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下午的时候,宗政空暝又出门去了,这次出门,宗政空暝还披了披风,正是那件韦心兰送的‘嫁妆’。
韦心兰看着手里的房契,心中叹息。
她是真的搞不懂这誉王的心思了。
又是嫁妆又是聘礼的,好像他对自己是真的上了心的,可是细细品味起来,却又不像是。
因为韦心兰看着宗政空暝的眼睛,真的看不出来丝毫的爱意来。
但是宗政空暝这似真似假、若即若离的态度,让韦心兰抓心挠肝,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不想了。”韦心兰叹口气,她抚顺了衣袖上的褶皱,然后站了起来。
她还是赶紧去那个朝兰郡主的宴会吧,人家都送来了邀请帖,不去不好。
就像刚才文琴葛说的,她以后就是宗政空暝的妻子了,是有义务和责任替丈夫打点这些交际方面的事情的。
韦心兰刚走出去门,就被门口的两个丫鬟给下了一跳。
“吓,你们是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
也许是韦心兰只在盘算事情,所以并没有发现外头有什么动静,也就不知道这两个梳着花苞头的丫鬟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两个丫鬟一人穿着蓝衣一人穿着红衣,蓝衣丫鬟带着红衣丫鬟朝韦心兰欠了欠身子,说道:“奴婢叫沁碧,她是朱绣,是王爷派来给王妃当丫鬟使的。”
“哦,这样啊。”韦心兰点点头。
“我不需要丫鬟,你们回去吧。”韦心兰摆摆手说道。
“王爷说了,若是王妃不肯要我和朱绣,那么我和朱绣就要被卖出王府,所以请王妃可怜可怜我们两个小丫鬟。”
沁碧带着朱绣跪在了地上,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模样。
韦心兰磨着后槽牙,心说宗政空暝你就吃定我不会狠下心拒绝就是了!
所以韦心兰也没法,只能答应下来,让这两个丫鬟待在自己的身边。
“我……本王妃要去一格宴会,你们谁会盘头发?盘一个稍微典雅端庄点的。”
沁碧欠了欠身子,“奴婢会。”
“好,你来。”
韦心兰坐在金管家刚搬来不久的琉璃梳妆台前,让沁碧在字的脑瓜子上捣鼓。
沁碧的手巧,只花了半柱香的时间,便给韦心兰梳了一个垂云髻,因为要和韦心兰身上浅碧色的衣裙相衬,所以沁碧便用了两支玉搔头固定发髻,然后又拿了一条镶了琉璃玛瑙的细链,绕在发髻上,看着很是端庄大方。
“王妃瞧瞧,觉得如何?”
“没想到你的手挺巧的。”
韦心兰照着镜子左右看了看,然后朝沁碧竖了一个大拇指。
“那当然了,沁碧的手艺在王府里都是拔尖儿的呢!”一直没有说话的朱绣,说话了。
站着朱绣这眉开眼笑的模样,韦心兰便知道这个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单纯之人。
“别多嘴。”沁碧嗔怒地瞧了一眼朱绣,然后朱绣嘟了嘟嘴,不说话了。
“朱绣说的也没错,你的手是挺巧的。”韦心兰笑道。
“本王妃现在要去赴宴了,沁碧你跟着我吧。”韦心兰见一旁的朱绣不高兴了,然后说道:“赴宴带一人就够了,你且在这等着王爷回来,如果王爷回来问起本王妃,你就如是转告,说本王妃去赴宴了。”
朱绣虽然有些不满,但也只能答应了下来,然后目送着韦心兰和沁碧离开。
那个朝兰郡主,其父亲是已经病逝的赫郡王,因为赫郡王生前和皇帝关系不错,所以当赫郡王病逝后,皇上体恤他的家人,便把赫郡王的王妃封为了二品诰命夫人,女儿朝兰封为了四品郡主。
可以说,赫郡王一家,都深受皇帝照拂。
韦心兰到了郡王府,由沁碧扶下了马车。
看着这富丽堂皇的王府门口,韦心兰觉得这郡王府一点都不必宗政空暝的誉王府差。
“沁碧,你把帖子递上去吧。”韦心兰把之前朝兰郡主送来的帖子递给了沁碧。
沁碧把帖子递给了看门的下人,下人看后,便道:“原来是誉王妃,小的怠慢了,快请。”
韦心兰被引进了王府,王府之内,随处可见的植株,让人心旷神怡。
曲径通幽,韦心兰不知道被这下人带到了何处,只听到了有一群女子的嬉闹谈话声。
“到了。”
韦心兰朝那下人点点头,“多谢。”
沁碧扶着自家王妃的手,跟着韦心兰一起朝人声处走去。
待二人绕过了一片灌木,一群穿着素白的人便出现在了韦心兰的眼前。
看着这些人穿得素净,韦心兰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看,誉王妃来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韦心兰的身上汇聚了起来。
“来晚了,抱歉。”韦心兰扯了扯嘴角,说道。
一个穿着素白模样俏丽的女子朝她走来,甚至十分热情地握住了韦心兰的手,“无碍无碍,本郡主还担心你不来呢。”
“郡主盛情邀请,心兰怎敢不来。”原来这就是朝兰郡主。
朝兰郡主仿佛和韦心兰十分亲近似的把韦心兰带到了人堆里,然后向着韦心兰介绍着其他人。
这些女子里,多半都是身世极好的贵门女子,可是为什么这些人却在朝兰郡主的宴会上,穿得这样素净?
正当韦心兰心中疑惑,余家女儿便上下打量了韦心兰一眼,然后凑到她旁边的人耳边,说道:“今日郡主不是说要葬花吗?怎么这王妃还敢穿着这么华丽地来赴宴?”
韦心兰动了动耳朵。
心说什么葬花?邀请帖里没有提到什么关于葬花啊?
“人家是誉王妃,郡主面子再大,人家如果想不给面子,谁又能多说什么?”
朝兰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对韦心兰十分热情地奉茶,还和她说着话。
可是韦心兰自己却如坐针毡,她终于忍不住了,扭头问朝兰郡主:“刚才我听到了……什么葬花?那是什么?”
“不过是一些附庸风雅的东西罢了,王妃不必理会。”朝兰郡主安抚道。
虽然朝兰这么说,可是韦心兰的心里却还是惴惴不安。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让韦心兰彻底明白了,自己来的分明就是一场为她预备的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