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彩被他这一声大喝给震住了,水眸一含,微微敛眉,她怔怔地盯着林松榆看,表情有些委屈。
“你干嘛吼我啊林松榆?”
林松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看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
他将她挂在自己肩头上的小手拉开,身子又往后仰了仰,嘴里含糊地说:“你……你快从我身上下去!”
苟彩盯了盯他的表情,见他脸色有些泛红,突然心里就明白了过来。
她故意又往嘴里塞了块大芒果,整个人不仅不后退,反而往他身上越贴越近。
一边靠近,她还一边故意在他耳边吹气,“我当是怎么了呢,原来是堂堂林少害羞了。真没想到,像林少这种段位的情场老手,也会有不好意思的一天啊。”
说着,她又浅浅娇笑两声,软若无骨的小手抚上了男人的胸口,若有若无地轻轻点了两下。
林松榆觉得全身都在发烫,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在泰国的这段时间,这个女人时不时就撩他一下,不是摸就是亲,弄得他一身火气。
可有时候他实在憋不住了,情绪都上来了,这女人便又突然将他推开,压着他的手和腿,不让他动。
然后便是眼神深深地望着他,表情也复杂起来,仿佛要从他的皮相之下寻找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越挣扎,她就越用力,就是不让他动,最后还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下来。
林松榆要是真反抗,也不是完全比不过她,只不过他心里有些气,觉得……觉得这女人对他,就像是在玩弄自己的宠物。
先是又挑又撩,等他真上钩了就一脚踢开。
这一点,让一贯被女人簇拥着的林松榆,觉得很是受挫败。
就苟彩这样的,他还不喜欢呢,没胸没屁股的平板身材,什么时候轮得到她来玩弄他了?
思及此,林松榆火头一大,干脆直接推开了身上贴着的女人。
“离我远一点。”
苟彩没料到他这次脾气这么大,还真被他一把推到了地上去,屁股坐到了地上,摔得有些厉害。
她皱着眉,揉了揉自己受伤的臀部,口气怨念:“林松榆,你搞什么?这么重推我做什么?我不是肉做的啊?”
林松榆抱胸,居高临下地垂眼看她,眼角眉梢飞起嘲谑。
“等你什么时候前后和后面肉长多了,我就不会这样推你了。”
“……”
苟彩气。
这是在嫌弃她没胸没屁股吗?
混蛋!
她不服气地从地上爬起来,叉着腰往他面前一站,挺胸抬头,“林松榆,像你这样的男人,就是肤浅!没听过有个词叫胸大无脑吗?”
林松榆笑笑,自顾自将衣服整理好,不咸不淡地道:“抱歉,我不仅肤浅,我还很有钱。因为我有钱,所以我的女人,各个胸大腿长屁股翘。至于其他的女人……”
说着,他故意一瞥眼,视线在娇俏的苟彩身上转了一圈,“我一般看不上。”
话毕,他还故意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
苟彩这会儿,是真被他的话气到了,只想把他的榆木脑袋扳住,狠狠打一顿!
什么叫“其他的女人”?
什么叫“一般看不上”?
可除了生气,她现在更多的,是难过和受伤。
她原本就知道,他有很多很多的女人,就像他说的那样,各个胸大腿长屁股翘,可他不当着她的面说,她就可以当成谣言、当成茶客的夸张。
可现在,他那么明确地说,他的女人,还那么明确地宣布,已经把她给排除在外了,她怎么能不难过?
她找了他这么多年,那么多荆棘与坎坷,她全都一个人熬过来了,可到头来,他不认识她也就算了,还要拿这种不屑的态度对她,让她落得个“看不上”的下场吗?
苟彩紧紧咬住唇,突然觉得眼眶有些热烫。
这些年的心酸与苦涩,她不说,不代表不在意。
就像她与他的再次重逢,她不说,不代表不欢喜。
就好像命运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那种与生俱来的宿命感,让她无比欣喜。
可那个牵动她情绪的男人,此刻却完全没有半点自觉,还在自顾自地玩手机。
苟彩想想,算了,既然他已经忘了,那就重新来过。
反正她也不舍得,再勾起他那场痛苦的回忆。
“哎,”苟彩上前两步,去拉林松榆的衣角,“林松榆,我饿了,我们一起出去吃早点吧。”
林松榆正玩手机,没理她的话。
突然,手机一震,进来一条短信,他点开一看,竟然是陆斜发来的。
“木头,于爽的存在,对关眼睛来说并不是小事,所以对我来说也不是小事,我不想出现什么意外,希望你能明白。”
原来是来解释的。
林松榆握住手机,突然嘴角浅浅地撩起笑意。
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爱了?
有媳妇儿的人就是不一样。
善解人意。
一旁的苟彩也注意到林松榆这副偷笑的淫荡模样,她伸长脖子,作势想去看他的手机屏幕。
“笑得这么贱,让我看看,是哪个胸大腿长屁股翘的美女给你发消息了?”
林松榆下意识地将手机摁灭,然后往口袋里一塞,清了清嗓子:“没谁。”神色恢复得很快。
苟彩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翻了个白眼,口气有些酸:“切,还不让人看。”
她真以为是哪个十八线小明星给他发的消息,把他逗得这么高兴,哪能想到,电话那头的竟然是个男人?
林松榆神态自若,“走走走,别看了,我们去吃东西。”
说着,他自己便往前大步走去,也不管她。
苟彩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还是小步跟了上去,“哎,等等我。”
“小短腿。”
“那大长腿你等等我。”
“腿太长,控制不住。”
“……”
最后,苟彩几乎是扒在林松榆身上出来的,大门口守着的几个黑衣手下,看到这一幕,差点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林松榆黑着脸瞪他们一眼,他们这才低下头去,半个字都不敢说。
只不过微微发抖的肩膀暴露了他们的憋笑。
林松榆觉得很没面子。
他拉下脸来,凛声道:“我今天特别不喜欢看到穿黑衣服的人,你们几个中午别吃了。”
黑衣人:“……”
好委屈,但是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