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
祁夜扫了那颗璀璨迷人的钻石一眼，却没有去接，“不是说是你老师的遗物么？不想多看一会？”
“是啊。但是已经很开心了。”洛雨笙点点头，眼神清澈又坦然，“其实，我只要近距离看一眼就满足了……因为逝者已矣，人总是要努力去朝未来看的啊。”
“是吗？你倒是看得通透。”祁夜打了个呵欠，懒懒地说，“不过这东西对我没什么用，送给你了。”
“送给我？”洛雨笙吓了一跳，忍不住提醒，“玩笑开得太过分了吧？你可是花了上千万美金啊！”
“那又怎样？都说了对我没用。”
“可就算你不喜欢，也大可以转卖或者送人啊。”洛雨笙摇头，认真地说，“总之没有女性会讨厌钻石，你可以送给薇儿，也可以送给薇薇安前辈……”
“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我指手画脚了？”祁夜不耐烦地打断她，“洛雨笙，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我的东西，怎么安排都是我的权利。说了要送你就给我乖乖地戴上，别推三阻四的。”
“……”洛雨笙一阵无语，“虽然你是有送人的权利没错，可是我也有谢绝的权利吧？”
“嗯？”祁夜瞥了她一眼，眼风如刀，“你的意思是……你要拒绝我？哟，不错啊，真有胆量。”
“……好吧，那就先放在我手里好了。”洛雨笙背后一阵发寒，无可奈何地转过脸去，“少主您开心就好。”
“想让我开心很简单啊，”祁夜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嘴角勾起了一丝邪邪的笑，“今晚来陪我睡一夜就行了，怎么样？”
“你简直是个无赖……啊！”
一辆亮红色的概念车忽然从交叉路口直蹿过来，祁夜一打方向盘，洛雨笙猛地失去平衡，一下子跌进了他怀里。
“啧……女人可真是奇怪啊。”祁夜揽着她的肩膀，装模作样地叹气，“嘴上明明说着不要，身体还不是一直朝我怀里扑？嗯？”
他的语气凉薄又嘲讽，唇边却不自觉勾起了一抹弧度，仿佛阳光刺破阴云。在很近很近的地方，洛雨笙仰望着那张侧脸，又回想起一小时前的那个拥抱。仿佛天地荒芜，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那一刹霓虹灯忽然亮了起来，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洛雨笙偷偷看着他们的影子，相互依偎着，像是两只在风雨中交颈而眠的鸟儿。
那个时候……如果能把你抱得更紧一点就好了。她忽然想。
*
英国伦敦，微雨。当地清晨六点。
金发年轻人漫步在泰晤士河畔，打着一把漆黑的伞，英俊的脸上微笑淡淡。他身材高挺，一身白色Burberry长风衣，随意缠绕的驼色围巾有一份别样的美感与洒脱。
“早上好。”忽然有个陌生的栗发女孩冲他打招呼。
年轻人微微点头致意，“早上好。”
淡淡的微笑在年轻人脸上绽开，那是如一张古希腊雕塑般俊美的面容，气质温雅，一头灿烂如金的短发，碧蓝的眼瞳里仿佛荡漾着热那亚湾的阳光。
女孩的瞳孔像被阳光点亮了，带着兴奋上前：“你好，你看起来真的很有魅力！我可以和你拍一张合影么？”
“我的荣幸。”年轻人微微笑笑，绅士地颔首。
“太感谢了！”女孩掏出手机，在男人身边连拍了好几张合影。至始至终对方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微笑亲切坦然，又带着古罗马皇帝般高不可攀的威仪。
“可以知道您的名字么？”离开前女孩依依不舍地转身，下意识用上了敬语。
“当然了。亚历山大·席拉拜恩。”年轻人缓缓吐出这个令北美上流社会战栗的名字，抬起头，眺望着远方高耸的大本钟。
随着女孩的离开，泰晤士河边又恢复了宁静。亚历山大举着伞柄，湛蓝的瞳子里平静如水，倒映着沉郁的天光、迷离的微雨。
“真奇怪啊……身为坦格利安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北美圈子里见过你的人却少得可怜。”他唇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轻声说：“2016年以前几乎没有消息，宣称在伦敦的老宅长大，但翻遍英国精英层，居然也找不到一个曾见过你的人。”
“一个过去完全笼罩在迷雾中的男人，想找出弱点真的很难。不过这样也好，只有你这种至强至暴的魔鬼，才配作为我的宿敌吧？”
“您的电话，少君。”黑衣秘书如幽灵般在身后浮现，恭敬地递上手机，“是里奥少爷打来的。”
“哥哥！呜呜呜……”里奥少爷在听筒里一把鼻涕一把泪，“有人要杀我啊……哥哥，帮我报仇！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啊！”
“怎么？”亚历山大扶额，“你小子又惹什么事了？”
“不，这次真不是我的错啊！今晚在多伦多……”里奥少爷把过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咬牙切齿，“该死的！我后来去向他们经理问了那杂种小子的身份，那个白痴居然敢拒绝我？！假惺惺地说什么要维护拍卖行信誉，保护客人的隐私……”
“别生气，我明白了。”亚历山大淡然一笑，“那个人的身份人家已经透露给我们了，只是不好明说罢了。”
“啊？透露了？”里奥少爷一愣，但也没有多想：“哥哥，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啊！见鬼，我一定要折磨得那小子生不如死！还有那个女人……该死的！我要把那个婊子蹂躏到死为止！”
“嗯，知道了。”亚历山大挂断了电话。
“能让拍卖行丝毫不给里奥少爷面子，又如此年轻，想必也只有另外两大家族的继承人。”秘书双手接过手机，“葛雷乔伊家的继承人现在还在中国上海，那么唯一的可能，只有那位坦格利安家的少主了。”
“只是没想到他的身手那么好。难道是隐姓埋名进了军队？”亚历山大思忖着，“不，不对……凭他的身份，参军也只是为了锻炼胆略、城府和应变能力，不该在个人武力上下太多工夫。就算身手过人，也不可能胜过海豹突击队的精英教官……”
“算了，先试探看看吧。”他抬起头，眸子里闪过一道阴冷的光，“帕恩，你去安排一下。”
“去请‘神圣炼狱’组织安排杀手，在多伦多市郊……刺杀维尔诺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