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冉失踪了。
电话关机,微信不回,住处人去楼空。
“我让你派去保护他的人呢,别告诉我跟丢了!”风乾易勃然大怒,他很少发脾气,可每次生气都让人有一种世界末日到来的感觉。
理得最近工作频频出错,他垂头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风总,是我们疏忽了。”
“我不想听对不起,我只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风乾易冷峻的眼神像是两道利剑似得看向理得,像是要把人刺穿。
理得抬手擦了擦汗津津的额头,寒冬腊月天里,只觉得背后都湿透了。
“风总,我们正在找。”
为此他派人查了沈黛冉的手机通讯记录,想要确定她的位置,可查到的信息是她最后出现在家里,信息是发给上官炎的。
理得毕竟跟上官炎不是一个级别,不敢亲自打扰,但还是托禾天集团里安插的眼线询问了一下沈黛冉的情况,得到的信息是已经辞职,没有再出现。
这一下彻底让理得绝望,找不到沈黛冉,他该怎么跟风总交代?
“通知下去,哪怕是将整个城市颠覆也得找到她!”风乾易捏了捏眉心,头疼地扶住了桌子。
他最近睡得很少,每天忙得像陀螺一般,一方面是为了应付来自秦悦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是为自己跟沈黛冉的以后做准备。
可他没想到,她只跟他说了一声“以后不要找我了”就消失不见,为什么她看不到他的努力?
秦悦为了逼迫他就范,联合了公司的股东想要给他压力,他在公司的形势比刚坐上这个位置时还要严峻,可就在他拼命地想要给她一个明朗的未来时,她选择了放弃。
风乾易心口疼得无法呼吸,薄薄的嘴唇泛着微微的紫色,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随时都要崩溃却无法发泄情绪。
理得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寻沈黛冉的下落,或许现在,任何事情都没有沈黛冉重要。
风乾易一直都是一个痴情的人,这点从他第一天跟着他时就已经发现了。
因为偏执,所以才会这么多年只喜欢一个人,哪怕她已经忘了他,他还是念念不忘。
而另一边,沈黛冉快速带着元宝离开了自己熟悉的城市。
这样大费周章只不过是为了不让他找到。
沈黛冉为此换了手机卡,将一切都做的很彻底。
她找了新的房子,给元宝找了新的学校,如果不是秦悦的威胁,她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这么多事儿。
“妈妈,我不想上这个学校,我还是喜欢以前的学校,喜欢以前的朋友。”元宝对于新的环境并不太适应。
住处很简陋,只有小小的一间屋子和卫生间,连做饭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到十五平米。而学校也跟以前的相比差很多,元宝上课时根本听不太懂,因为这里的老师很多都带有口音。
明明知道回不去了,可元宝还是很难过。
他想念过去的一切,想念他的老师和同学,更想念那个说是他爸爸的风乾易。
“元宝。”沈黛冉愧疚地看着他,柔软的手抚摸着他的脑袋,“对不起,是妈妈害你受苦了,可是你能不能帮妈妈一次。”
沈黛冉眼里总是湿漉漉的,从离开家乡以后,她总是偷偷躲起来哭。
元宝也不想让她伤心,可是,面对如此大的变故,他真的无法接受。
“为什么我们要走,为什么要换学校,为什么不能住在原来的地方。妈妈,乾叔叔不是说要跟你结婚的吗,他不是把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你处理了么,为什么你还要逃?”
本以为元宝不懂什么,如今看来,他懂得似乎多的多。
单亲家庭的孩子总是那么容易让人心疼。
沈黛冉一把把元宝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是妈妈对不起你,可是元宝,妈妈有难处的,妈妈也不想颠沛流离,妈妈也不想住在这么破的房子里,也不想让你离开原来的学校,但妈妈没办法啊……”
她该怎么给元宝解释?
他那么小,本应该是最纯真的年纪,却不得不接受现实的残酷,不得不过早地体会成人世界的无奈和复杂。
难道她要跟元宝说,是风乾易的妈妈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吗?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除了哭,除了抱紧他,沈黛冉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安慰。
元宝也在她怀里流着泪,两人紧紧地依偎,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成为了彼此唯一的依靠。
有时候沈黛冉在想,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她本不该那么贪心的,或许一开始遇到风乾易就是错误,或许一开始她就不该为了一点点利益而在那份结婚协议书上签字,如果没有一开始她的贪心,也就没有这日后的所有悲剧。
元宝哭累了,在她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沈黛冉独自这万籁俱寂的夜,无声地掉着泪。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元宝了。
她必须坚强起来,她必须成为元宝最坚强的依靠,不是有句话说吗,女人本弱,为母则刚。
因为她是母亲,所以,再难再苦,也要扛起来。
沈黛冉擦一把泪,伸手摸摸元宝的小脸,告诉自己:“要加油,要努力,你不能倒下,你还有元宝。”
送元宝去上学,沈黛冉开始找工作。正规的单位招聘都有一定的流程,而沈黛冉此时囊中羞涩,急需要钱,只能先找了几分零工暂时做着。
一共是三分兼职,早上在街上发发传单,下午在便利店里工作四个小时,晚上等元宝睡后,她还得去夜间的饭店里端盘子洗碗。
虽然很累,但这些工作都是日结工资,每天的工作结束后,当她拿到当天的工资,她都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以前刚怀元宝时被赶出沈家,那时候的她比现在还艰难,可那样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