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希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震动,她轻声道:你,买药做什么?
慕斐言凝着她,一双眸子在昏暗亮光中闪烁着熠熠光辉,他解释道:你头上的伤还没处理吧……一来到乡下,便忙着各种关于林曼的事情,以至于叶佳希头上的伤口还来不及更好的处理。
一想到是自己害的叶佳希受伤,慕斐言便感到一阵愧疚。
这样,是我害得你受伤了,也应该由我来为你治疗。他脸皮极厚的说出这一番话,紧接着,还不等叶佳希反应过来,慕斐言便溜进了那仅仅开着一条缝隙的房间。
你--叶佳希先是气急,见他堂而皇之的站在房内,却是一阵无可奈何。
如果要将他从房中赶出去,想必也要费上一定时间,搞不好还会影响附近旅客。
终于,叶佳希还是哀叹一声,只得任由着慕斐言待在房里,她轻轻关上门,走至慕斐言身前,费力仰视着他将近185的身高。
此刻穿着酒店平底拖鞋的她,愣是比眼前长身玉立的男人矮上了两个头不止。
把药放下,然后人可以走了。叶佳希眸光冷冽,凝着他手中提着的药物,口气掩不住的嫌恶。
她一点也不想与这个男人共处一室,这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尤其卑贱。
明明与慕斐言早无关系,他还是已有未婚妻的男人,叶佳希一点儿也不希望与他牵扯上太多关系。
你自己也不方便上药,况且你头上的伤也是拜我所赐,我当然要等着你将药上完了,或是亲自为你上完药才会离开。慕斐言沉吟一会,便径直走至叶佳希的雪白大床,将药放置在空调被上,坐下静静凝视着她。
你难不成还想着帮我上药不成?叶佳希想也不想便出声嘲讽,若是慕斐言真开口说是的话,她想她会立即将这个男人赶出房外。
好在慕斐言也算识相,凝着叶佳希那带着威胁的眸子,他似是能够瞧见她眸底深处的抗拒,便知道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为她上药。
你自己上吧,我在一旁看着就好。清晰炸响在静谧房中的男声透着一股不容置喙。
叶佳希先是与他僵持一会,而后才无奈的来到床边,拿起床上云南喷雾,来到梳妆镜前坐下,拿起喷雾,对着那猩红的伤口便是一喷。
‘嘶’一阵刺痛从伤处传来,痛的叶佳希不禁哼出声。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还不等叶佳希开口抱怨,反倒是一旁的慕斐言先是呵斥出声。
他最见不得叶佳希受到伤害,即便是她自己不小心也不行。
叶佳希反唇相讥,眸带怨怼,讥讽道:慕总也不想想这是谁惹得好事。若不是他一时失神险些出事,自己又怎么会脑袋上顶着这一处伤口。
慕斐言当即噤声,只得安静坐在床上,眸带心疼,斜凝着那安静坐在梳妆镜前,蹙眉正小心翼翼上着药的人儿。
‘嘀嗒嘀嗒’墙上的古老钟表传来秒针转动的声响,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叶佳希总算是停下来,将用完过后的伤药放置在桌案上。
慕斐言凝着她,扯出一抹笑道:好了?
明知故问!
叶佳希当即脑海便闪现这样一个词汇,她朝着那坐在床榻上的男人翻了一个白眼,轻嘲道:你看不见吗?
说完,她便将药重新塞回袋中,递给慕斐言,直接便下了逐客令,我上完了,你也看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吧。与慕斐言共处一室,她心里终究是感到有些不安。
慕斐言凝着她凛然决绝的模样,心下一颤,一时间不为所动。
而叶佳希见他如此,不由得皱了皱眉,再次驱逐道:难道慕总是舍不得离开不成?她故作讥讽,希望慕斐言还能够存在一丝作为VC集团慕总的脸面,受不住她的冷嘲热讽,即可离去。
是,我舍不得。
他沉稳而凛冽的声音炸响在叶佳希的耳畔,令叶佳希又是浑身一怔。
是的,怎么也想不到慕斐言竟是会这样一句话。
该说他恬不知耻,还是他实在是执着。
若是换成五年前,叶佳希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一向冷漠薄情的男人会如此待她。
当年,自己苦苦追在他身后,为他喜为他忧,为他肝肠寸断……
可到头来换回的却是她冷漠而不屑一顾的眼神,以及那一张冰冷的文件。
慕斐言,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还想在我身上拿走什么?叶佳希紧握着粉拳,冲着他便是一声低吼。
难道他给自己带来的伤害还不够多吗?难道自己为他所留下的眼泪还不够多吗?他凭什么如此理所当然。
一句舍不得,就想着将当年带给她的伤害一笔勾销?就想着让自己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他不是一向厌恶自己厌恶到了极致,一向对自己的付出不屑一顾吗?既是如此,那如今为何还要苦苦纠缠。
佳希,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如今我真的很想弥补,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对你好可以吗?黑曜石般的双眸闪烁着执着眸光,他无比自信,只要叶佳希愿意回到他的身边,他一定会加倍对她好。
慕斐言,你该知道,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去了。她低着头,唇边溢出的去却是无比残忍的言语。
正如她所说,她与慕斐言之间,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
且不说她根本不信任慕斐言的片面之词,即便是相信,他如今的身边已有了唐诗,唐诗如今可是堂堂市长千金,自己哪有资本与她相斗。
她了解唐诗,那个女人对于想要得到的东西,即便是不得手段,。也要将其牢牢掌握在手上,如若得不到便将其毁灭,一向是唐诗的作风。
如若叶佳希公然站在慕斐言的身侧,便也就成了叶佳希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倒是无所谓,她并不惧怕唐诗,她只是不希望伤害到她身边的人,比如缇娜、sira以及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盼头--真真。
以唐诗的性子一旦疯狂起来,定是会伤害她身边重要的人。
更何况,对于慕斐言早已心死。
怎么不可能,你到底顾忌什么?慕斐言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明明,眼前的女人同样是对他有情的,可她为什么就是不愿争取一下?
慕总,你早已有了未婚妻,我们是不可能的。叶佳希早一次重声这一事实。
未婚妻,又是未婚妻--
难道在她眼里,自己对她的在乎早已是一文不值?
她怎会如此残忍,将自己的真心踩在脚下践踏。
一向自视甚高的慕斐言怎能够忍受叶佳希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怒了,彻底愤怒。
原本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他迈步上前,黑曜石般的瞳眸渗着凛冽眸光,一双眸子紧紧绞着叶佳希,看着她眸底缓缓染上惊恐。
倏然,他伸出精装的双臂,紧紧扣着面前人儿那削弱的香肩。
叶佳希当即便是一怔,凝着他精致镌刻的俊颜一阵失神。
慕斐言倾身,将薄唇印在那微微轻启的红唇上,努力吸允着她唇中的每一处芳香。
感受着他的舌头在口腔来回吸允,叶佳希缓过神后,便咬紧牙关,拼命挣扎着。
想要嘶吼,却是不敢轻易开口,因为如若轻易开口,这个男人定是会趁机将舌头深入她的唇腔。
慕斐言见她挣扎,当即又是一怒,揽着她的腰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突然间的凌空,让叶佳希也很是不适,她傻傻凝视着他,清晰瞧见眼前男人吻得忘情的脸。
放开--
她拼命挣扎着,却无奈男人与女人之间力气的差距,实在是无法挣脱眼前的男人。
感受到腰臀轻触在柔软,似是棉被上,身前,男子精装的身体覆上,竟是让她难以喘过气来。
他,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不成他……
叶佳希当即心下便是一震,满满的惊恐自内心蔓延开来,她不得已松开紧闭的牙关。
慕斐言登时便是一阵心花怒放,下意识便以为叶佳希是允许了他略微失礼的举动。
不想下一秒,炸响而他耳际的声音却是让他浑身一颤,最终停下了所有的温柔攻势。
唐诗,她还在容市等着你。叶佳希无法,只得是颤抖着声音在他耳际说道。
她记得,与他初见不过多久之时,他也曾对她做出过无礼的举动,而当时,她便也是换出唐诗的名字这个男人才停止了一切的攻势,或许如今也可以利用同样的方法来制止这个男人无礼的举动。
见慕斐言仅仅是身躯一滞,凉薄的唇却依然未曾从她唇上移开。
感受着他长卷的舌头扫荡者她唇腔每一处。
却可笑的是,她并不感到丝毫厌恶,甚至,如若不是叶佳希拼命在心里提醒着自己慕斐言当年对自己所为的残忍和薄情,叶佳希甚至于会沉沦在他的拥吻中。
呵,何其可笑?
一个伤害自己至深的男人,一个在自己父母双亡之后逼迫着自己离婚的男人,她叶佳希竟是还有所留恋,这不是犯贱又是什么?
叶佳希甚至于想咬破舌头,用鲜血和伤痛来警示自己,当年这个男人对自己所造成的一切伤害。
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却又被她否定,凭什么,这个男人所犯下的错却需要自己用鲜血来偿还,如今他便是近在咫尺,为何自己不能够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刻骨铭心的印记。
那藏匿于黑暗之中的杏眸蓦地惊现一道凶光,她恶狠狠凝着身上的男人,紧咬着的牙关再一次松开,狠狠咬着他在自己唇腔内肆意游走的舌头。
刹那,她似是尝到了散发着铁锈的献血滋味,一想到这是这个男人的鲜血,叶佳希便觉着心下一阵畅快。
慕斐言最终是停下一切动作,撑着身子,俯视着身下不规矩的女人,上一秒,她还残忍得咬破了自己的唇舌,可这一秒,慕斐言却依然难以对她产生半点恨意。
叶佳希凝着她,竟是飒然扬唇发笑,凝着慕斐言的眸子带着一丝嘲讽。
而慕斐言瞧着她发笑的模样心下登时一痛。
慕总,你就不怕我将你今晚上对我所干之事告诉你亲爱的未婚妻吗?特别是说到‘未婚妻’时,叶佳希能够感到自己发出的声音从紧闭的牙缝溢出。
果不其然,慕斐言登时便冷沉着脸,他凛冽着眼,一双眸子闪烁着冷冽眸光,直直绞着她,眸底酝酿着腥风血雨。
良久,那紧抿的薄唇才微微轻启,薄凉的声音从中溢出,你就是要这般激怒我是吧?
他看着这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