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被解救出来的呢?
白筱林其实不是被任何人解救出来的。她的世界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一次风平浪静,如果只能够等着别人的解救的话,哪怕还能够有命在。
她是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刀直接削掉了肖凤轻那只手,以这样的方式脱离他的控制的。
“……”
侯在暗处的两名侍卫完全没有暗到白筱林居然会这么,大惊之下也不再顾忌自己还要不要隐藏身份什么的,直接从暗处飞了出来,身姿如燕的带将带入一个安全的范围里面。
“你们又是什么人。”白筱林皱皱眉,不知道现在虽的是哪一出,可是要放下戒心什么的,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白筱林根本就不知道,她方才拔刀的那个动作实在是太突然了,而且简直比阿修罗还要恐怖,“白姑娘放心,我们是定王府的人,不会伤害你的。”
可是白筱林却只是皱着眉头不吱声,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相信了这些人的话。
却说肖凤轻,被人削断了一只手,却连哼吱都没有。半边手还在流水,可是那个人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简直看好到暴。
这是一个很诡异的画面。
该怎么说呢,它的诡异之处,完全就是因为这个画面里头,肖凤轻居然还在笑。
先不说他怎么能够承受得了那活生生的断腕之痛,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笑出声来吧。
虽然是王府侍卫,但是这种场面真的很少遇得到。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头有了想法,于是不动声色的想要离开一个人去报告就在附近等候他们的王府。可是就在那个侍卫准备离开的时候,情况终于发生了改变。
而且是让人胆寒的改变。
明明都已经断了腕,可是肖凤轻的功夫却居然还能够如此毒辣,实在让两个侍卫都惊出一身的汗来。再加上这个人的身份实在是很特殊,牵涉到两个国家的政治事件,根本就不敢下全力。
所以很明显,这两个人都是占了下风的。
在肖凤轻的眼睛里面,这两个人命如蝼蚁,对方既然不敢跟他出全力,自己自然可以轻易的就取了其性命。
只是定王府的侍卫也是一等一的,眨眼的功夫,居然又将那上风拉成了平局。
两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肖凤轻应付的还是很轻松。而且白筱林都看得出来这个人根本就已经是在拿那侍卫当玩具了,可怜小侍卫还不敢走。
她心念在那个时候动了一下,“肖凤轻,你为什么要杀我?”
肖凤轻没有理会她,可是很明显,性子一下子就暴怒起来,那分玩的心思也很快的收了起来。肖凤轻不是江湖中人,功夫自然也不会如肖奈般出神入化。
白筱林的角度看过去,她倒觉得这男人的路数居然是步步杀招。虽然控制的很好,但是打法绝对是杀手模式。
嗯,想起来了,在右相府外遇到的那个红衣人,就是她。
“杀了他!”白筱林想到这儿,沉声开口。
她是傻子,自然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侍卫在顾忌。肖凤轻做为一个他国太子,肯定是不可能轻易被杀的。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小侍卫。
身为王府之人,而且是王爷近侍,这等智慧肯得得有。但是如果不杀了肖凤轻,这个很明显是已经有些疯狂的男人肯定得对自己下狠手。
人都是狠贱的,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得了一个把自己置于死地的人呢。侍卫进退两难,眼看就要找不住这个男子的攻势了。
白筱林那句话,是一记闷雷,生生的闷在了两个人心头。
那侍卫剑招不停,却更慢了几分,很明显分心了。白筱林的功夫都是外家的,只适合近身肉搏。所以在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敢上,“这人如果不是肖凤轻,那么就是该死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肖凤轻一个好好的太子不做会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但是不管怎么说,终究是招惹上她了。
她不喜欢一个人的威胁,而且是那种丝丝扣入血脉里的威胁。这个男人做事的手段太激烈了,又行为诡异。于是让人杀,不如先下手。
李辰生说,有时候人们会生不由已,会做两难的选择。在那个时候,一个人痛苦,但是只要从了心意便无所谓。
她的心告诉自己的便是,这个肖凤轻,确实该死。
白筱林的话再明显不过了,如果这个人果真是肖凤轻的话,那么杀了他肯定会惹来祸事。可是如果这个人不是肖凤轻,那杀了他就是理所当然。
不过电光火石的功夫,侍卫的身手已经大胜先前。
同伴的死之于他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可是正是因为那样才更有了救生的勇气。一个人的使命从救人变成了求生的话,自然大不一样的。
肖凤轻到底是受了伤的,所以不过数十招的功夫,他已经被到了一个退无可退的地步。
年轻侍卫已经刺出了决定性的一剑。只要这一剑刺出去,肖凤轻必死无疑。可是很明显的,一国太子的命也从来都不可能像想象中一样的好取。
锵……
一声过后,满天红衣。
肖奈何面上缚了轻纱,从来而降的身姿亦如天人。白筱林看的有些傻眼,完全不知道一个男人怎么生出这次姿色的。
七色蛊,相思绝。
倘若不是蛊虫在体内疯狂发任,肖奈何当真想不到自己也有一天可以爱上一个人。
只是这世界上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伤人,好不容易才爱上一个人,那个人却是爱不得。哪怕赌了命都不行。
他如今的命,不仅仅是自己的,还有那个叫上官安宁的小姑娘。
肖奈何当初的那种坚定早已经被这数日来的折磨打散,“白灵,走吧。”
他不想追究了,也不想再看到她了。有生之年得逢,倘若是一个错误,那么结束吧。
肖奈何挡在肖凤轻身前,眼神悲凉。
那个侍卫的一剑还停在空中,却是怎么都刺不下去。这个突然出现的红衣男人实在是太诡异了,而且一看就跟自己不是一个段数的。
这种情况下一个好手下肯定是要懂得分清楚情况的。何况王爷的命令只是让他们把这位白灵姑娘请回王府呢。
既然人家不追究,那么多一事总是不如少一事来得好。所以那年轻侍卫很明智的来到白筱林身边俯耳:“白姑娘,走吧。王爷要见你。”
聪明人这个时候应该要怎么做呢?
白筱林不知道,可是她觉得自己一向都很聪明。肖凤轻是肖奈何的弟弟,肖凤轻想杀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一个人数次想要一个人的命,那必然有原因,而且不会轻易的放弃。
就算是她这一刻离开了,能够保证这个男人不要自己的命么?肯定是保证不了的。既然如此,那么她的离开就毫无意义可言,“让我问几句话。”
肖奈何胸腔巨痛,可是一想此别一生,却又难舍下心头的那一思情绪,于是道道的嗯了一声。哪里知道一开始还乖乖的站在他身后的肖凤轻却炸了毛,“三哥,你会死的。”
见识过七色蛊发作时的模样,肖凤轻毫不怀疑如果这个女人跟自己的三哥呆在一起会死。他这一生做的混事无数,自认也没有什么真心可言。可是独独对三哥……肖凤轻不后悔当年的事情,也绝不能够看着三哥没了命。
一想到害得他最在乎的人受这样多苦楚的都是对面的那个女人,他的表情都怨毒起来。
可能是肖奈何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伸后一纤,点了肖凤轻的穴,“带殿下离开。”
沉默片刻,又道,“送他回家。”
回家是回哪里,自然不难猜。
白筱林看着肖凤轻被一个红衣人扛在身上点足腾空,不过片刻功夫便消失在眼前,“为什么要给我房契。”
肖凤轻的手被她给削了,离开的时候那血已经不流了,可是脚下却有好大的一处黑色血渍。此时肖奈何往那一站,居然就显得不再那么明显了。
“想给,自然也就给了。”
肖奈何的说话口气,整个人的感觉完全都不一样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人,她心头居然想到了两个字:破茧。
“你很有钱?”
“还好。”
“还有吗。”
“……有。”
“你生命了?”
“……是。”
“冬天很冷吧。”
“对。”
“要吃饭么?”
“不必。谢谢。”
以上的对话,看上去毫无源头。白筱林皱了一下眉,想从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面寻到什么信息,可是一无所获。
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很不好。明明知道什么就在眼睛面前,可是她一丝一毫都找不住可以用的东西。
而更糟糕的,是她还必须得要坚持下去,“我见到莫奈了。”
肖奈何快要撑不住了。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须撑下去,七色蛊的事情,原就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倘若现在露出半分异样,事情必然就瞒不住了。
感情或许不可以控制,但是如果这本就是一段孽缘的话,肖奈何不喜欢让旁人一起受苦难过。
“白灵,我得走了。”
白筱林曾经是受过最专业的逻辑训练的,这样的对话看似毫无用处,可是却是在审查一类事情的时候必要的过度手段同。只是肖奈何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她以为自己失败了,却听到这么一句话,“肖奈何,我的客栈被人砸了。”
对于他先前的那一句话,假装没有听到。
肖奈何叹了一口气,“嗯。我替凤轻……说声对不起。”
“如果一个没有诚意的道歉也想要得到别人的真心原谅的话,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何况,他要的是我的命。”
“你还活着。而且白灵,你要了他一只手,也算扯平了吧。”
扯平!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说法,肖凤轻是没有得手,但是次次都来的话,自己不是每一次都要跟这个男人周旋。虽然不喜欢一个人,但是白筱林也必须得要公正的评价一下,这人的手段确实不算差。
“扯平!肖奈何,你可知道方才他对我做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毒,但是白筱林百分之一百确认自己中毒了,“你看。”
抬起手腕,果然在那人碰过的位置,出现了大片的黑色,有些吓人。
“你说,这怎么扯平。”
肖奈何的目光有些发直,“那不致命……”
最后一个收尾的的字,终究还是卡在了喉咙里。白筱林就站在那里,眼着着看着这个红衣胜火的男人重重的倒在地上。
说不出来那一瞬间心头的感受,但是,很难过。白筱林直觉,肖奈何果然出事了。
站在一旁默不吱声的年轻侍卫不知道这两人关系,一下子也拿不定注意,只得静静等着白筱林的命令。
说起来也奇怪的很,身为定王近侍,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有见过,很多人见过他们之后都要低头哈腰的。可是这姑娘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却让他的奴性一下子就被拉出来了。
潜意识里,他觉得面前的姑娘跟定王爷都是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