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很得意吗？”
司徒旭儿从阴影里走出来，银牙紧咬，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洛雨笙，你以为……自己配得上他？！”
她用纱布遮住脸上的红肿，青紫色的嘴唇微微哆嗦，双手死死握成拳，骨节发白。短短数日，这个曾经高贵明艳的女人已经被恨意折磨得憔悴不堪，丑恶犹如女鬼。
“呵……”经历了上次的事件，洛雨笙再不会给她留丝毫面子，“配不配得上，不是由司徒小姐你来决定的！”
“旭儿……”李希媛走上前，拉了拉司徒旭儿的袖子，“算了，别和她闹了。”
就算很讨厌洛雨笙，她也不得不承认形势比人强。现在洛雨笙已经有了少主这样强力的靠山，根本就不是她们惹得起的。再坚持要斗下去，也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滚开！”可惜司徒旭儿早已被怨恨冲昏头脑，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洛雨笙，你还真是会演戏！”她扬起脸，冷笑，一字字都用尽了最大的恶意，“真不愧是……婊子的女儿啊！”
“你说什么？”
“司徒旭儿……谁给你的资格……”那一瞬间，一股血气从胸口直冲天灵。洛雨笙猛地上前，抓住了对方的衣领，“——侮辱我妈妈？！”
“伊丽莎白（司徒旭儿的英文名），”巴雷特少爷微微皱眉，“过分了。双方的私仇，不要牵扯到对方家人身上。”
“嘿嘿……”司徒旭儿脸上浮起一种怪异的笑，像是讥讽，又像是快意。她从包里抽出一份复印件，狠狠摔在地上，“你以为我是在骂她？不……根本不是啊……”
“这个女人……本来就是婊子的私生女！”
“啪——”
洛雨笙再也忍不住，直接一巴掌抽在了司徒脸上，扬眉怒叱，“道歉！”
“司徒旭儿……现在、立刻向我妈妈道歉！”
无论脾气多好、多温和的人，心底总会有一道不能触碰的逆鳞。当初为了白萋萋的事情，洛雨笙甚至不惜和祁夜翻脸，又怎么会对司徒有丝毫容忍。
“报纸？”巴雷特少爷捡起那份复印件，招手，“有会中文的么？好像还是繁体字，我看不太懂。”
“我来吧，繁体字我认识。”李希媛拿了过来。她是韩国人，从小就开始学习繁体字，反而对简体字不那么熟悉。
“这、这……”只看了两行，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哈哈哈……”看到这一幕，司徒旭儿捂着脸狂笑，“念！李希媛，马上给我念！”
“怎么了怎么了？”人潮都朝前挤，伸长脖子，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但苦于不认识汉字，这群外国人只能眼巴巴地盯着李希媛。
“这上面说……”
李希媛举起复印件，呆呆地说，“洛丽塔她，原本是香港豪门洛氏的千金。可十二岁的时候，她母亲被揭发婚内出轨，被她父亲……亲自赶出了洛家大门！”
“什么——？！”
仿佛在静水中投下了一颗炸弹，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石破天惊。
“哦，上帝！简直不能想象……那可是洛啊！全校最有风骨的女生！我还以为她肯定出生在清教徒家庭呢！”
“天呐！婚内出轨？这种程度的丑闻……”有人压低了声音嘀咕，“完了，她肯定嫁不进豪门了。以坦格利安家族的地位，就算能容忍洛是个平民，但也不可能容忍一个不干不净的私生女啊！”
“该不会是司徒旭儿伪造的吧？”有人质疑，“毕竟，谁都知道她们两个不对付啊！”
“应该不会。”另一个人摇头，“香港洛家我听说过，是一个资产数百亿港币的老牌豪门。以香港媒体的狗仔队作风，这种猛料肯定不会放过，七八年前的新闻而已，肯定还有大量存留，查一查就能清楚。”
……
“听到了么？嗯？洛小姐？”
司徒旭儿看着众人的反应，一点点掰开洛雨笙的手，微笑狞厉，“明白么？他们说得都对……对极了……”
“像你这么肮脏、下贱的出身……就算到了下下辈子，也不配嫁进豪门！”
“闭嘴！”洛雨笙再度逼上一步，声音嘶哑，“司徒旭儿……你听着，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女人！”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她攥紧了拳头，咬着牙，“现在……马上向她道歉！”
“你做梦！”
司徒旭儿丝毫不退，重重推了她一把，“洛雨笙，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个丑闻缠身、卑贱可怜的私生女！凭什么让我低头？”
“不是这样的……”洛雨笙被她推得退了一步，却不低头，“司徒旭儿，我妈妈不是那种人！她是被诬陷的！”
“谁信？全香港有谁信？”司徒冷笑，“洛雨笙，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们母女俩都是一路货色！”
“你看看你自己，明明那么穷酸，却非要漂洋过海来加拿大念书……啧啧，还不是在中国混不下去了？”司徒舔着牙齿，像是癫狂的野兽，“猜猜看？如果少主知道你的出身，他还会不会要你？！”
“哈哈哈哈哈……”她披头散发，指着洛雨笙大笑，一字一顿，“洛雨笙，不要妄想了……
“——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死寂。
简直是核武器爆发，全场顿时陷入一片可怕的静默中。所有人都缓缓转过头，视线死死盯在洛雨笙身上，说不出一个字来。
天地初开般的寂静，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可以打破它。
“好啊，你赢了……你赢了，行了吧？”洛雨笙终于抬起头，居然轻轻地笑了笑，“司徒旭儿，我不会和你这种人争吵……”
“每和你多说一个字……”她冰冷地瞥了司徒一眼，转身离开，“都是对我妈妈的侮辱！”
任谁都不能相信，洛雨笙竟也会有那样极尽冷酷的神情。巴雷特对她的背影伸出手，“喂！洛丽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