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格拉托妮终于失去了耐心,决定行险一搏。她突兀地改换格斗技,由克格勃搏斗术变作一记凶猛的泰拳!
作为一个东南亚小国,泰国的地下拳赛却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来得兴旺。对热衷拳赛的观众而言,泰拳的凶狠、残酷和致命性是其他格斗术所不具备的,至强至狠,犹如孤注一掷的赌徒。
格拉托妮很有信心,听劲又如何?她已经完全掌握了那个男人的战斗节奏,能一击砸穿那他的颅盖骨!
但不可思议的,这志在必得的一拳居然打空了……微一愣神的功夫,她听到了风声!致命的风声!
“闪开!”亚当大喊。
格拉托妮向后仰去,喉咙里发出低低的、野兽般的嘶吼,浓腥的血从眼角流下。就在那一瞬,折刀从祁夜袖中滑出,夺走了她的视觉!
“已经说过了吧?无论在A级里多么优秀,面对S级……”
祁夜单手握刀,刃口缓缓淌下一层鲜艳的血,“都只有,失败!”
“不可能……”
格拉托妮踉跄着后退,吼声嘶哑,“怎么可能……你的速度,怎么可能超越我?!”
“是诈术,格拉托妮。”
“根据我的模拟,你的赢面本该在对方之上。”亚当的声音响了起来,“但他玩弄了一个小小的诡计,示敌以弱,令你误判了作战节奏。从视觉上,你产生了一个短暂的‘习惯性误差’,就是利用这个间隙,他击败了你。”
“接下来……”祁夜一步步走近,声音冷漠,“是你的喉咙!”
这就是战争,差之毫厘便是炼狱。要么杀死你的敌人,要么被敌人杀死!
“砰砰砰——”
就在祁夜拔刀杀人的刹那,连续三道枪声从背后响起,头脑里像是冻了一块冰。巨大的危机感席卷全身,祁夜不假思索地匍匐,三枚子弹在墙壁上打出有力的正三角形。他回过头,在威利斯大厦对面,一座高楼里伸出黑洞洞的枪口。
“国家英雄”,一等功勋狙击手,彭·加耶尔。
“该死……”祁夜微微色变。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虽然彭的实力不足为惧,但作为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狙击手,却是相当致命的。
“亚当,给我关灯!”格拉托妮大吼。
她闭目站了起来,眼角跳动,小脸上满是狰狞,“只不过是失去视力而已……我一定、一定要宰了这个混蛋!”
“我拒绝。”亚当冷静地表示了反对,“教长阁下,您应该撤退,交给第三教长大人更好。按照我的模拟结果,你获胜的可能性很小。”
“可恶……”格拉托妮反而前进了一步,低吼,“亚当,你觉得我会输给他吗?!”
“喂……又不听话了?”
风声中忽然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带着散漫的笑意,“格拉托妮?”
这个声音响起的刹那,祁夜瞳孔一缩,立刻向后暴退。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针在压迫他的脊柱,极致的惊悚传进脑颅。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这么做,否则就会死!
闪退的过程中,子弹如密集的蜂群扫过祁夜脑后,一枚流弹嵌进后背,巨大的动能狠狠撕裂了肌肉。但与自心底爆开的那股可怖的惊悸相比,痛楚根本不值一提。
“交给我,格拉托妮。”
戴面具的年轻人一脚踹碎玻璃,从窗外荡进来,轻捷地落在了火风中。自对面那幢300多米高的大楼飞掠而来,他居然只是在腰间缠了一根细细的安全绳,再没有做任何措施。
“笨蛋……我们可是兄妹啊,怎么能看着你被别人欺负?”他摸摸女孩的头发,笑笑,洁白的牙齿在黑暗中闪着微光。
“哥哥……”
格拉托妮沉默片刻,咬牙,“好吧,帮我杀了他!”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年轻人笑了笑,忽然转头看着祁夜,“对了,我们见过么?”
借着火光,祁夜看清了这个男人的身形。一身简约的黑风衣,袖里佩一把军用折刀,黑如深渊的眼睛微微带着一点笑。
很干净的年轻人,却让人想起微笑的野兽,或是穿行在雨夜中的狼。
他手腕上同样有一个纹身,黑蛇绕月,象征堕月的新任教长。祁夜从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很奇怪的,看着这个男人的侧影,他心底居然浮起一种古怪的熟悉感。
那是你极其熟悉的某个人……可不知为何,你始终想不起来。
“看来,我们谁都不会先摘下面具的吧?”古利德转着折刀,漂亮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无所谓,那就从对方的尸体上摘下来好了。”
“请抓紧时间,教长阁下。”亚当提醒,“芝加哥警视厅已经包围了威利斯大厦,在他们突入前完成,务必要保护组织的隐秘性!”
“两分钟。”古利德吹了一声口哨,轻松地笑笑。
“呵……试试看?”
祁夜擦去唇边的血迹,缓缓站了起来,同样握紧了折刀。出于绝顶高手的微妙感应,他很确定,对方绝不逊于自己巅峰时期!
真正的……“S”级!
两个人在烈火中俯身,对视,动作简直如出一辙。如果不是失明,格拉托妮会看到这两个男人相似得惊人,好似一面镜子的里外两面。
“试?分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啊……”古利德的影子忽然消失了,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冷嘲,“死吧!”
银色刀光跳跃起来,看似轻盈,那股锐到极致的杀机却远超格拉托妮。祁夜竭力想要抵挡,但体力已经不支,失血令他握刀的手失去了力量,血随着刀光不断飞扬。
是啊,他终究不是神啊……只是一个愚蠢的、抛弃一切去爱某人的普通男人。面对完整无缺的“S”级强敌,他的下场只有一个——
死!
“咣当——”最后一次刀锋交击,祁夜被古利德狠狠砸进了焦黑的墙壁上。破碎的金属扎进背部,子弹嵌得更深,剧痛如烈火般灼烧过他的神经。
“真是顽强啊……小子。”
古利德冷冷地说,他的脸色也不好看,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啧……挣扎什么呢?乖乖等死不好么?还能死得轻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