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
陈怡反驳一句，她顿了顿道：“一开始谁都看不好这档节目，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老人就会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扔给我们，要不是你策划，这节目能起来？”
甄瑟无奈：“你把我说成神了。”
“能将一场穷途末路的晚会力挽狂澜，还赚了这么多，你不是神谁是？”陈怡化身小迷妹，说起甄瑟的辉煌历史，她能不带重样的编出几个版本！
甄瑟可惜她的想象力没能去做编剧，若不然，哪儿能让那些IP大热剧独占鳌头？
说到IP剧，甄瑟倒是想起件事：“那天开会时是不是有说，让我去找些符合市场要求的书改编成网络剧？”
陈怡点了点头：“是有说过这件事，但是现在不用急，我估计上头是看隔壁网络剧大热眼红说的话，网络剧走红哪是那么巧合的事，除了个别的例外，大部分还是要靠宣传，所以，你不用太上心。”
甄瑟并没有接话，她脑海中自有一套想法。
早年间她失眠时看过一部网络小说，到现在记忆犹新，内容新颖不说，还处处是笑点，如果能拍成网络剧，也算是圆了一个念想。
至于能不能走红，一切看缘分吧。
“我这边有一本书你看着联系下作者，如果商谈融洽，那就签了吧。”
甄瑟说着在电脑上将那本书搜出来，她将屏幕转向陈怡，后者看了一眼：“你确定要签这个？”
虽然作者有点名气，但是内容……实在不符合现在大众审美。
甄瑟笑的宽心：“你也说了不用太上心，那就当是完成任务好了。”
陈怡扯了扯嘴角，又看了眼书名。
呵呵，还真是只为了完成任务。
一个上午的时间，甄瑟都在将市场上的网络剧做一个总结分析，时间从指缝中悄然溜走，转眼已经到了午休，午休时间是十一点到下午一点，正好够她去找严小雨。
甄灵在电话里所说的老地方，还是她们上次见面的那家不起眼的小餐馆，甄瑟提前十分钟到达，守株待兔。
她坐在她们上次谈话的那间包厢里，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由得有些感慨。
上次在这里偶遇她们时，哪儿想过今天直接来这里狩猎了。
吱呀——
老式的木门响起，甄瑟看向门前。
严小雨头也没抬的推门而入，紧接着顺手将门反锁起来，她面无表情，直到抬眼时见到甄瑟，面上出现一丝崩裂。
她反射性转身要走，像那天在诊所时一般。
甄瑟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你可以走，但是最好走的远一点，保证我永远找不到你更好，千万别躲在师梓信那里，那里我最常去。”
严小雨的动作在她提到‘师梓信’时顿时停住，似乎是一番心理斗争之后，她放下手，转身凝重的走到她对面坐下。
“你怎么在这里？”她问。
甄瑟笑了笑，姿态从容不迫：“我以为你已经猜到了，甄灵打的电话，来的却是我。”
她提醒着，严小雨面上有一瞬间的慌乱，很快恢复自然，她平静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你还是实话实说的比较好。”甄瑟并不接她的话，径直将话题带上正轨。
而严小雨俨然不太愿意配合，她故意装作听不懂：“我能有什么好说的？”
甄瑟眉眼一冷，她不喜欢磨蹭，有这时间和她在这里猜哑谜，还不如回去多研究几部网络剧。
“五年前的事情，把你知道的，做过的，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她那样不做任何铺垫的说话，猝不及防的让严小雨一愣，她白着脸，张了张嘴，正要一如既往的装糊涂，甄瑟一句话堵死她的念头。
“听说你在师梓信身边两年多了，为什么呢？只是因为高工资？据我所知，你家庭也不是寒门，在乎这份资金么？那是因为什么呢？”
严小雨的镇定在她一个又一个的‘师梓信’中瓦解，她绷着脸，浑身警惕：“你要做什么？”
甄瑟看着她，将她的姿态尽收眼底，简直和甄灵如出一辙，这样浓郁的戒备仿佛她甄瑟是什么无恶不赦的人。
事实上，她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起码，用师梓信来威胁严小雨这一点就已经很过分了。
但是，她现在没有其他路可走，不想再做他人的筹码，就必须要搏一把，即便她的做法和她们也没什么两样。
她身处大染缸，早已经被浸染的面目全非，也不在乎再多这一次。
甄瑟抬眼看她，眼底带着些许的戾气，声线冷然：“你不告诉我真相，我不为难你，但是既然你牺牲掉我的权利，那我以牙还牙就是，听师梓信说，你当初是因为我才留下的？那你现在因为我而离开，是不是正好？”
威胁人的事情，放在以前，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她总是要鄙视一番的，没想到，现在自己用的这么顺手。
人生啊，还真是无论怎么活，都逃不过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甄瑟的威胁不可说是没用的，相反的，对严小雨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要挟，她死死的咬着唇瓣，似乎怕自己一张嘴，便将所有倾泻而出。
甄瑟也不催促，耐心十足的等待着她想通。
终于，严小雨抬起头，看进她的眼底：“好，我把真相告诉你。”
甄瑟保持着冷静，示意她说下去。
“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我们学校有一场到孤儿院做义工活动？”她问。
那次义务的孤儿院正是甄瑟小时候待过的，她当然有印象，甄瑟点了点头：“记得。”
“就是在那天，我遇到的肖纾桐。”严小雨微微眯起眼睛，似是陷入思绪。
“那天中午的时候，老师让我和你去食堂帮孩子们打饭，我去找你，然后在食堂看到肖纾桐，我本来以为是你，在得知自己认错人之后，肖纾桐便和我谈了场合作。”
甄瑟不自觉屏住呼吸，她知道，严小雨下面说的话，就是她被瞒了五年的真相。
严小雨停顿了会儿，接着道：“她和你是双胞胎，所以你们长相十分相似，她一直在找你，没想到，那天刚巧就碰上了，于是她找到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帮她一个忙。”
嗡——
后面严小雨还说了什么，甄瑟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的思绪早已经在那句‘你和她是双胞胎’时炸开。
“你说，我和肖纾桐是双胞胎？”
因为情绪，她的尾音都变得尖锐起来，严小雨疑惑的看着她：“你不知道？”
甄瑟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记忆从六岁前被斩断，甄父母也从来没有和她提过她还有个双胞胎姐妹的话。
肖纾桐和她是双胞胎，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因为是双胞胎，所以长相一模一样，因为是双胞胎，所以她的血型可以和Ivan搭得上。
原来这些都不是巧合，而是早就注定好的！
“你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严小雨问道。
甄瑟竭力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她声音沉沉：“你接着说。”
严小雨闻言若有所思，她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她说让我在高考结束的那一天，带你去【海天盛筵】的房间，但是那天高考完你就不见了，这件事情我没有办成，肖纾桐却从此消失了。”
高考那天她不见，是因为甄父突然犯病，她刚出考场就回了家，严小雨当然不知道。
但是她的意思甄瑟却听懂了，五年前肖纾桐明明找到她，却不见她，而是让严小雨带她去【海天盛筵】，那是酒店，去了能做什么？
甄瑟想起寇狄对肖纾桐有依赖症的事情，估计当年她想走，故而想找她这个胞妹做替身，却被她阴差阳错的错过，才不至于五年前便被困在寇狄身边。
算盘打的是真好，但是为什么，每个人都在想着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自私，自利，人性的直观体现。
她现在已经不想去问严小雨究竟是因为多少钱把她出卖了的，毕竟不论金额大小，她听到都会控制不住的要暴走。
被人当成物品，随意的索取利益，这就是她这些年来生存的意义，可悲的让人想发笑。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你了。”严小雨长舒口气，仿佛将积压在心口多年的浊气吐出。
甄瑟看着她的动作，讽刺一笑，她被迫牺牲这么多年，最后只是成了她们嗓子眼一口陈年老痰？
“严小雨，你就不觉得愧疚吗？”她声音毫无温度。
严小雨微微一愣，她抿了抿唇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事实上，我也没对你的生活与身体也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不是吗？”
瞧瞧，这理直气壮地态度，如果事情的主角无关自己，甄瑟真想为她的勇气点赞！
她缓缓收起情绪，不斥责，也不凌厉，阐述事实本质的语气，平淡无波。
“打个形象点的比喻，你这相当于***未遂，虽然没有***罪的刑法严厉，但终究是触犯了法律，不过你跟我说生活，那我们就从私吧，你觉得这样好不好，我把你带到酒店，然后找几个男人来，不过什么都不做，只脱光你衣服欣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