——也正是那次争吵过后的几日,婉柔七窍流血,死了。”

  文深脸色大变,怒道:“杨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说的这话,可曾做过证了?可不能因为某些妓子的一派之言,就胡乱编排本官弟弟的清白!”

  刑部侍郎陈大人拉下了脸,斥道:“文大人你若再咆哮公堂,就休怪本官不讲情面了!”

  文深的脸色变了好几变,似是还有一大堆反驳的话想要说,可终究只是动了动嘴,什么都没有再说了。

  杨元又叫来了温香和柳妈妈,让他们指证。

  杨元说道:“而引发婉柔和文大人争吵的,正是一张五万白银的赌坊白条。”说及此,他冷笑着看着文大人,“话说,我倒是想问一句文大人,不知文大人可能解释一番,光凭你光禄寺署正的官职,月禄不过三十两,您的弟弟是如何赚到五万两的天价银子的?”

  文深的额头上泛出了薄汗。他故作镇定道:“什么五万两的天价银子,本官完全听不懂。”

  杨元道:“文大人既然不服气,那本官就再请出物证人证来。”

  说及此,杨元拍了拍手,于是瞬间便进入了几个流里流气的痞子样的男子来。这几个男子正是吉祥赌坊内的人,站在最中间的是吉祥赌坊的管事,剩下便是赌坊内的杂工。

  管事的拿出了当初文根亲自按了手印的白条,这条子一式两份,一份在文根那,一份则在吉祥赌坊那。而身侧的两个杂工,则是当日亲自看着文根在白条上按了手印的目击证人。

  管事的说道:“上月十三那日,文根在赌坊内玩得特别大,而输得也越来越多,一开始输了五千银子,可他却不甘心,又从我这划了一万两,可没想到那日手气太背,逢赌必输。不知不觉的,文根小爷便在我赌坊内前后输了足足四万两的银子。”

  杨元说道:“输了这么多,难道你就不怕文根他赖账?”

  管事的说道:“文根小爷有个当官儿的哥哥。他曾亲口和我们说过,四万两算什么,就算是十万两,他哥哥也可以替他摆平。”

  一旁的文深浑身冷汗潺潺,看着赌坊管事的目光就像是啐了毒的匕首,泛着阴森的寒芒。文深咬牙说道:“你确定,我弟弟是这么说的?你知不知道,公堂之上,但凡你说错了一个字,都能随时让你掉脑袋?!”

  管事的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可说的话却挺贱:“这就是文根小爷的原话呀!这位大人,难道您就是文根小爷的哥哥?那您看,什么时候来我们赌坊,将文根小爷的债清一清?您也知道,如今文根小爷出了事,这债总不能就这么消了不是?您是他的哥哥,这债肯定得您来还才是!”

  文深气得就要对着这赌坊管事挥了拳头,管事的见状连忙蹲在地上大喊:“哎哟,朝廷命官儿打人啦!不好啦!”

  整个朝堂乱成了一团。气得刑部侍郎连连敲了好几下的惊堂木,又让身侧的捕快们重重敲着手中的堂棍,这才终于控制住了场面。

  赵玊说道:“经我等这段时间的反复调查,此案已经水落石出。首先,文根被婉柔发现了天价欠条,婉柔出身贫困,便妄图用这张欠条来威胁文根,让文根将她赎身,抬了她做姨娘;文根生气于婉柔的野心和不受控制,这才发了火,甚至不小心将她的手臂给折了。

  最终,不受控制的婉柔不能再要,文根这才给婉柔下了毒,便是害怕婉柔将这天价欠条之事对外宣扬。妓院人多嘴杂,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岂不是毁了文家。

  “而婉柔死后,柳妈妈就给了婉柔家中一笔体恤费,让她全家都赶出了京去。可婉柔惨死,却连个说法都没有。婉柔妹妹婉月才会在婉柔头七那日,故意扮作婉柔的模样,勾引文根入了自己的房内,再让野兽咬死了他,——这,才是整个案子的过程。”

  此话说罢,赵玊又让人宣证人上庭,众人放眼望去,就见缓缓走过来的,正是一个清秀的女子,以及,这女子手中牵着的一只浑身都是白色皮毛的凶兽。

  这只凶兽长相浑身雪白,形态不大,可眼睛漆黑,牙齿尖锐,正是白貂无疑。

  柳妈妈也惊叹一声:“是你——!”

  婉月看着堂中众人,眼中是不再掩饰的恨意。她冷冷道:“没错,文根确实是我杀的,是我让阿雪咬死他的!因为他该死!”

  文深气得够呛,怒骂道:“你这害人精,我早就料到是你!哼,区区肮脏的妓子,竟也妄想做我文家的姨娘,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婉月眸中夹着恨:“你文家贪墨数额巨大,就算姊姊被文根害死了,可你也活不久了,皇上会把你斩首示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京城有个贪墨的败类!”

  文深抿着嘴,忍不住就要抬起手来甩这女子一巴掌,幸好赵玊眼疾手快,堪堪拦在了婉月的面前,这才终于制止了文深。

  赵玊冷冷道:“此事我已上奏给了皇上,关于贪墨的事,那就请文大人在家等着皇上亲自定夺罢。”

  文深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他大吼道:“若是本官会引出本官贪墨的事来,那本官当初为何还要报官立案?!难道本官还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说及此,他连连对着高座上的陈大人叩首,一边叩首一边喊道:“陈大人,您替我说句话,说句话呀——”

  赵玊背着双手,冷漠说道:“因为此案早已被刑部记录在册,若是你当初坚持不立案,反而更容易引起刑部和大理寺的怀疑。无奈之下,你才只好顺势来立案,又暗地里破坏证据,便是为了抹去自己贪墨的痕迹。”

  文深还想再说什么,可陈大人已经直接敲了惊堂木,宣布案破。

  案破,退堂,众人该回家的回家,该画押的画押。

  而在走出刑部的那一刻,红彤彤的夕阳洒在赵玊的脸上,让赵玊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昨日她亲自去陈县找到了婉柔一家,他们一家蜗居在陈县郊区的贫民窟内,就靠着女工的微博收入生活。

  而柳妈妈给他们的那笔钱,他们哪里舍得花,全都打算留给家中独苗去读书用。

  穷人家,想要改变人生的命运,便只有科举一条路。而这条路,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难如登天。

  在她说明来意,带走了婉月前,她终究于心不忍,又另给了一笔银子,给老母亲做养老……

  头顶的夕阳带着暖意,赵玊上了自家的马车。马车行驶得很慢,她闭上眼,感受着耳边哒哒的马蹄声,这一刻她感到无比安宁。

  只是走着走着,她脑海中突然又冒出了沈贞的模样来。

  她瞬间睁开眼,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出声对正在驾着马车的老何说道:“暂且别回家了,转道去太师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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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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