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调香师，自然知道香料的问题，在实验室这样的环境之中，加上两人如此爱护的状态，很难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你确定上次全部都更换过，没有漏了的吗？”
管理人员不解，不过还是耐心解释道：“由于公司对这一块非常重视，所以大家都被要求过一瓶一瓶过目过，还在本子上记下，基本上不会漏的。”
“好的，麻烦你们了。”
皮竹赶忙谢过人家，目送着他们出去，这才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到底为什么？”
之前还觉得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此刻好像全部暴露了出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出现在了她的心中。
然而，整个上午，办公室内与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意外。
莫小蝶尝试了几次新的香料，和之前一样，调出的味道也正常了。
“皮总监，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将试剂递给了皮竹，莫小蝶再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太大的问题，这样放心地继续自己的研究。
有了这么一出，皮竹的心里也留了一个心眼，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过眼下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攻击的地方。
饭后，皮竹准备回实验室小眯一会，设定了闹钟后，就趴在了桌子上准备休息。
然而还没有多久，就听到莫小蝶慌慌张张的声音：“皮总监，皮总监。”
被人打断睡梦本就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但看到莫小蝶脸上着急的神情，皮竹立马就觉得有问题，连忙问道：“怎么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听到其他小组说，公司下午要检查研究进度的问题，说是为了防止某些实验室无意义地消耗时间。”
“以前不是没有这样的规定吗？你确定不是听错了？”
从刚进公司以来，皮竹就知道，从来没有这样的检查，就算是J暗号，都是夏蓉给了自己非常宽的时间去研究，也从来没有人过来询问过。
不明白上面到底是做了什么决定，会有这样的事情。
“说是上周刚出的规定，而且好像是新来的那个人制定的……”
皮竹皱了皱眉，没想到付晓晓刚上任就能搞出这样的事情，不过转念又问道：“我们的研究一直没有上报，只是作为雏形研究，夏总他们是知道的，这次也轮不到我们吧？”
毕竟公司的小组不仅仅只有皮竹这一个，还有好几个正在进入成果的阶段，怎么说都不像是会到自己身上的。
莫小蝶摇摇头，着急地说道：“我本来随口问问，却没有想到上周不知道是谁把我们组也报上去了，这件事情真的太奇怪了……”
一听这话，皮竹才发现，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说是进度检查，实际上背地里的勾当可太过肮脏了。
何况她们的香水还在研究的过程中，实在不能说是个可以拿得出手检查的成品，到底要怎么办？
放弃了这短暂的睡眠，皮竹只能和莫小蝶强打着十二分的精神，赶着进度，好歹要把自己这么多天的研究，出一个初步成果。
两人在实验捣鼓了半天之后，终于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请进。”
话音刚落，一组人员便走了进来。
大多数都是皮竹没有见过的人，当然付晓晓那张脸，还是出现在了他们之中。
“我们是来检查一下各组的进度，防止大家偷懒或者浪费时间，从而拖低了公司的效率，还希望你们见谅。”
就两个人的工作室，已经有些尴尬了，何况莫小蝶和皮竹研究的东西几乎是分头研究，独立地完成。
显然了解过他们的情况，组内的人也不多说，就让她们交出正在研究的成果。
“我可以把进度告诉你们，但具体的配方，很抱歉，我不能给你们提供。”
“你这是怀疑我们的意思吗？”
付晓晓立马说出了如此针对性的语句，惹得皮竹心中很是不快，本就是对眼前的人毫无好感，这样咄咄逼人实在是有够难看的。
“作为一个调香师，我希望得到应有的尊重。”
此话一出，皮竹已经把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说了出来。
就是J暗号，能得到具体配方的人已经少之又少，都是经过加密的东西。
已经料到有人想要从中作梗，把自己排除，皮竹多留了一个心眼。
眼下月光是她拼命呵护的东西，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指染。
眼下还没有出什么成果，在初期的东西很容易被人抄袭走，这也是皮竹所担心的一点，倘若有人真的不怀好意，那么这段时间的心血可能真的要白费了。
大家面面相觑，讨论了许久，虽然付晓晓据理力争，不过众人还算是保留着理智，一致认为只需要现阶段的成果就可以了。
也算得上通情达理，那些人最终点点头表示毫无异议，只需要皮竹交给他们成品。
皮竹晃了晃手中的液体，将试管递给了其中的领头人，她站在原地，等待着对方的验收。
“这味道……”
一闻到味道，那人的表情立马变了。
缥缈而悠远，远不像皮竹所说的那样，只是个半成品而已。
“怎么了吗？”付晓晓假装好意上前问他，很想听到些负面的评价，“是香水的味道有问题？”
“不不不……皮总监，这味道太过吸引人了。看来当初夏总花重金招你进来真是情有可原，这一瓶香水上市，我想将会震惊香水届的。”
虽然来者不是个精通调香的人，但向来靠着鼻子工作的人，带着敏锐的商人头脑，嗅到了巨大的商机。
果然不能小看眼前的这个人。
如果说J暗号的成功是靠着苏曼安的名声，皮竹才会有进步，但仅靠这一瓶香水，她的名字真的能在调香中留下一个印记。
“您谬赞了，这款香水还在初期的研究过程，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真的是谢谢您了。”
虽然不知道话中有几分真假，不过这一番评论倒是让现场的人都有些吃惊，连忙都凑上去闻了闻。
无疑，大家的脸上都带着震惊的神色。
付晓晓的脸，也可见的黑了起来。
不可否认，就算是她，也被这味道深深吸引了许久。
然而心中的轻蔑才不会改变她对皮竹的看法，在她的眼里，皮竹就是个跳梁小丑，不过是仗着某些方面一点的优势罢了。
紧接着是莫小蝶的香水，虽然没有了刚才月光所给的震撼，但那股味道也让大家频频点头。
本以为两个人并不能做出什么事情，有几个还以为能借机泼皮竹脏水，却没有想到对方的研究成果竟然如此惊艳。
怪不得从皮竹进公司以来，就一直处在焦点的中心。
一直以为她是靠着苏曼安的帮助，才走到这样的位置，大多数人对J暗号的成功，还是觉得有苏曼安的功劳在里面，而皮竹就是靠着这份运气罢了。
但前期那么多复杂的工作，却被所有人都忽略了。
倘若不是那么多的努力，仅凭苏曼安的最终帮助，也不会有如今销售破亿的J暗号了。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感受到了，皮竹的实力，从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弱。
大家都对两人赞不绝口，而付晓晓本以为这一次的提案能让皮竹丢脸，却没有想到结局这样打自己的脸。
“虽然公司这样做有自己的原因，不过我想，研究香水所需要的是大量的时间与心血，不是仅仅只靠进度就能表明有没有用心。”
对这一做法，皮竹颇有不满。
极少数人或许真的在浑水摸鱼，但大部分人的投入，却需要如此可笑的检验，实在令她不舒服。
这不仅侮辱了调香师，更是侮辱了调香的行业。
流水线上可以追求效率，但一旦在创作的过程中不断强调效率，那调香也失去了它的灵魂。
任何一款香水的诞生，都需要无数的契机，才能创造出独一无二的味道。
作为提案人的付晓晓，听到这样的话，怒火中烧：“那么皮小姐是认为，大家这样做法完全是耽误了你们的工作是吗？如果都这样的话，公司还能有多少盈利了？”
“但我觉得皮总监说得不无道理，调香这和创作是一样的，强调时间也太过古板了……”
几位成员对公司的要求也摸不着头脑，硬是被拉着过来，心中难免也有怨言，看着皮竹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也低声应和着。
“想必大家都心中有数，麻烦各位来这里一趟了，都辛苦了。不过既然都结束了，我们两个还需要继续研究，也就不浪费大家时间了，毕竟要提高效率嘛。”
最后那句话明显就是在讽刺付晓晓，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皮竹心中很是得意，让你嚣张！
关上门，莫小蝶超级崇拜地说：“皮总监，你太帅了！”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后果到底是什么，不过现在心情大好，也不想去想之后的问题，皮竹很是大方就接受了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