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见木琳琅不说话,连忙继续道:“不知姑娘现在身上的伤可有见好,施瑾照顾得如何?”
木琳琅连忙起身致谢:“多谢王爷关心,已经无碍。施瑾姑娘聪明伶俐,照顾起人来也十分周到,想来应该是王爷身边的要紧人,还请王爷莫要让她跟着琳琅吃苦了。”
宁王连忙扶起她:“琳琅姑娘就莫要跟本王客气了。本王可是真心实意为姑娘着想,难道姑娘忍心拒绝吗?”
木琳琅见宁王没有放开她的意思,直想着挣开,却听见“拒绝”二字,心中不免又畏缩了两分。想他并未对自己做出什么越礼举动,这般推开他双方只怕都难收场。
宁王已经看清了她的心思,也不为难,放开她的双臂,从怀中掏出一盒药膏来:“琳琅,本王想着你总是涂抹一种药膏未必见效,今日过来,给你带了新药,让施瑾给你用上,看看效果,若是不理想,本王再替你想旁的办法。”
木琳琅又是一阵感谢。
宁王笑道:“姑娘既然不待见本王,那本王也不自讨没趣,死皮赖脸待在这儿不走了。到底还是三弟有福气,得到姑娘的芳心,本王怕是要嫉妒死了。”说罢,伴随着爽朗的笑声,离开院落,丢下一脸惊讶的木琳琅。
当晚,木琳琅试用了宁王送来的新药,较之前的药膏不仅丝丝清凉之感没变,更有一股清香扑鼻,甚是怡人心脾。
施瑾打趣道:“哎呀,姑娘真是好福气啊。竟然能让我们殿下亲自送药过来,着实魅力难当啊。”
木琳琅心知若是此时理她,还不知她又会说出什么胡话来,索性一闭眼不去理她。
谁知即便如此,也难以挡住这位施瑾姑娘的长篇大论:“哎呀,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啊。一边是帅气纯情的谦王殿下,一边是英气逼人的宁王的殿下,真不知我们琳琅姑娘以后会成谁的王妃啊。若是成了谦王妃,那宁王就只能守着府里那些庸脂俗粉过日子,若是成了宁王妃,那……”
木琳琅完全听不下去了:“就你话多。”
施瑾道:“唉,真是不识好人心啊,我都为你操碎了心,你竟然还嫌弃我。”她连着叹气,直到木琳琅求饶,这才作罢。
才消停一会儿,施瑾又故作神秘道:“琳琅,你知道我方才逛园子发现了什么吗?”
木琳琅一脸惊讶:“什么?”
施瑾道:“这事可是大事。唉,若不是刚才被你耽误了,这会儿我说不定都已经得出结论了呢。”
她啰里啰嗦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把木琳琅的胃口吊得十足。
“什么结论?”
“你家进贼了。”
“贼?”木琳琅睁圆了眼睛,活了这些年,还从来没听说过自己家会进贼的。
施瑾见她不信,就装着不高兴道:“唉,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啊。赶明儿你家要是少了什么东西,可千万别怪我没提醒你。”
木琳琅无奈,只好问:“好吧,就请施捕头为我分析案情。”
施瑾清了清嗓子道:“话说,本姑娘今日逛园子,话说你们家园子那是真大啊,逛得我这么冰雪聪明的人都转晕了方向……”
木琳琅忍不住打断道:“说重点。”
施瑾就不高兴了:“我这说得可都是重点。你想啊,连我都要转半天,那贼不也要转好久吗,说不定都已经来好几趟了,还没机会下手而已。”
木琳琅道:“好吧,那你继续。”
施瑾这才又道:“当姑娘我走到一座还比较高的阁楼前,那黑影竟然尾随而至,直接飞进那阁楼之中。姑娘我慌忙跟了过去。唉……”
木琳琅睁圆了眼睛问:“又怎么啦?”
施瑾微微叹了口气道:“唉,琳琅,你们家的院门可真是高,害得我爬了半天呢。等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翻过那院门,气喘吁吁爬了六七层的高楼啊,谁知一个鬼影子都没发现。”
木琳琅道:“你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人家不跑等你抓啊?”
她虽然依旧笑嘻嘻的说,但心中却浮想联翩。
按照施瑾的说法,六七层的高楼,那肯定就是位于水榭附近的竹七楼了,父亲一贯在水榭看书垂钓,而家中许多字画收藏都放在竹七楼之中。
若说寻常字画,那人犯不着跑到我木氏庄园来盗,周边还有其他庄园,都是城中富贵人家建的别院,若是去那些人家偷盗,不仅守备松懈,值钱的东西想必也更多。难道,父亲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木琳琅苦思冥想了许久,始终没能找到答案,但家中出现不速之客亦非寻常之事,还是需要早早告知父亲才好。
第二天一大早,木琳琅便将昨晚上的事情跟木常胜做了汇报。
木常胜不以为意,似乎早就胸有成竹。倒是很关心木琳琅的伤势。
“听宁王说你受伤了?”
木琳琅不敢再隐瞒,加之昨晚涂了新药膏,身上的伤有很明显的改善,便道:“不错。”接着又把如何得罪如瑛公主,如何遭她陷害,如何要去青城说了一遍。
木常胜道:“既然如此,你还是早些去青城,先离开京都这个是非之地再说。一会儿我亲自送你离开。”
木琳琅不敢反驳,只好答应。
早膳之后,几辆马车驶出木氏庄园,一辆接着一辆,如同长龙一般,声势虽算不上浩大,但足以引起周边的注意。附近无论是耕地的农户还是庄园的伙计都听说木常胜将军送女离京,纷纷前来一睹木大将军的风采,一观木氏嫡女的美貌。
车队一直驶出百里路,木常胜才让人将车停下。
木琳琅依旧在施瑾的搀扶下走到父亲身前。
“琳琅,你不必着急赶路,今日若是累了,就在此处小镇上歇息半日,等明日再走也不迟。”
木琳琅就有些不明白了。
今天早上,父亲还让自己早日离开京都这片是非之地,怎么现在又让自己歇息半日呢。自己从来就不是娇生惯养,父亲对自己的一直都很严格,从来不曾让自己有过半分偷懒的念头。想来定然另有原因,只是不方便明说罢了。
“是。琳琅也正感到乏了呢。”
“嗯。”木常胜见她已经会意,便登上马车,原路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