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不知道现在越溪是怎么想的,她没有看透人心的本事,也不奢望能够看清越溪的心知道越溪的意向,虽然越溪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越溪是个人才,这一点沈墨从听到越溪的嗓音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这一点。
她的声音温婉柔和娓娓动人,让人听着就能够感觉到一种淡淡的忧伤,所以沈墨觉得,越溪这个人真的很适合很适合古典乐。
沈墨是音乐白痴,但是沈墨的音乐白痴方面仅仅是限于唱歌,虽然沈墨对音乐方面五音不全缺乏天赋,但是这不代表沈墨就没有办法欣赏音乐。
越溪看着沈墨走出去的背影,眼底掠过些许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春寒果然很冷,在咖啡厅那种空调屋里呆的时间久了,而且咖啡厅的温度适宜,所以沈墨并没有感觉到冷,但是这么一出来沈墨就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她深深的恶意。
原本沈墨是没有害怕寒冷和炎热的毛病的,之前做记者的时候她经常跑出去采访,无论是寒冬腊月还是骄阳似火,沈墨从没有喊过一句苦一句累,久而久之,严寒和炎热沈墨都不怎么怕了。
但是这几年情况有所不同,沈墨这几年在凌奕澜额的保护下一直没有怎么受苦,热了累了有空调有佣人。
所以沈墨身上那种吃苦耐劳的特征就在安稳舒宜下一点点被磨灭,变得不是那么吃的了苦受得了累。
就比如现在,一点点倒春寒沈墨都是受不了的。
“冷的话要不沈小姐先回到咖啡厅里等一等,我去把车开过来。”
当时为了进入画展方便,沈墨让虎子把车开在了画展外围,画展很大,占据了整个广场,所以沈墨要顶着严寒在烈烈寒风中行走相当长的一段路。
“不,我自己走过去,这种温度我以前在这种温度下在外边跑了十多个小时都不会皱下眉头,现在更不会退却。”
沈墨当场拒绝,她不害怕吃苦,就是有点不习惯。
虎子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默默陪着沈墨走过画展,走到停车场上。
进入车子,虎子立刻就开了暖气,在外边行走了许久的沈墨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暖意。
暖意包围,人会昏昏欲睡。
沈墨靠在椅背上,上下眼皮已经有些沉重。
“沈小姐,凌总的电话。”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手机铃声放出来的歌声是沈墨不久前听到的那首桃花依旧,古典音乐忧郁的氛围瞬间就笼罩了整个车厢。
沈墨强忍着困意撑着自己坐起来。
“听说你找到了一个人才。”
那边,凌奕澜的声音里压抑着笑意,沈墨能够猜测到,在手机的那一头,凌奕澜的表情一定是似笑非笑的,她简直就是太了解凌奕澜了,她知道凌奕澜接下来想说什么。
“嗯,我为你找到了一个人才,比较擅长的是古典音乐,谱曲编写歌词也很棒,演唱功底也是赞赞的。”
“然后我听说你用了九月的名字,呵呵。”
沈墨听到那声呵呵,就知道凌奕澜打电话过来是专程来取笑她的,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我用了九月的名字,不许啊!我要是用了你的名字,人迟早就被你吓跑了!”
她诚心诚意的帮他,他居然不领情,反而取消她使用九月的名字。
“倒也不是,我就是好奇我们身边真的没有人的名字可以用了吗?还是起名这事你真不擅长,居然和一只狗抢名字。”
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呵呵。
沈墨醉了,她想睡觉,而且她现在肚子很痛,不想和凌奕澜这个祸害继续说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你个头啊呵,不能换个笑声,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嘿嘿,哼,不想理你了,我要睡觉。”
她不想再和凌奕澜继续调侃下去了,直接挂掉了电话,靠在椅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见沈墨和凌奕澜的对话,夹杂着火药的味道,而且会见越溪的时候沈墨的态度她就能够看出来,非常的没有耐心,虽然沈墨已经极力掩饰,表现得自己很有耐心,但是岑越能够感受到沈墨的躁动。
沈墨没有耐心,整个人都是躁动不安的,有点像……某个亲戚到来的征兆。
微微叹了口气,不再过多的猜疑,岑越把放在车后备箱的大衣拿了过来,悄悄地盖在了沈墨的身上。
凝视着沈墨睡着的美好睡颜,沈墨的脸色好像又苍白了一些。
这么长时间以来,沈墨为了凌奕澜付出了很多,而且她还等待了凌奕澜这么些年,是时候让凌奕澜给沈墨一份安定。
有些话,自己是不得不要和凌奕澜多嘴几句了。
车子沿着整个广场走出了街区,广场举办画展的地方离这玉景蓝湾很远,但是值得庆幸的是,离着凌奕澜所在的医院是只有很近的一段车程,大约半个小时。
沈墨下车沿着电梯来到凌奕澜所在的病房,经过一天的昏睡,凌奕澜已经苏醒了,而且手术很成功,大夫说日后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就没有什么事了。
来到病房的时候凌奕澜刚好苏醒,沈墨冲进病房,带动一片寒风。
“你还笑,还笑是吗?信不信我打你!”看见凌奕澜那似笑非笑的小表情,沈墨心中无名火气腾腾燃烧。
她这是为了谁,某个人居然还在这里取笑她!
“你舍得打我吗?”
凌奕澜握住沈墨伸出来的手指,进而握住沈墨的手,重重一拉,沈墨整个人都落在了凌奕澜的怀里。
“怎么,你舍得打我?嗯?”
抚摸着沈墨的下巴,凌奕澜笑得没心没肺。
沈墨担心凌奕澜的伤势,不敢动弹,恰好就给了凌奕澜为所欲为的机会,沈墨因为担心自己在自己的怀里不敢乱动,而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上下其手,这种感觉凌奕澜很是受用。
初春暖阳透过病房的窗帘着射了进来,落在洁白的地面上,透出一抹光斑。
沈墨凝视着不远处的阳光,突然想到一句话,岁月静好年华无伤。
现在的时光不就是这样的吗?虽然现在还没有扳倒他们最大的敌人罗荣,但是至少罗荣在目前没有对他们造成威胁,而且罗荣的爪牙纷纷因为罗荣的一己之私而或者入狱或者死亡。
现在罗荣应该没有余力对付凌奕澜了,说起来从自己回国,沈墨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罗荣。
难道是因为连自己唯一可以肆无忌惮的利用的凌涧天现在也进了监狱,所以罗荣无人可用,所以罗荣不再对付凌奕澜?
沈墨绝对不相信这种说法,罗荣的野心沈墨想来清楚,他可以卧薪尝胆十年,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小小的失败而选择放弃,
如果真的那样,罗荣就不是罗荣了。
不过现在,凌奕澜已经痊愈了,至少性命无虞。
对于沈墨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因为有个人告诉她,只有活着才有资格谈以后。
沈墨是唯物主义者,不是唯心主义者,所以沈墨比较看重的还是物质。
一个非唯心主义者就会比较看重于生死,节哀顺变,如何节哀顺变,如何节哀,没有人能够做到控制七情六欲,压抑自己的欲。望和悲伤这不是在节哀顺变,而是灭绝人欲,这不符合天理。
“我今天在越溪的画展上看见了一个人。”
沈墨想起了什么,急忙从凌奕澜的身上站起来,动作很小心,尽量不碰触到凌奕澜。
“你看见了谁啊,能让你这么激动的,一定不是一般人吧?”
凌奕澜想起保镖的报告,心里开始有隐隐的不安。
“云颢,我看见了云颢,我听说他死了,却一直没有亲眼看见他的尸体,凌奕澜,他真的是死了吗?”
他的神色微不可微的变了变,沈墨终于发现了这个问题,沈墨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不傻,迟早有一天会发现其中的端倪,这个发现已经迟到了两年,尽管迟到了两年,但是应该来的一定不会不来。
“也许,他没有死,你的心里才会好受一点,如果这样,你就当作他没有死,但是他忘了你,在一个角落里好好的生活,你也不必对他的死心怀愧疚耿耿于怀,好吗?”
云颢的事情还不是让沈墨知道的时候,所以现在还不能告诉沈墨,让她愧疚了许久的人其实没有死,其实这不过是他和云颢的一场戏罢了。
但是沈墨已经有所察觉,可不能让沈墨知道云颢还活着,凌奕澜纠结了很多个答案,踌躇了许久才缓缓地把答案给说出来。
一场戏,他还没有死。
但是却失忆了,已经把自己遗忘。
可至少还好好的活着,没有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
这对沈墨来说是好的答案,对于云颢来说,没有沈墨的打扰,他的生活不会再起波澜。
云颢已经辛苦了十年,这十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从十年前家破人亡一步步地走到现在,其实一定付出了很多的辛苦。
在这十年里他的日子一定不好过,现在有这个可以平静下来的机会,凌奕澜自然要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十年前一场误会让云颢仇恨自己,误会解除,他们还是兄弟。
作为云颢的兄弟,凌奕澜自然要为云颢做打算,他爱着沈墨,把沈墨当作自己的家人,那么也一定要保护好沈墨。
每件事都有两全的办法,这就是凌奕澜的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