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祥和优雅的蒙蒂塞洛邸完全被杀气笼罩，女仆和园丁们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双冰冷的眼睛。黑暗中的安珀宫亮起一点灯火，威严肃杀，仿佛一座钢铁的军营。
“让开吧，”祁夜淡淡地说，“你不是我的对手。”
“真嚣张啊……嘿嘿，不愧是传说中的‘夜王’！”
卡奴狞笑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暴躁，“虽然是所谓的杀手之王，但作为同样出身西伯利亚集中营的晚辈，你至少也该对前辈表示一下敬意吧？”
眼前的男人身高过两米，浑身肌肉贲突，简直是一头人形巨熊。在成为坦格利安家的私人保镖以前，卡奴曾是统治了俄罗斯黑拳市场十年的暴君，外号“北极暴熊”，实力绝不逊于普通A级杀手。
借着星光，两人在庄园前对峙，冷厉的目光如出一辙，犹如猛虎撞上了凶恶的北极熊。
“没记错的话，你是第十九届训练生中的第一名？”祁夜面不改色，微笑，“抱歉啊，我的教官可没教过我要尊敬前辈……”
“他们只告诉过我……弱肉强食！”
话音刚落，丧钟齐鸣！
飞鹰手枪做了一次精彩的点射，卡奴猝不及防，虽然及时闪过要害，弗兰基SPAS-12的枪口仍被打歪了。祁夜抓住了这千分之一秒的空隙，欺身近前，狠狠一拳砸向北极熊胸口！
“Fuck！”
在短距离内，祁夜的拳头甚至堪比手雷炸开，清脆的骨裂声响彻天际。卡奴按着左胸，单膝跪地，剧烈地喘着粗气。多亏他也是杀人如麻的角色，灵活性超强，迅速闪避，这才只是付出断了两根肋骨的代价。
在真实的地下世界，交锋绝不可能像武侠片那样华丽繁复。往往一两招就决定生死，直接而血腥。虽然同为顶级杀手，但当祁夜动用潜藏在体内的那股暴力时，两人立刻便拉开了差距。
“不愧是‘S’级……”
嘴角流下一丝鲜红的血，卡奴死死盯着他，“维尔诺斯，以你的体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爆发出这种力量？！”
他根本不敢置信，单论肉体力量，在拳坛打拼十年的自己已经是人类中的巅峰。可在纯力量的较量上，这个年轻男人居然比自己更强！这种强大非常不正常，甚至透着一股妖异。
“废话太多了，前辈。”祁夜居高临下地走近，眼神寒冷，“死吧！”
一道妖异的血光亮起，就像死神的镰刀，带来的将是不容抗拒的死亡。和枪械相比，顶级高手们更偏爱冷兵器，那种极险的杀机比热武器更锋锐。
“请等一下，尊敬的少主阁下！”
一个优雅好听的男低音忽然响起，语气温和彬彬有礼，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错觉。但祁夜浑身汗毛乍起，甚至有一股被剧毒眼镜蛇盯上的错觉，不得不放弃杀死卡奴。
“呵，又见面了……”
祁夜缓缓抹去美瞳，那对妖冶的紫色瞳孔直接暴露在空气里，“传奇A级杀手，‘恶魔医生’阿克曼！”
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考究的圆礼帽，擦得锃亮的意大利楦型皮鞋。他是个亚欧混血儿，大约三十岁出头，英俊而风度翩翩，嘴角带着一缕能让少女们心跳加快的、谜一般的微笑。
如果是在社交场合遇见，任何人都会把这个男人看作一位高贵的绅士、一位上流社会的医生。而事实上，阿克曼也确实是个技术一流的外科医生，他聪敏好学、体贴有礼、还拥有哈佛大学的医学和心理学博士学位……除了经常用手术刀杀人而不是救人。
两年前，祁夜第一次刺杀路易斯，就是因这个男人而功败垂成！
“您下手可真狠啊，阁下。”阿克曼医生看了一眼，夸张地耸耸肩，“幸好这一拳是砸在卡奴身上，如果换成我的话，估计已经没命了吧？”
“去一边休息吧，北极熊。这个男人是以杀人为生的恶魔，我的同类。”医生抽出两把寒光闪烁的手术刀，微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真的要坚持硬闯么？少主？”
“如果一对一的话，死的人会是你。”祁夜同样握紧了折刀，血色灼眼。
“呀啦呀啦……那还真是伤脑筋，我可还不想去死呢。”
阿克曼医生叹了口气，很诚恳地说，“不考虑一下妥协方案么？老板和您毕竟是血亲祖孙，他只是想让您解除武装好好谈谈，可没有叫我们杀了您啊！”
“阿克曼医生，我想请问您一个问题。”
“作为一只虎……”祁夜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瓶冰酒，仰头灌了一口，“您有见过，它在任何时候抛下自己的爪牙么？”
“明白啦，谈判输的一方总是先失掉气势的那一方。”阿克曼医生伸出手，“那么在决死之前，能问您讨口酒喝么？”
“不是什么好酒，”祁夜看了看，把酒瓶抛出一道完美的半弧线，“下午陪我女友逛商城的时候随便买的。”
“怎么会？”阿克曼医生凌空接住，微笑，“这可是杀手之王的酒啊，当然是好酒。”
男人仰起头，让烈酒舒开自己的血脉，身体逐渐变热，血管里仿佛滚动着岩浆，“真是好酒啊……红色的葡萄酒……上帝之血的味道！”
片刻后，他随手把空瓶砸在地上，“锵”的一声巨响，“开始吧！夜王！”
“拼刀术么？”祁夜转着那把折刀，手心一团刺眼的血红，“我都无所谓。”
“当然。”阿克曼医生温和地笑了一笑，重新握住手术刀，“没办法，我怎么说也是个医生嘛。开枪对射的话，岂不是有点太暴力了？”
“呵……那么，吃亏的是你！”
祁夜并没有多话，踏着地面起跳，黑风衣如死神的巨镰般划开空气。折刀和杀人无数的手术刀撞在一起，同时迸出了耀眼的火星！
“哟，为心爱的女孩而战吗？”
尽管在暴力对撞中处于下风，阿克曼医生却没有发怒，唇边仍是那种淡淡的、谜一般的微笑，“真没想到，当年那个魔鬼……居然会有一颗情圣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