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屋,里头的状况还是维持着案发以前的样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很普通的一个官译,只是因为没有点灯所以居然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阴暗。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太多人的原因,白筱林觉得这里给人的感觉不好。
那种不好,透着怨毒。
不信鬼神,那么这样的古怪要么是心思问题,要么,只是是有人在做怪了。
世人皆怪鬼怪,她也不例外。但是很多时候,她更深的体会,却是鬼怪什么的心思,往往都不会比人的心思要来得可怕了。
“看什么呢?”
齐律似乎真的只是难看看而已,转了一圈过后就来到白筱林身侧,见她对着墙壁出神,忍不住开口,“有什么问题?”
“嗯,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都没有看到多少血迹?”
几十具尸体,自然不可能随便停留,何况这也不是普通的案子。
白筱林原本以为,但凡沾上了血洗这两个字,场面自然是血腥而且残暴不已的。
她甚至有想过,有没有可能会出现那种寻常人都不敢睁眼睛的画面,结果这房子除了有几分阴暗以外,似乎根本就没有大的不两只。如果说真要有什么的话,那就是有些让人背后发毛,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她以前公开的身份是TOM呼负唤雨的女总裁,可是暗中的身份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军人,一个从点火之中走出来的人,就算没有这个世界的人所拥有的那种武功,感官也是绝对灵敏的。
白筱林有一种直觉,这屋子里或许,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嗯,或许还不止。
她没有办法确定对方是不是没有恶意,也不能够轻易的确定齐律是不是察觉到了,只能保持沉默。
说实在的,她跟齐委的交集本来就少的可怜,如今被上官辰突然的拉在一起,实在有些别扭。
她对杀人是真的在行,可是对于查案这种事情完全无感。
上官辰跟齐律的关系摆在那时在,这一点自然是不必怀疑的。可是他们之间分明隔着什么,所以白筱林真的没有办法说服自已能够对齐律全无保留。
盯着便盯着吧,反正这个案子也不少人盯,不差这一个。
直到出了那间屋子,她才惊觉一个自己可能忽略的事实,如果说对方真的是在盯着的话,那么势必会存在一个问题,是在盯他们还是在盯别的什么?
盯着,真的就百分之百是在盯着他们几个人么?或者有没有可能,那双眼睛所盯着的,是那栋如今形同鬼楼的屋子?或者说,是在盯着那里的东西?
一时间白筱林心头有千百个念头一闪而过,却完全不敢露出来。
她不相信齐律。
能够同上官辰相交数年,从那黑暗又血腥的岁月之中走出来而安然的到现在,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得到的。
或者,齐律也是在试探自己呢?
试探她,是在试探什么?
白筱林在那一瞬间有种遍体生寒的错觉,直到这一切,她才真真切切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所谓的伴君如伴虎。
原来,哪怕是上官辰对她再多的信任,都不过如此。脆弱的敌不过任何东西,哪怕是一纸流言。
白筱林一直觉得奇怪,自己一个女官,要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实权,为什么要跟齐律一起来做这件事情,现在她似乎有点眉目了。
几个锦衣卫已经等在那里有一会儿了,见到他们的时候微微变了腰肢,却没有说什么。
齐律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声走吧,便自顾又上了马车。
从头到尾,她仿佛只是一个木偶。白筱林瞪着眼睛看了眼那车帘,忽然之间叹气,其实这样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不是么。至少这样子的话,自己很多的事情就都可以搞得定了。譬如说,自己这样子的话,就可完全不管,反正她一个女人,总不会被人真的指道什么嘛。
天塌下来高个儿顶,至于这些人到底在她身上想要试探什么,总会有知道的时候不是。
只是,如果真能够那么理智的话,自己方才那一刻的冷汗又是怎么回事呢?心头涌起一古极为怪异的情绪,却被她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这个时候,白筱林很清楚自己是绝对不能够再做出什么让人会引起注意的事情了。
哪怕是齐律,她也不想引起这个男人的注意。既然存了试探或者别的心思,那么他们的合作也只有可能维持在明面上了。
白筱林刚准备踏入马车,便自偏南的方向传来一陈惊呼声,“等一等,姑娘请等一等。
四个锦衣卫都是那种草木皆兵的人,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都做出了拔刀的动作,看到对方着了大金官员的制服,也依然没有要把那个放回腰间的动作,看样子,这些人是对靠近他们的人都末警惕三分的。
嗯,这种没有压力可以使用的保镖,也不用嘛。
来的人除了那个官员以外,还有好几个下人,个个都是满脸大汗的模样,看起来应该是一路追究过来的。
白筱林猜这位大叔应该是这里新上任的片官儿吧,“你叫我?”
片官只是大家对这个位置的一个戏称罢了,因为天子脚下官儿也特别的多,这种所谓的片官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镇长不多了。放在没事儿的时候绝对是个肥差,因为天子脚下嘛,那个好处是你所绝对没有办法能够想象得到的。可是倘若是要放在这种出了大事儿的时候,那就绝对是个倒霉孩子,而且没有最全都,只有更倒霉。
青碧知道白筱林要到这个案子里头插一脚过后特意的调查过这个大叔,提起他的时候小姑娘的眼睛里头都是笑,说居然还有这么全都的人。
为了能够赶着上任,这位大叔可是费了不少银子,本来就指望着能够接了上一任的官儿。可是谁都没想到居然在即将换任的时候出这么一档子事儿。
就这还不算,因为出了这么大的命案,几乎是谁都不敢再接手这片的任务,他既然一心巴着要来当个片官儿,自然是非他不可了。
结果这个大叔就这么花钱给自己找罪受了,还真是只是更倒霉的份儿。
片叔官大叔看了她两眼,因为是第一次见,有几分小惊讶,“是白姑娘吧,下官是这里的译丞元图。不知道齐大公子……”
片官大叔儿看着极为老实,说这话的时候还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眼睛迟疑的看了一眼被挡住的马车,就只是一眼便垂下了头。
啧,真是个实诚人。
白筱林点点头,正待要说些什么,马车里头忽然传出齐律不轻不重的声音,“元大人的口音,莫不是花江人氏?”
然后,清然贵胄的少年公子突然掀帘而出,道了一句,真巧!
这一句真巧,看着其实有些莫名其妙。元图听不明白,只得呵呵一笑,“下官见过齐大公子,请公子一行随下官过府罢,略备酒席一桌与几位一作叙。”
白灵的大名如今是很有多的,只是那个名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自然不急着提,有些权势的知道她是有能力的,其余百姓到底还是觉得她就是个以色侍人的女子而已。
故而很多人自己脑补的想象里面,白筱林当算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谁知道居然长成这么平凡又普通的模样?
倘若不是因为这四周的几个锦衣卫,他肯定不会认出来的。
元图不敢表现心中的半分想法出来,只是对齐律点头哈腰。他虽然没有什么真本事,但是这齐公子一看就是那种有能耐的。而且人看着也舒服,这种神仙一样的贵公子,肯定是个说得上话的。
不势力的话,为什么要花钱做官呢。哪怕是已经得了教训,可是人家大叔却也依然可以做得如此的无辜,似乎本来他把白筱林放在一边轻视就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当然,这种小事情没有人会注意或者开口说什么的。
到底她也没有真被怎么样不是,元图所用的,不过是小小的冷处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