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冉交待了宅子的来历,又借机卖了个好,没想到宋玉华不领情,反而呸了他一声,“以后你不许有私产,明白吗?”
韩冉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乖巧到不行,“你放心,我绝不会有私产,所以的家财都转到你名下。”
宋玉华这才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你怕什么呢?难不成是怕我置私产养小老婆吗?”韩冉危机解除之后,难得嘴贱起来,笑嘻嘻的问道。
宋玉华勾起嘴角,笑的阴寒,“若是你敢这样做,我便仿效长公主殿下,给你彻彻底底来个教训。”
韩冉佯作苦恼状,“你如此凶悍,我哪里敢呢。”
那座私宅与宋府同在一坊,所以很快就到了,韩冉这时候就突然决定,这座宅子还是别还给蜀王了,留着自己住。
当时那门人送宅院的时候,就配了管家家丁婢女一大堆,韩冉带着宋玉华进门时,就见前门大开,灯火通明,管家和其余奴仆都整整齐齐的分列左右,见了韩冉,便齐声问安。
宋玉华裹在斗篷里,仅露出一双美目,她目光在面前弯腰伏膝的众人扫了一圈,便闷声闷气的向韩冉笑道:“这个门人好妙的心思,只能你光身子住进来就是了,各色仆役一应俱全,有厨房的,有针线房的,还有看门护院,扫洒庭院的,还有暖床的呢。”
韩冉毕竟不如宋玉华从小耳濡目染后院之事,所以听宋玉华提醒才后知后觉,“这宅子离你家近便,我打算不还给二哥了,明日就让范三找人伢子来把这些人都换走。”
宋玉华点头道:“换了也好,不是咱们的人,用的不安心。其实我看人家也没什么恶意,估计是忖度你一个光头皇子,在宫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所以才给你置办这间宅院和仆役的,估计是想让你在蜀王面前说几句好话呢。”
“我可不需要他这种多余的善意,要是被人误会了,那可就麻烦了。”韩冉说着话,眼角还瞟着宋玉华,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宋玉华不理会他,只径直向内走去,韩冉忙紧随其后,问那留着八字胡的管家,“都安排好了吗?”
管家连连应声,“回殿下的话,都已经安排妥当,老奴这就为您引路。”
八字胡的管家自从被安排到这里,就一直不得见主人,方才一听到主人要来的消息,忙不迭的准备派府里最出挑的两个丫鬟前去伺候,不想天枢却叮嘱道:“殿下平日不喜生人近身,管家莫要好心半了坏事。”
管家得天枢提醒,便没有安排伺候的人手,只是把韩冉要的东西都置办齐全,凉亭也安置妥当,如今得见殿下身边的这位娇客,管家才庆幸之前没有自作聪明,不然恐怕惹恼了六殿下而不自知。
那娇客从头到脚都被一件通身雪白的大氅裹得结实,只露一双美目,眼波流转间,风情摇曳,而行动间翩然端贵,无怪乎能在六殿下面前恣意放肆,甚至走到他前面。管家虽然低垂着头,走在前面引路,但眼睛耳朵尖的很,简直是兼收八方音讯。
他听得后面这对有情人你来我往的笑语不断,肩膀靠的极近,相互挨擦着,任谁都能咂摸出两人之间浓的要溢出来的情意。
来到后山之后,宋玉华攀着韩冉的肩膀,慢慢踱步上山,山路左右两边早有管家挂好了羊角灯,尽管是深更半夜,却仍亮如白昼,丝毫不怕摔跤什么的。
“这府邸的景致挺好的,而且一路走来,院子不少,挺宽敞,若是将来你出宫建府的时候,不如就别让户部麻烦,让他们把这里整修一下就是了。”宋玉华环视四周,提议道。
韩冉正想与她说此事,“这里离你家里挺近,将来你回娘家方便的很。”
宋玉华微笑不语,这次都是没有纠正韩冉所说的娘家之类的混账话。
小亭子并没有按宋玉华的意思,用锦帐围绕,反而是用羊毡围绕,上下通风,还似房屋一般开了几扇大窗户,既通风,又不至于被寒风侵袭,亭子里没有燃香,只有些微的炭火气味,宋玉华不仅不觉得难闻,反而觉得更舒服。
她盘腿坐在垫子上,吩咐管家道:“这样的时节,正该围炉吃锅子,你去让人准备,再寻几碟子鲜果在炉边熏着,果子味道更鲜甜些。”管家也没有询问韩冉意见,而是直接应声麻溜的去操办去了。
韩冉笑道:“这小老儿倒是乖觉,没多长时间就知道该听谁的话。”
“若是机灵些,将来就留在府里也未尝不可,范三毕竟年纪小,没经过事,还得有人带带他。”
“一般皇子出宫建府,内府总会派几个经验丰富的内监来操持府里内务,你还怕范三能力不行?”
宋玉华的话却让韩冉想起之前在他身边搅风弄雨的那个谢平,便摇摇头,“宫里势力盘根错节,一般经验丰富的老内监都各有主人,我请他进府当别人的内应么?”
“陈嫔娘娘身边也该老江湖才是,你连陈嫔娘娘的人都不信任么?”宋玉华奇道。
韩冉却目光沉沉的望着她,“宫里的人,我一个都不信,包括我母亲,我真正信任的人,只有你。”
宋玉华被那目光吸引,忍不住起身走过去,坐在他腿上,搂住他的脖子,低头与他额头相贴,“阿冉,不要怕,有我在,我永远陪着你,永远不分开,你永远可以相信我。”
韩冉苦笑一声,“那如果我背叛了你呢?你还陪着我吗?我还能相信你吗?”
“我不知道。”宋玉华被他的语气弄得困扰起来,她苦恼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到时候该恨你,还是该继续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