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一觉得今晚上的事情真的不受控制了,他们原本只是想单纯的出来喝两杯,结果从聂云翔的大嘴巴里知道了夏橘生也在这里,宣颐坚持要过来,他只好陪着过来。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他一没想到,桑晚榆会动手将宣颐强行留下;二是没想到夏橘生会发威,将他呛到大脑充*血;三是现在余影骂宣颐是第*三*者,再一次刺激得他神经抽痛,理智又开始脱轨了。
“颐儿不是第*三*者!”燕珩一反驳道:“夏橘生才是第*三*者,当年要不是她不要脸地爬上墨非离的床,墨非离现在的娶的女人就是颐儿,哪里还有夏橘生什么事?!”
“砰……”
一杯冷水迎面泼到脸上,燕珩一眨着眼睛,水珠顺着长长的眼睫滴下,他呆了般,傻傻地看着站在他对面的桑晚榆,隐隐听到了身体里血液逆流而上的声音。
桑晚榆的神色未变,十分平静,丝毫不觉得泼了燕珩一一杯冷水是件什么恐怖的事情,她放下杯子,发出砰的一声重响,看着他冷声警告道:“燕先生还是闭嘴吧,毕竟,从你嘴里吐出来的任何一个字,我们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
燕珩一垂在身侧的右手死死握拳,手背上的青筋直爆,看上去十分可怖。
他的瞳孔泛起猩红,怒气值一路往上升,真的真的,他连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小影,姐姐,快跑啊!”
聂云翔实在不敢再上去劝燕珩一冷静了,一茬接着一茬的,换他也得崩溃,何况四哥本来就是个暴躁的性子。
所以,他一手拽着一个,趁着燕珩一还没有动手之前,拉着两人就跑,那速度杠杠滴。
“砰——”
良久后,0324的包厢里传出一声剧烈的响声,似是拳头猛烈撞击桌面发出的声音。
…………
灯光昏暗的楼梯间。
夏橘生站在左侧,宣颐站在右侧,两人楚河汉界,界限分明。
“呲……”
宣颐摸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夹在指间,点着火,用力地吸了一口,眉间紧拧的褶折渐渐舒展开来,眼底露出几分愉悦。
她看着一脸平静的夏橘生,笑了笑,说:“说真的,夏橘生,你让我刮目相看。”
夏橘生却无心听她的假意夸奖,微蹙着眉,轻声开口:“我不知道宣颐姐还会抽烟……”
“三年前学会的……”宣颐的目光迷离,声线微哑,回忆道:“你知道,三年前我离开帝都的时候,像什么样子吗?说是丧家之犬也不为过……”
夏橘生说:“我丧失了一些记忆,所以并不知道三年前你为什么离开,如果你愿意说,我愿意当一回听众。”
“呵……”
宣颐笑了下,又把烟递到唇边,狠狠地吸上一口,朝着夏橘生吐出一口浓雾,她被呛得咳嗽起来,小手挥着,让烟雾更快散去。
宣颐盯着她一双单纯清澈的眼眸看了半响,冷不丁地,她出声问道:“你失忆的原因,阿离跟你解释过吗?”
一声阿离,依稀还带着旧时的味道,依恋而亲密。
夏橘生的心脏隐隐痛了下,有股酸酸的味道充斥上来……
那些只属于墨非离和宣颐的过去,纵使她现在百般介意,却也无法改变什么。
她把心里的酸涩暗自压了压,方才开口道:“他说,三年前的婚礼出现了意外,我的脑袋受了伤,才导致我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
宣颐的手一顿,眼线上挑,黑眸带着几分妖娆的媚意,看向她,“他是这么跟你说过?”
“……嗯。”
“呵,哈哈哈……”宣颐突然发出一阵大笑,纤长的手指指着夏橘生,笑得十分欢快,一点也不像伪装,夏橘生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但隐约能感觉出她的话里带着一股嘲讽的意味。
过了好一会儿,宣颐的笑声停止,一开口,声音里仍残留着笑意,她说道:“夏橘生,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幸福呢还是愚蠢?……哈哈,出了意外,如果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也算是意外的话,那你夏橘生确实是出于这个原因,才导致的失忆。”
“什,什么……”
夏橘生的手指捏紧,压抑住嗓音里的颤栗,小脸苍白的又问了一遍:“什么孩子?宣颐姐,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骗到我……”
“我骗你做什么?”宣颐走近她,幽幽道:“三年前的婚礼,只进行到一半就停止了,原因是新郎中途无故离开,而你呢,在阿离离开之后,你因为宫外孕而昏倒在教堂里,当时没有一个人留在你身边,送你去医院的人是秋棠,一个佣人……”
“……”
夏橘生的嗓子里堵了什么东西,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片刻后,当她抬起头,能从宣颐幽黑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苍白如纸的脸,“不,不可能……”
她不停地摇着头,拒绝相信。
宣颐从她的眼神之中读出了她的想法,勾着唇,像个胜利者一样,缓缓说道:“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这些,是不是?那我不妨再告诉你,因为那一天,我也进了医院,阿离和郁妈妈,自始至终都寸步不离的守在我的身边,你以为你抢走墨太太的身份就算赢了吗?我告诉你,你这是做梦!”
“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夏橘生的手指狠狠掐着掌心的皮肉,尖锐的刺痛提醒着她要理智,她一点一点的找回底气,背脊挺直,小脸紧绷,像一把绷到极至的弓箭,稍有不慎,不是伤人便是伤己。
她的杏眸凝了一层厚厚寒霜,掀唇嘲笑道:“我失忆了,记不得婚礼当天发生了什么事,无论你怎么说都可以……但是宣颐,你应当知道,我可能会信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话,也不会相信你的话!”
她才不会上当,她才不可能受她蒙骗……
墨非离那么爱她,这三年前他把她视为掌中宝,心尖肉,这些不可能是做戏,他也不可能骗她!
她夏橘生就算再傻,也不会傻到信任一个外人的片面之词,而不信任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