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不堪回事的往事
那件挂件是沈墨逛街的时候买的,在句盈没有来之前,他带着沈墨去举报李树金,当时因为李树金的报复,他提出来在那儿玩几天再走。
当时沈墨在逛那儿的精品街,看到这样一个大白挂坠,脸上带着喜欢的表情。
“你看,这个挂在你的车上,肯定很好看。”
她转身拿着大白挂坠在他的面前摆弄了几下,然后果断的付钱买下。
“你的车色调太冷了,让人觉得有点不舒服,这个应该会好些吧。”沈墨说着,钻进他的汽车,在车前认真的挂好这个吊坠。
他不喜欢这样的挂坠,但是她喜欢,连表情都是那样的认真。
那样的感觉,就好像是这辆车是他与她共同来布置的,所以,他很喜欢这辆车。
因为这辆车上,有着他与她共同的想法。
突然凌奕澜觉得,自己很想回到那段时光,她去举报,他跟随,两个人就像是普通的情侣般在大街上闲逛,买东西时老板娘会说上句“你的男朋友真帅。”
但是她一定会很快的解释说他不是自己的男朋友,然后,他就会带着坏笑的把她揽入怀中。
那个时候,总会有一种假象,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属于自己。
在那里,他总是把归程一拖再拖,只希望与她在多呆一刻。
就这样,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在一起,无论是不是他的男朋友,但是至少拥有着她的快乐。
但是,危机来得那样猝不及防,尽管他早已经预料到,虽然股东会有着过多的纠缠,但是他却可以游刃有余的应对。
虽然李树金会大张旗鼓的报复,但是他依旧可以面不改色的接招。
可是在那条被烫的面目全非的手臂面前,所有的理智都会崩裂瓦解。
好像,她不愿意回来是因为句盈。
尽管已经怀疑到她的手臂会因为句盈受的伤,但是却无法说什么。
因为句盈是他句叔叔的掌上明珠,也曾经是他和秦世玉的掌上明珠。
所以,面对小妹妹般的句盈,他无法苛责,只得把句盈交给秦世玉,以此示弱,希望那个小妖精可以回来。
但是却听说她与云颢在一起,一时间晴天霹雳,将他震得外酥里嫩。
倒也不是因为几分吃惊,而是因为难以置信和不敢相信。
紧接着心中有几分酸楚几分疼痛,他的女孩怎么会和他的敌人有所瓜葛?
但是他打电话给沈墨,沈墨却骗了他,他知道沈墨在骗他却无力反驳,其实是压根不想去反驳,因为已经没有反驳的必要。
因为他的心里已经不由自主的选择去相信沈墨,选择信她爱她,从一而终。
“还真是希望回到从前,我也以为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你看,我多傻。”云颢自嘲的笑了笑,道。
“起初那几年,我一直想的是我怎么原谅你,怎么原谅我曾经的好朋友,铁哥们。”
凌奕澜回头瞥了他一眼,眸底神色错综复杂难以言说。
云颢也同时看向他,两个人的视线恰好对了个正着。
仿佛是天雷勾地火般,丝丝火花在茫茫雨幕中纠缠,怎么也熄不掉灭不了。
美国洛杉矶的街头,他们第一次相遇。
事情的起因是一个抢走妇女钱包的小混混。
洛杉矶熙熙攘攘的街头,一个少年自街头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他的面前,是个腋下夹着粉色手提包的小混混。
那个少年,正是十九岁的云颢,野大的性子桀骜不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已经是他习惯的反应。
就在长街的另一端,凌奕澜远远就看见了这一幕,有意无意的伸出腿。
小偷一个趔趄,惊天动地的摔倒在地上,摔倒力道之狠似乎连地面都要抖三抖。
那年,凌奕澜十八岁。
当云颢将已经摔倒在地的小偷反剪了双手交给警察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一笑。
好像,这根本不是第一次相见应有的配合,而是长久以来自然而然形成的默契。
然后,两个人提议去喝酒,在酒吧里云颢却被人下了药,药效之大让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欲。
就在那一天,在那一次,他遇到了几乎是影响了自己一生,既是他快乐的源泉,又是他痛苦的根本的魏子洛。
他一生的挚爱魏子洛。
雨势没有稍减的架势,但是云颢的怒火已经酝酿其中。
“凌奕澜。”云颢低低的唤了他一声,“你还记不记得魏子洛。”
凌奕澜瞳孔一缩,似乎也是难以置信他会说出这个名字提起这个人。
这个人,是他最大的痛,心灵最深的疤最深刻的回忆,
“记得。”面对云颢的质问,凌奕澜轻恩了一声。
怎么会不记得呢?魏子洛不只是他最爱的人,也是他曾经的好朋友,和秦世玉句盈一样要好的朋友。
她那么好,只可惜死的太早了。
“我不是因为我父亲恨你,凌奕澜,我是在为了魏子洛而恨你。”云颢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他不肯说是为了自己的父亲其实还是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私心的。
当年,他被几个舞女诱=惑的事情被父亲知晓,父亲让人去惩戒了那几个人,惩戒的过程他也亲眼目睹,血腥暴力犹恐过而不及。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性子暴戾,但是却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暴戾。
那么多健硕的打手轮流折磨,论哪个女人也受不了。
可是后来,他的父亲居然查到了魏子洛。
他害怕自己的父亲像对付那些女人一样对付魏子洛,整个人几乎是黏在了魏子洛的身边。
魏子洛上课,他也上课,魏子洛吃饭,他陪着,魏子洛去洗手间,他等在洗手间的门口掐着时间,魏子洛睡觉,他则把人绑到自己的房间。
这样须臾不离的保护,他的父亲根本无从下手。
但是架不住魏子洛的死亡。魏子洛是为他而死的。
当警察围攻双方发生了激烈枪战的那一刹那,为了保护他,为了替他挡下那颗朝着自己飞来的子弹,魏子洛扑倒在他的面前,鲜血也染红了她的白衬衫。
一颗不足五十克的子弹,就取走了他所爱之人的生命。
注意到云颢情绪的变化,凌奕澜的喉咙上下滑动了几下。
他缓缓开了开口,清润的声音也随着他的动作从他的口中逸出。
“昨天和沈墨一起去桃花阁的,是不是你。”
云颢微微一笑,果然,这个女人是凌奕澜的软肋。
“是又怎样?怎么,沈墨沈小姐是你很重要的人。”
后边的一句话凌奕澜好像没有听到般,继续发问道。
“你接近沈墨究竟有什么目的。”
云颢再次微微一笑。
“我是机缘巧合之下认识沈小姐的,沈小姐为人率真善良,不像有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说到这里,云颢果然看见凌奕澜的脸色变了变。
“我很欣赏沈小姐,所以打算和沈小姐交个朋友,请问凌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凌奕澜的脸上带了点莫名其妙的怒气。
“原来你还是一点都没怎么变,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霸道。”
云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过这话和我说没有什么用吧,要说,你得告诉沈小姐我很危险。”
说着,云颢再次缓缓走近他一步,“要是沈小姐不愿意接近我,我怎么会凑上去呢。”
云颢再次笑着把凌奕澜的无言以对尽收眼底。
“话说,你这么担心,她真的那么重要吗。”
她很重要吗?就算是云颢不问出来,这个问题也在凌奕澜的脑海中绕了无数遍。
她到底是不是很重要?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是十分的明朗。倘若不重要,凌奕澜怎么会抛下一切也要带她去完成她的心愿,保护着她杀敌一万宁愿自损八千也要保护她。
可是,一腔真心终究还是错付了。凌奕澜想起沈墨那蹩脚的谎言,心里有着阵阵的迷茫。
她为什么要骗他?他不明白。
可是无论到底是明白还是不明白,都不能让沈墨和她扯上丝毫的关系,假如她成了自己的软肋,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呵呵。”这样想着,凌奕澜发出一声轻蔑的笑,抬起好看的凤眼看向云颢,眼睛里带着讽刺的笑意。
雨势已经开始减小,雨帘的遮掩能力也大不如前,所以云颢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凌奕澜脸上半分真心半分假意的笑容,以及蕴藏在眼底的那抹讽刺。
阔别十年,云颢居然读不懂凌奕澜脸上表情的具体含义,云颢有几分心塞。
但是随后的一句话却让云颢感到几分震惊,似乎早已经料到了云颢在回忆魏子洛,似乎很清楚云颢心中最痛的地方在哪里,凌奕澜一字一顿的,没有任何的犹豫。
“她很重要?怎么会,我还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难道是我与人为善给你造成了什么错觉。”
说着,又是一声低哑的笑。
“与人为善。”云颢回味了这四个字,脸上也挂上了讽刺的表情。他要是真的懂得与人为善,当初为什么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害的他最爱的人在他面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