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根本不相信方心语死去的事实,他命人以地下室为中心向外辐射,苦苦追寻她的下落,更是向警局借用了二十多条警犬,势必要将方心语找出。
这些警犬的脖子上都套着一个皮圈,皮圈上还连着一条皮带子,人们可以拉着这皮带子。
此时,二十多名保镖拉着二十几条警犬,在陆远的带领下,以两个人拉着两条警犬的方式,在地下室的周边寻找着蛛丝马迹。
这周边几乎没有住户,所以搜寻起来还算比较简单的。
但是,一队人马整整搜寻了一夜,几乎是掘地三尺。尽管这样,也没有找到有关方心语的任何踪迹。
陆远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个消息告诉傅斯年,他也看见了绑匪那几近疯狂的变态样子,就知道方心语能够存活的机会微乎其微。
等他进了傅斯年的办公室,刚踏进门,就看见满室萦绕着烟气,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烟味,桌上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傅斯年闭着眼靠在椅背上,陆远看不清他的表情。
“总裁。”陆远低声叫了一声傅斯年。
“找到什么了吗?”傅斯年听到他的声音,瞬间睁开眼睛,之间傅斯年眼里血丝密布,虽然脸上看似还是镇定的模样,可是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颤抖。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椅子的扶手。
陆远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傅斯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敢说话。
原以为傅斯年会动怒,但是陆远此时却没有像平时一样感受到傅斯年眼底的冷意。
“嗯,你先下去吧。”傅斯年又闭上了眼睛,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头向后仰去。
陆远深深地看了一眼傅斯年,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半晌,他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缓缓退出了办公室,在关上门的那一刻,陆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男人,身上总是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和令人难以靠近的冷冽。
在这座城市里,他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可是现在,在他身上,陆远感受到的却是一股挥散不去的悲伤,甚至,还糅杂了些死气沉沉。
或许,越是强大的人,越是能把自己的弱点隐藏起来,不愿轻易示弱。
可是,这样的人,心里往往才会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吧……
哀莫大于心死。
傅斯年仰着头,疲惫地睁开眼,愣愣得盯着天花板。他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仿佛身体的灵魂被生生抽离,那是一种绝望。
可是,他怎么也不相信方心语真的就这样死去。他傅斯年不允许方心语离开自己身边,她就不能死!她怎么能死?
绝对不能!
他猛然睁开眼睛,站起来,眼底又积满了比平时更为厚重的一层寒霜,浑身气势逼人。
……
囚室。
“说,是谁指使你的?”傅斯年看着面前的绑匪,越是此刻,他越是冷静地可怕。
这件事,从搜索开始就一直似乎有人刻意的在抹去任何痕迹,决不是杀人犯绑架这么简单。
他不愿相信也不肯相信方心语就真的这么死了。可是如果,她真的遇到什么不测,那他傅斯年,就要所有与此有关的人,都为她陪葬……
面前的绑匪正被五花大绑,束缚在一个昏暗的室内,手脚皆被铁链铐住,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咳咳……都是我一个人做的!”绑匪又是咳出一口血,有气无力地说道。
随即,他又阴森森地低声笑了起来:“呵呵呵……需要人指示吗?这样的贱人本来就该死!这世上,所有的贱人都该死……”绑匪抬起头,看着傅斯年。
傅斯年眸光一凝,上前将他的手反手一折,绑匪痛声高呼,只看见手臂已经断了。
“你……”绑匪的脸极度扭曲,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痛感让他浑身阵阵痉挛,好不容易将手上的痛感忍下,重重地喘着粗气。
“到底是谁?”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没有……真的没有……”绑匪气若游丝的样子,并没有引起傅斯年的任何怜悯。
“把他的左耳割掉。”傅斯年转身坐在椅子上,斜睨着绑匪,对手下冷声吩咐道。
“不要!不要!”听见这话,绑匪的牙齿有些发颤,不可思议地说道,“傅斯年,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是在滥用私刑!”
“滥用私刑?哼,看来,你也不是什么时候都精神不正常啊。”傅斯年看着绑匪,冷哼一声:“不过,在洛城,我还是可以说了算的。动手!”
寒光微闪,手起刀落,只一瞬,绑匪的耳朵就被割下。
一阵凄厉的哀嚎传出,因着手脚皆被束缚,他只能全身痉挛,不住颤抖,生生扛下这生不如死的伤痛。
待到凄厉声渐渐呜咽而止,傅斯年这才慢悠悠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留住你的右耳。”
“我……我说……”事到如今,男人也不求什么,只想傅斯年能早点给自己一个痛快,也好过这生不如死的折磨。
傅斯年抬眸看着他,脸上平静如水。
“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有人突然打电话告诉我,说当天在那个地方会有我感兴趣的猎物,还给我发了一条简讯,上面有她的照片……我本是不信的,只是随便去看看……没有想到是真的……”绑匪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着。
“寄录像带是你自己的主意?”
“不是,不是的。对方告诉我,让我自己欣赏不如叫你一起欣赏,效果会更好,而且我就会有更多的猎物……”
绑匪说着说着竟又是低低笑了出来,洛城的王又如何,他因女人体会过的痛苦,即便强如这个男人,不也一样要体会到。
如果真像绑匪说的那样,那么,这背后之人究竟又会是谁。和之前暗中伺机伤害方心语的那一伙人定然逃脱不了关系。傅斯年紧紧皱眉。
听见绑匪的笑声,傅斯年神色一敛,眸光扫向面前的人。
“好好招待他,不要弄死了。继续审问,不要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嘴里冷冷吐出这句话,傅斯年便起身离开。身后只剩下绑匪时而发笑,又时而求饶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