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千依品尝着酥肉,喝着夏彧为她盛的汤,自是感到有几分惬意。
她端起酒杯敬了叶婶一杯,道:“叶婶,我跟王爷大婚之日,还收到过你们送去的贺礼。如今能在这廓酝郡见到你们,还真是我的荣幸。”
说完,她们各自饮尽了杯中美酒。
夏彧也让叶恪故和他夫人不用太客气,“王叔靖王爷还让叶叔陪我练剑过,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见外?”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叶恪故恭敬的道。
午餐后,夏彧骑着他战马前往宛城太守府,问骆千依要不要同行?他轻声提示道:“姬颜颖肯定也在。”
“正好会会她。”
说完,骆千依就上了夏彧的战马。
他随后上马,对他身后的叶恪故说道:“那就让叶婶不用准备晚膳了,我和千依在太守府上去吃。”
“好。”
夏彧挥动长鞭,“驾——”
战马在雪原疾驰,向宛城太守府赶去,很快就将骑着黑马的叶叔甩了老远。
“王爷,叶叔这次跟我们一起回盛城他老家么?”骆千依是在餐桌边听到叶恪故提了下,才问夏彧。
“他是盛城人,自然是要回盛城的。”
夏彧看了眼飞速后退的树木,告诉骆千依道:
“叶叔以前是靖王爷的副将,他很骁勇善战,人也很机灵。关键是对王叔靖王爷很忠心,所以靖王爷很器重他。”
有次景军与襄军并肩作战之时,姬放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只派了三百人不到的一小队人马去支援景军。
留了大部分人马跟着他在行营饮酒作乐。
“吃饭时,我听叶叔讲了。他说那次损伤的很严重,他就是靖王爷从死人堆里把他找到,背上战马的。”
一个王爷能和他的随从们一起在死人堆里,找煊逸军将士们的遗体,多不易。
何况,靖王爷夏遥还亲自背走了他的副将,赶到行营请郎中为其医治。
叶恪故在餐桌边告诉夏彧道:“我这条命就是靖王爷救的。北洛贼子不灭,让我有何颜面回盛城见他?”
又有何颜面去见盛城的父老乡亲们?
“还好,景王爷来了。我这几年,总算是没有在廓酝郡白留,没有白留啊。”叶恪故感叹,当年攻打北洛国花掉太多时间,也与姬放的支援不利有关。
叶恪故告诉夏彧,说是当年的姬放还不如前不久牺牲了的姬雪凝。她有勇有谋,敢作敢为,比她父亲强。
只是死的太惨,令人惋惜。
说到这里,叶恪故就提到了靖王爷夏遥。“襄王爷抱着血肉模糊的姬雪凝在雪地奔跑时,就让我想到了靖王爷……”
夏彧闻言,一脸错愕的看向叶恪故,悲凉的道:“叶叔,我记得……王叔中了毒箭后,还是你背他走的。”
骆千依在脑海里想象着,叶恪故背着中了毒箭的夏遥,穿过如雨点般密集的利箭时的情景。
耳边响起了叶恪故沧桑而低沉的声音:
“靖王爷在我背上,叫了好几声:莹曦……”
还没赶到行营,靖王爷夏遥就没了鼻息。他的血衣,哪怕是被毒血浸染过的,叶恪故也将那件血衣带回了盛城。
“后来呢?”
夏彧问道。
“给了无忧师太。她几乎是拿着利剑逼我给的,她说要么把靖王爷的血衣给她,要么杀了她。
我毕竟是个男子,又如何能杀她?”
叶恪故眸底掠过一丝无奈,道:“我说无忧师太一个江湖女子,为何也迷恋战神靖王爷?”
无忧师太平静的告诉他,她的原名叫吴莹曦。
自那之后,叶恪故就再未见到过无忧师太。
结果听到夏彧说完颜萨改和北洛国毒医王妃靳月灵,都是无忧师太除掉的。叶恪故说没想到世外高人无忧师太又重出江湖了,还为靖王爷报了仇,真是大快人心!
骑在马背上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一处府邸。
下马,骆千依就见到了早已恭迎在外的廓酝郡太守贾衍。他上前行礼道:“恭迎景王爷,恭迎王妃娘娘。”
夏彧微微颔首,淡淡的道:“太守大人多礼了。”
伸手拍打着骆千依斗篷上的雪花,轻轻掀开,一眼就瞥见了她娇羞的脸。他目光落在她发际线处的美人尖上,忍不住用右手食指去触碰了下。
经夏彧这一触碰,骆千依的脸颊更红了。
粉面桃腮、朱唇红颜,全都碎在了夏彧幽深的眸子里。他趁其不备,一个公主抱抱起了她。全然不顾贾衍星眸中掠过的那丝诧异,亦不顾她在他怀中的羞怯请求。
夏彧只是静静的抱着她走进敞开的朱漆大门,走过一小段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一直来到雅致的房舍前。
若不是夏彧停下脚步时就听到了姬放们的笑声,若不是见到贾衍恭敬的伸出右手示意:“景王爷,王妃娘娘,请进。”
他就可能会沉浸在抱着骆千依前行的那段儿静谧时光里,一直、一直的向前走下去。
可是夏宸迎了出来,姬放也跟着他出来迎接了。
夏彧只好放下了骆千依,牵着她手走进了铺着深红地毯的大厅里。
来太守府,是为了商议给宛城百姓们建房之事的。至于重建宛城这座城,夏彧只是答应太守贾衍,他提供一张设计图纸。
为他们提供一些实施的建议。
至于具体的实施细则,夏彧让贾衍和廓酝郡其他地方官们商讨。时间仓促,他要赶回盛城,也就爱莫能助了。
夏彧在大厅里商议正事时,骆千依则被太守夫人请进了大厅右侧的雅间里。
刚走进雅间,骆千依就见到了屏风外的姬颜颖。她穿着淡紫色长袍,化着淡淡的妆容,投向骆千依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对于此,骆千依早已司空见惯,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在太守夫人面前,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出破绽来。
正在寻思着该如何招呼姬颜颖来着,就听到对方惊呼道:
“啊哟,啊哟!”
骆千依闻言勾唇浅浅一笑,抬眼看向姬颜颖,清透的眸底掠过复杂的色彩。道:“听姬姑娘一连叫了好几声哎呦,想必……是身体偶有不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