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什么情圣……”
刀光闪动,血色和银色在空气里划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弧度,刀风压着锐烈的杀机。这是恶魔与恶魔间的死斗,双方都没有留手的余地,任何一瞬的失神就会被对方割开喉管。
“但她是我的女人,”祁夜一刀划向对手咽喉,冷冷地说,“我的东西……绝不允许别人碰!”
天地间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酒香,像是粘稠的、黑色的蜜糖,华丽得令人沉溺。这诡异的一幕其实是由于两人的搏杀太过疯狂,体温迅速攀升,连血管里的酒精都被强行挥发了。
“和我猜测的一样……夜王,你并其实没有那么强吧?”
“无论杀人技巧、反应力还是胆魄……虽然毫无疑问是第一流的,但仍在A级的范畴内,还远远达不到传闻中的‘S’级。”
“是么?”祁夜面无表情。锋利的手术刀在他左肩拉出了一道口子,火烧般灼痛。
“你的强大来源于你的爆发力。力量、速度、敏捷性……都能在一瞬间极速飙升,远超A级的限制!上帝,这简直是神迹!”
“不可思议!少主,您颠覆了我对人体医学的认知!”阿克曼医生也抹了一把鲜血,喘息着,露出笑容,“如果这次的事件结束后我们都还活着的话,能否有幸为您做一次全身体检?看在神的份上,满足一下我这个技术宅的好奇心吧!”
“很抱歉,我和神不太熟。”祁夜抹去刀刃上的血迹,淡淡地说,“而且……死人是不会有好奇心的!”
“不要太猖狂了,年轻人。”
阿克曼医生终于收敛了微笑,抬头,眼眸狞亮如猫瞳,“给你一句忠告……永远对世界保持敬畏!”
手术刀脱手而出,一上一下,如同蹁跹而舞的银色飞鸟。任何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那刀刃的轨道令人眼花缭乱,完全违反了物理规则,简直是有灵性的生命!
此时此刻,这两柄薄如柳叶的刀比子弹更可怕。子弹尚且可以避开,刀刃的轨迹却无从预判,无论朝哪个方向闪避,都可能在最不可思议的角度被一刀割喉!
阿克曼医生按住膝盖,沉重喘息,眼神却死死盯着祁夜。这是一次赌博,他很清楚自己在力量上处于下风,因此把所有希望都押在了这一手绝技上。
这个男人……他会怎么躲开?
侧闪?格挡?铁板桥?不……不可能的,哪怕是S级也不可能躲开!能预测那轨迹的……只有神本身!
完全出乎意料,祁夜只做了一个动作——他把右手探进怀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飞鹰手枪!
“轰轰轰轰轰轰——”
连续六道暴烈的枪响,弹匣在一瞬间完全打空。六颗子弹并列成一道铜墙铁壁,手术刀撞了上去,被反作用力蹦成了无数碎片!
“阿克曼医生。”
“再强的招数,连用两次……”夜风中,那个年轻男人的黑衣衣摆猎猎飞扬,“效果就没那么好了吧?”
“喂喂……不是说好拼刀术么?”
被折刀抵着喉咙,阿克曼医生只能苦笑一声,“阁下,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毫无廉耻啊!”
“嗯,我天生就没多少道德观,这一点大概是家族遗传。”祁夜点头,淡淡地说,“不过用不着生气,就算我不耍诈,医生你也没多少赢面。”
“虽然同为恶魔,可作为被圈养的那一个……又怎么比得上野生的?”
“说得也是。脱离杀手界太久,我想我已经失去了刀口舔血的杀心。”阿克曼医生指了指折刀,摊开手,“不过……少主,您应该看得懂目前的局面吧?”
“这种情况的话……就算您杀了我,也完全于事无补啊!”
“咔哒。”
祁夜抬起头,一群训练有素的枪手从蒙蒂塞洛邸涌出来,拉枪保险的声音整齐划一。他们端着微型冲锋枪,盯着这个拿刀的男人,沉默中带着巨大的压力。
“少主,请放下武器!”卡奴站起身,北极熊般高大的体型压迫过来,“放下武器,配合我们的安全排查,您就能和家主阁下见面了。”
“你自己也明白的吧?维尔诺斯。”阿克曼医生轻轻地笑了笑,仿佛胜券在握,“坦格利安家族的威严,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动摇的。就算能躲开十几、几十颗子弹,可你能躲开成用千上万子弹组成的暴雨么?”
“怎么?”看着这样绝望的一幕,祁夜居然笑了,“医生,你以为自己赢定了?”
“那你还真是……”年轻人猛地一把拉开风衣,内衬对着所有人完全打开了。那里插着几十根密密麻麻的雷管,每一根都是超高烈度的浓缩炸药,看得人心底一片彻寒。
“……天真啊。”他微笑着,平静中满是巨大的蔑视和嘲讽。
“你你你……”阿克曼医生的风度一下子被打破了。
“Damn it(见鬼)!”他指着眼前这个无法无天的货色,气得嘴唇哆嗦,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维尔诺斯!你TM不要命了?!”
“嗯,谢谢夸奖。”祁夜歪着头,漫不经心地笑笑,“对一个杀手来说,被人恐惧真是最好的赞美啊。”
“不,你完全误解了,不是什么恐惧……”阿克曼医生按住额头,无力地摆了摆手,“……我是被你给整疯了!”
局面僵死了。就好像美苏冷战,双方都忌惮着对方手里的核武器,不敢越雷池一步。这小子是疯了吧?他以为自己是街头玩命的混混吗?混蛋你是尊贵的坦格利安家少主!万一一个不好,被雷管炸得粉身碎骨了怎么办?
这个……真真正正的……亡命之徒!
“你……”阿克曼医生进退两难,头痛地叹了口气,“雷管这种高危炸药,就算是通过黑市,也根本不可能搞到这么大的剂量。少主,你其实只是在吓唬人吧?”
“是啊,就是这么一回事。”
祁夜摊了摊手,满不在乎,“我哪里搞得到这么多炸药?只是一堆仿真玩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