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沈贞在为首两个劲衣人的保护下,翻过窗户便桃之夭夭。气得大将军脸色发青,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打!”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将军的心腹们瞬间和留下的劲衣人扭打成一片,一时间整个房间刀光剑影,战况激烈。
可这到底是大将军的地盘,劲衣人数量不过寥寥,随着王朝恩手下越来越多的赶到,他们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可沈贞却跑了,气得大将军亲自骑马率着手下追了出去,一时间升州城内好不热闹!
沈贞早已料到此番出行已是凶多吉少,可却没想到皇上竟是想污蔑他叛国通敌,这一招釜底抽薪果真用得是快准狠,非要置沈贞于死地不可。
他虽早已有了准备,可这组死士的数量并不多,大将军的死忠太多,死士们根本不是大将军里的对手,他现在虽险险躲开,可说到底大将军若是追上来了,他怕是要九死一生。
沈贞骑在死士们早已备好的马上,狠狠夹击马肚子便朝着南方跑去,而他身后追随着的只有十余位死士。
出了升州城,便一共只有两条路,往南是为去江南方向,往北则是去往云南方向。云南方向正是永邑地盘,沈贞脑海中不由又浮现出赵玊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颊,他的心下闪过短暂柔软,可终究他还是朝着南方方向奋力奔去。
若是他逃去永邑,不但会给赵玊造成麻烦不说,怕是还会让皇上以此为把柄要求削藩,那便是大大的不妙了。
沈贞心中清明,当下在前往南方的路上愈加狠狠抽打身下马匹,让马儿更快地朝着升州河而去。升州河码头上,有前往各地的客船。只要他乔装打扮一番,上了前往浙江的客船,大将军便不再能轻易找到他。
可沈贞马匹动作虽快,却也抵不过身后大将军的人马。在沈贞朝着南方行了不久,大将军带着军马也已追了上来。大将军看着南北两条官道,当即冷笑了声,说道:“姓沈的和永邑王赵玊关系这样好,甚至连断袖传闻都闹得沸沸扬扬的,老子就不信他不会选择去永邑避难!”
说及此,大将军挥了挥手,便率了一半人马朝着永邑方向追去,而剩下的则让他们朝着南方方向而去,以防万一。
于是朝着南方方向追来的这一半兵马,不过少许,就发现了前方的不对劲。只因才刚进入一小片树林,就见地上全都是快马践踏的泥泞。
于是这几位将士愈加发奋地朝着南方奔去,同时又派了一位士兵去追上大将军,好告知大将军沈贞的下落。
沈贞在前,大将军的人在后,一奔一跑之间,越来越接近升州河码头,随着人越来越多,沈贞只好越骑越慢,于是双方的距离越来越小。
眼看前方就是升州河码头,沈贞干脆下了马,又让死士们隐藏在附近,这才独自朝着码头而去。
大将军的人随后也下了马,后脚也入了升州码头,开始在码头内不断一个个地搜寻过去。一时之间,扰得码头上的渔民和船客们全都人心惶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贞低着头尽往角落钻营,可身后大将军的人却步步紧逼,眼看就要搜寻到沈贞这里,沈贞的死士们突然就又急时出现,堪堪将沈贞保护在了最后面!
一场恶战在码头内上演,沈贞直接朝着码头外而跑去,重新上了自己的马,朝着码头的反方向而去!
沈贞的动静极大,引得大半的将军兵马全都注意到了他,当即全都冲着沈贞离去的方向追去。此时此刻,沈贞坐在策马奔腾的马匹上,脑海之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从出生开始就含着金汤匙,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一路走来顺风顺水,甚至在父亲仙逝之后还继承了父亲衣钵,成了大齐开国以来最年轻的首辅。可盛权之后必是落魄,今时今日他如此狼狈,他毫不意外。
皇上对他早已起了杀机,对他再多的赏赐和封号,也不过是为了日后的捧杀。只是他沈贞活了近三十年,可以毫无怨言舍弃一切,可却唯独放不下一个人。
沈贞眼前似又浮现出赵玊对着自己娇笑时的模样,宛若山间日出,美不胜收。
马匹已快穿过这一片森林,而森林背后,是一处高耸的悬崖。悬崖岸边,还长着明媚的黄花。
沈贞紧急‘吁’了一声,让马匹快速停下,他面无表情看着前方的悬崖,而身后的追兵们,声音却越来越近。
最终,追兵们全都停在了他的身后方,然后,缓慢朝他逼近。
为首的正是大将军的心腹大将于陈。于陈浑身煞气,看着沈贞的脸色轻蔑无比:“沈国师,我劝你还是早些投降,我等也好早日提着你的项上人头去和皇上讨赏。”
沈贞面无表情看着他,淡淡道:“我的项上人头,可不是轻易可取的。”
于陈终于不再伪装,对着沈贞方向淬了一口,毫不掩饰地大笑道:“你还真当自己还是国师吗?你如今不过就是个叛国贼,老子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说及此,于陈猛地一个飞身,便直接从马上飞身而起,朝着沈贞的方向杀气腾腾而来!
可沈贞却冷冷一笑,当即转身,依旧一夹马肚,便直接朝着悬崖飞奔而去!吓得众人全都瞪直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直到很久,才有人弱弱地问于陈:“于将,现在可如何是好?”
于陈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还能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便又朝着悬崖下头飞奔而去,在悬崖底开始了地毯式搜索。
可仿若是撞了邪似的,他们在悬崖底足足找了三遍有余,竟也没有寻到沈贞。甚至连沈贞骑着的马,都没有寻到。
等大将军终于赶到这边时,得知沈贞跳崖的消息后,气得连劈了三棵大树以泻怒火。可火泄了,该找的人还是要继续找,可说也奇怪,大将军一行人在悬崖底的附近五里地全都寻了个遍,竟都寻不到有关沈贞的一点线索。仿若整个人凭空消失了似的……
大将军足足率着人在悬崖底寻了十余日,却依旧毫无进展。气得大将军打算放火烧山时,可京城内就传来了一个动荡的大消息。
——老皇上病危,随时有可能驾崩。
京城之内,太子和三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越加激烈,竟都已到了针尖对麦芒的地步。太子和三皇子也已到了相互看对方不顺眼的地步,甚至太子还放出话来,‘孤和三弟理念相左,怕是不可同台侍奉父皇’。
文武百官心中都门儿清,太子和三皇子这是撕破脸了,都懒得再伪装了!
京中环境愈加汹涌,王朝恩再也懒得理会什么沈贞不沈贞的了,总归不是死了也该是残了的,于是便不再这片崖底再做停留,连夜便率领自己的心腹们朝着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