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祁夜，你能不能……”过了很久很久，洛雨笙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犹豫着，每个字都说得那么艰难，“再说一遍？”
“呵……就说一遍？”祁夜笑了，站起身来，“再说一万遍都可以啊！”
“阿笙，你愿意嫁给我么？今生今世，做我维尔诺斯•坦格利安……唯一的妻子？”
他一把把她揽进了怀里，好像在紧紧拥抱着整个世界，“从今往后……一直一直……留在我身边？”
那一瞬间，洛雨笙默默谛听着男人汹涌澎湃的心跳，心血如潮。犹如隔着千山万壑，耳边群涛起伏——
2016年10月31日，万圣节。渥太华的一场舞会，你从天而降，在万众瞩目下带着我旋转如飞；
2017年1月28日，春节。拉斯维加斯的暴力袭击事件，在地狱的边缘，你对我伸出了手；
2017年5月1日，美国佛罗里达州。黑色珍珠号上，你不顾致命的威胁，在我最绝望、最无助的瞬间再一次降临；
……
呐……祁夜，你大概不知道吧？在我的生命里，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是我心目中最伟大的英雄。我全心全意地相信着你、爱慕着你，衷心祈祷你能得到幸福。和你一起度过的那些岁月，每一天、每一刻，都很美好，会永远铭刻在我记忆的最深处。
所以，能听到你这么说，真的……真的太好了。即使最终我们没有在一起，能有这一刹那的回忆，我也已经死而无憾。
“你……”洛雨笙擦了擦眼睛，竭力想让自己显得平静一点，“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嗯，当然是认真的！”
祁夜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没错，我的确不算什么好男人，我自私、冷漠、一生中说过无数次谎言……但是对你，我一直非常认真。”
“嗯……我相信你。”
洛雨笙微微地笑了，对着星光摊开手，看着那枚钻戒，“真漂亮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巨大的粉钻。”
作为珠宝世家洛家的女儿，洛雨笙从小也见识过不少奢侈的彩钻。在今天之前，她曾见过的最大的Fancy Vivid鲜彩粉钻“爱丽丝之梦”也不过15.38克拉，却已经在苏富比拍卖行拍出了2.15亿元的天价。而祁夜送给她这枚钻戒在纯净度与饱和度上都毫不逊色，体积更是大了数倍，完全能跻身于世界最昂贵珠宝行列。
即使是富可敌国的坦格利安家族，想得到这样的稀世珍宝，也要颇费一番周折吧？她完全感觉到了他对自己发自心底的真情，纯净无暇，不掺杂丝毫的虚伪。
“既然喜欢，那就收下吧。”祁夜把戒指放进她手心，强行握住，“阿笙……答应我好不好？嫁给我吧！”
对上那双紫瞳里热切的火焰，洛雨笙心口蓦地一热，似乎有一千一万个小人在耳边鼓噪说快点答应他啊，全世界还有哪个男人能比他更爱你呢？只差一步就能幸福了不是吗？这种关键时刻不能怂啊不能怂！
可是她不能。终于的终于，理智还是压住了心底的蠢蠢欲动。
“抱歉……虽然很喜欢你没错，不过这个我不能收。至少现在还不能。”洛雨笙把钻戒推还给他，艰难地措辞，“祁夜，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到达谈婚论嫁的地步。”
“阿笙……”祁夜急切地走上前，刚欲开口，却先被她用手指封住了唇。
“祁夜，你先听我说完好么？”洛雨笙深呼吸，认真地迎上了他的视线，“对不起，我知道这么做会让你不开心……怎么说呢，似乎有种践踏了你心意的感觉……但是相信我，我绝对、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呵……是我吓到你了吗？”
祁夜沉默了一下，压着胸口那股隐隐的痛楚，故作轻松地笑笑，“嗯，只交往了三天而已……现在就求婚，好像确实太快了一点。”
“嗯，你能理解就太好了。”洛雨笙松了一口气，眸子凝望向他，“抱歉，我真的不想让你难过的……”
“但结婚毕竟是会影响一生的大事，我们……还是要多一点时间去好好考虑吧？”
她踮起脚，搂住祁夜的脖子，把额头轻轻抵在了他前额上，“其实我也觉得自己不会遇见比你更喜欢的人了……但是你不一样啊，你是坦格利安家的少主，你有很多很多的选择，并不是非我不可。”
“如果某一天，你遇到了比我更好的女孩，”洛雨笙松开了他，微笑，眸子里仿佛盛着星光，“虽然一定会很难过……但我还是会祝你幸福的。”
“祁夜，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希望你能快乐……我不知道自己能为你做些什么……不过，果然还是再考虑成熟一点吧？”
祁夜默默地看着这个女孩，她的眼瞳明净，满是一尘不染的关怀和爱慕。明知道她是出于善意，可她毕竟还是推开了他，令他心里隐隐作痛，仿佛有无数尖锐的针在扎。
知道吗，阿笙……
在我眼里，你那么美好又那么虚幻，就像一个漂浮在晨光中的泡影，只要我伸出手去触摸，你就会忽然消散，永远地离开。
“不会再有了。”
祁夜伸出手，极轻极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阿笙，我绝对不会再遇见比你更好的女孩了……”
“如果，我们最终没有走到一起……”他下意识地握拳，声音低缓而沙哑，“我宁可孤独终老！”
傻女孩……你是不会懂我的。
你对我的爱，给了我无法承受的巨大幸福，甚至让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好像只是神开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玩笑，随时会破灭，把我再一次抛回不见天日的地狱里。
像我这样浑身罪孽的男人……真的，有资格去拥抱你吗？
“你别这样啊……那个，是我说得太严重了吗？”看到他眼底划过的一丝伤痛，洛雨笙不禁有点惊慌，“那……那这样好了！”
“如果半年……不，三个月以后，我们还能像今天这样投契，我就答应你，好不好？”
“呐，祁夜，”她抬起头来看他，目光清澈得令人心寒，“你一定能明白我的，对么？无论怎么样你都能明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