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老县令的手书之后，三人过了好一阵，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闾栾山下藏着一千多名劳工，任由他炼药试药？”宋玉华皱眉说道。
韩冉神色也很难看，“一千多名无辜的性命，就被聂永宇那个老贼送到了虎口之中。”
宋文华却猛然站起身，“一刻钟都不能等了，必须马上把临南县能集合的人手都集合起来，一千多名吃了鹿血灵药的武士，将比普通战士还勇猛十分，若是他突然发难攻城，临南城根本抵挡不住。”
宋玉华想到之前那些不看好宋文华，甚至能麻木接受郄族返土重来的临南百姓，他们是誓死跟着宋文华守城，还是任由事态发展。
他们会相信，只占临南人口十分之一的郄族人的野心是统领他们，奴役他们，凌驾于他们之上吗？
“现在他们按兵不动，是在等待聂永宇的盔甲和武器，是不是？”宋玉华满目惶然轻声问道。
“只要有了盔甲和精良的武器，他们可以无坚不摧。”
她终于感觉到了害怕和茫然，“我们该怎么办呢？挡不住的，光我们和衙门的兵士挡不住那些人，而临南百姓早被欺压到麻木了，不会帮我们的。”
“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这封手书送出去。”韩冉起身肃声道：“我去找人，仍旧像之前一样让他们在夜间偷渡闾栾山。”
“没用的，”韩冉话音刚落，门外就传进一个女子的声音，“送不出去的。”
“是谁？”三人的神经骤然紧张起来，宋玉华甚至准备弯腰摸靴子里藏着的匕首。
“是我，文华，你给我开门呀。”
三人这才听出来，是涂银鹿的声音，他们面面相觑，就连宋文华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涂银鹿。
“文华，你不用怕，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涂银鹿又道。
听到这句话，宋文华毅然向房门走去，然后猛地拉开房门，涂银鹿微笑着站在门口。
“你们两个，是文华的弟弟吧？”涂银鹿自在的与宋玉华和韩冉打招呼。
宋玉华僵笑着点点头，“涂姑娘好。”
涂银鹿点点头，却不与二人寒暄，直接看向宋文华，“文华，没用的，我爷爷这个人，是绝不肯再吃第二次亏的人，既然之前有人偷渡闾栾山，那这次是绝不可能成功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宋玉华急急的问道。
“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交给我来，我把这封手书送出去。”涂银鹿虽然说的是“你们”，眼睛却紧紧盯着宋文华。
宋玉华闻言犹豫起来，韩冉也不说话，涂银鹿了然笑了笑，“文华，我之前曾说过，希望你接受洗礼，与我一起做郄族人。现在我收回这句话，我希望可以和你一起做汉人。我可以陪你去京城，孝顺你的父母，善待你的弟妹，也可以留在临南，或者任何一个地方，学着做一个汉人的官太太。”
三人都看的出来，涂银鹿这次留在县衙，与以往相比，少了跳脱之气，性子也变得文静些了，如今看来，她所有的改变都是为了可以和宋文华在一起。
“文华，你相信我吗？”她微笑着看向宋文华。
宋文华毫不犹豫的点头，面上现出柔和，“我相信你，但我不可能让你涉险。”
“我这几日识字读书的时候，听说了一个词，叫投名状。”涂银鹿悠悠说道：“我要把这件事当成我的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