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斐言躺在沙发上,深情的望着那个蜷缩的女人,二人没有丝毫的语言。
慕斐言望着幽暗的天花板,昔日的琐碎,历历在目。
而在床榻之上的女人,也在这一刻跟慕斐言有了交集。
慕叶两家门当户对,他们则是当时容市看好的金童玉女。
慕斐言则对那个上杆子喜欢自己的叶佳希,没有丝毫的感觉,只是觉得好玩,肆意的践踏着叶佳希。
而叶佳希则不然,她反而觉得慕斐言对她有很强的吸引力。
依稀记得如愿的叶佳希,身穿着婚纱,坐在卧室里,望着面前的镜子,镜子里,俊美的五官,让叶佳希,兴奋不已。
二十年的相守,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了吧。叶佳希嗫了嗫嘴唇,嘴角漾起一丝弧度。
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她爱慕的男人。
嘭……
在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的时候,婚房的门被重重的推开了。
叶佳希望着勃然的慕斐言,并没有知道他的意思,只是冲上去,做着她的本分。
好美的一张脸,好丑的一颗心。岂料,叶佳希尖俏的下巴,被慕斐言禁锢着。
叶佳希哪里知道,慕斐言深爱的女人,凭空失踪在容市,他一厢情愿的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跟叶佳希脱不了关系。
放开,你把我弄疼了……瘦弱的女人,拼命的挣扎着,俊美的脸庞,早已留下殷红的痕迹。
放开?要不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恨不得抽你的筋,扒你的皮,你这个贱人,上杆子倒贴的贱人。慕斐言一把扔下那个他认为是单纯商业联姻的女人,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
慕斐言决绝的欺辱着那个深爱他的女人,被揉碎的貌合神离的婚纱照,也早已摔在了地上。
嗤……玻璃的碎片,划破了叶佳希的手,血汩汩的流出,钻心的疼痛,让叶佳希不觉间流泪。
盛气凌人的慕斐言,厌恶的看着叶佳希,紧蹙的眉头,让他不愿再待下来,旋即警告了叶佳希,便扬长而去。
而这痴爱的女人,却没有明白慕斐言的深意,只是一味的隐忍,宛若一个家仆,伺候至高无上的主子。
爱总是越付出越不甘心。
躺在床上的叶佳希摇了摇头,不知道离婚的前一天,她从哪来的勇气。
既然我们已经离婚了,那就好聚好散吧。叶佳希不再挽留那个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好。慕斐言冷言望着叶佳希,只要能赶她走,他和唐诗才有可能。
慕斐言走到叶佳希的跟前,没有丝毫的防备,一饮而尽。
而叶佳希也借着难得的机会,一再的劝着慕斐言喝醉。
你没事吧。叶佳希试图唤醒那醉意浓的男人。
眼见计划成功,叶佳希如约实现着她梦寐以求的事,妄图借着男女的温存,来维系着二人的婚姻。
却不料,在喃喃呓语里,她听到的还是唐诗的名字,在慕斐言醒来之时,却依旧那么阴冷决绝。
毫不留情的用一纸离婚书将她赶出慕家。
固执的女人,鲜少留下的泪水,汩汩的流出,那是屈辱,是悔恨。
唉……叶佳希轻声叹息着,她能够感觉到慕斐言的翻身。
慌忙闭上了眼睛,逃避着月色下,跟慕斐言的对视。
--叶佳希啊,叶佳希。你究竟为了什么?
叶佳希辗转反侧,躺在床上,不知所以。
对面沙发上的男人,依旧默默的守候着。
一个月。叶佳希冷哼着,他也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了。
若不是他,她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虽说法国,是一个开化的城市,没有对她冷嘲热讽。但每每,想到在容市的一切,让她痛不欲生。
痴心相对,却换来狠心抛弃,家破人亡,背井离乡。
叶佳希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五年前的点滴,历历在目,宛若发生在昨天一般。
沙发上的男人,不知是否熟睡,只是偶尔翻转着身子。
从回到容市的那一刻起,叶佳希惧怕见到慕斐言,然而阴差阳错,她不得不浑身带满了刺,去见那个让她由爱生恨的男人。
一个月,笑话。叶佳希起身瞥了眼沙发上的黑影,没有多余的蠕动,只是安静的躺着。
叶佳希摇了摇头,面对慕斐言的自信,她是没有丝毫的脾气。
20年,她自小暗恋了慕斐言二十年,一朝没落,那该是多深的恨意。
一个月就想补全残缺的心,他是不是也太异想天开了。
叶佳希苦笑着,脑海里飞转着,一个商人,为什么会这般的执着。
难道……叶佳希的心,咯噔一下,可是慕斐言没有提及儿子,会不会是自己多想了?
叶佳希把自己的头埋进两腿之间,借着余光,警觉的望着沙发上的男人。
儿子,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哪怕他没有了性命,她都不能让任何人抢走他,包括慕斐言。
忐忑不安的叶佳希,虽然成了设计师,可以肚子抚养自己的儿子。
可是比起慕斐言,她依旧是小打小闹罢了,若是慕斐言执意,怕是她也无力跟慕斐言抗衡。
警觉的叶佳希,心被彻底封存,包括上一秒,慕斐言跟着叶佳希的表白,都彻底的让叶佳希推翻。
VC集团的总裁,不可能做了赔本的买卖。
莫非?一丝邪恶的念头,登时涌现心头。
Aria查出她的身世,这元总跟慕斐言他们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叶佳希的脑海里,慕斐言、元总,还有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来回的回荡着,宛若梦魇。
在法国的日子里,每每做梦,一双血淋淋的手,在黑暗里摸索着,缠绕着她。
她觉得,父母的车祸,还有叶家的破产,是有人制造的阴谋。
一度,她也想过会不会是慕斐言,只有他对自己,包括叶家充满着敌意。
不,不。叶佳希拼命的闭着双眼,不愿相信她臆想的事实。
慕斐言也许为了保存VC集团在容市的垄断地位,私下暗下杀手。
不然,怎么一离婚,叶家就破产,父母就出车祸。
五年了,因为唐诗成了他遥不可及的梦,所以退而求其次。
叶佳希给慕斐言安排着合理桥段,所有的不幸、伤痛,在她脑海里,都是用阴谋堆积而成。
嘀嘀……
叶佳希起身拿起自己的手机,克制自己的抽泣,林曼。
嗯,好,我等你。叶佳希欣慰的挂断电话。
林曼能够主动联系自己,她也不枉从英国回来。
至于眼前的这个男人,那些伤痛,五年的时光,她已治愈的七七八八了。
这容市是她伤心地,也是她完成她使命的地方。
叶佳希咽了咽口水,打开灯,却见沙发上慕斐言,正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
无所谓慕斐言什么意思了,她要做的就是查清楚父母的死因,查出叶家破产的原因,还有保护自己的儿子。
叶佳希收起了心里的忐忑,依旧是冷漠的模样,从床上下来,走到慕斐言的面前。
房卡。叶佳希双臂环抱,眼神漠然。
什么?慕斐言翻身起来,知道叶佳希战战兢兢的躺在床上,没有入睡。
他清楚,叶佳希对自己充满了恐惧,可是没有必要是这样的状况,难道她还不信自己吗?
房卡。叶佳希重复道。
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吗?慕斐言询问着。
叶佳希这般的行为,明显是在逃避。
那些不重要,如果慕总不同意,那我也只有选择离开了。叶佳希懒得跟慕斐言多说一句话,自顾自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佳希。慕斐言起身拉着叶佳希的胳膊,却被叶佳希冷冽的双眸注视的,快速的放开。
是因为他吗?慕斐言望着叶佳希手里的手机,接了电话的女人,竟然驱赶着自己,难道说自己真的令他那么讨厌吗?
她?叶佳希纳罕的望着慕斐言。
苏佩文。
哼。叶佳希苦笑着,我想跟慕总你没关系吧,这是我的私事。
叶佳希懒得跟慕斐言解释那么多,只是想着让慕斐言快点离开自己的视线,她不想让林曼看到,她跟慕斐言有丝毫的瓜葛。
我……慕斐言看出就算自己再多说下去,叶佳希对自己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无奈的慕斐言只得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带着疑惑,带着醋意离开叶佳希的房间。
抱歉,慕总。叶佳希无奈的耸耸肩,将欲言又止的慕斐言阻隔在房间之外。
慕斐言失落的站在门外,心里莫名的怅然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让他捉摸不透,究竟是谁破坏了他们和谐共处的时刻?
落寞,让慕斐言随手将西装搭在肩上,一手插在口袋里,落寞的离开了叶佳希的房间。
感情啊,二十年换不来自己的关怀,却在失去的一瞬,方才明白,对方早已进入自己的心里。也许就像俗话说的那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不得已,慕斐言只得是回到自己的房间。
终于摆脱了梦魇般的慕斐言,叶佳希走到洗手间,整理着自己的倦容。
林曼愿意跟自己谈心,她一定要想办法,一定不能失去这个朋友。
叶佳希思忖着,该怎么解释着,她们之间的误会。
时钟滴答滴答的响着,叶佳希看了一下胳膊上的手表,指针指在凌晨三点。
怕是林曼也该到了。叶佳希回身收拾房间的狼藉,又给林曼准备了茶水,而后端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林曼的到来。
窗外的夜更加的深了,月亮也消失了踪迹,躲在云层里。
叶佳希忐忑不安的揉捏着自己的双腿,从没有这样的不安过。
她不知道苏佩文和林曼之间发生了什么,苏佩文跟林曼说清楚了没,他们是不是和好如初,她都不知道。
叶佳希看了看手表,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对她却宛若一个世纪。
起身想要跟苏佩文联络,了解现在的情况,却害怕,又把好不容易争取的机会付诸东流。
一定要保佑他们,拜托拜托。叶佳希双手合十,不住的祈祷着。
恰好此时,桌案上的手机再一次传来熟悉的铃声,叶佳希莫名惊喜,连忙拿起桌案上的手机,划过接听键,放置在耳畔聆听着。
喂,是林曼吗?尽管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林曼的名字,但叶佳希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
是我佳希……天太晚了,我不敢过去,你能够和慕总过来我这儿吗?
叶佳希登时一怔,慕斐言?可,刚刚她才将那个可恶的男人赶了出去。
但,林曼的要求,她无法拒绝。
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叶佳希先是一阵忐忑,紧接着便快速推门而出,然而这一推门,映入眼帘,竟是令她惊愕一幕。
那满身疲倦的男人,此刻正靠在墙上,垂着头,似是睡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可别告诉她,这个男人丢了房卡?
当然,她深知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便只有一个解释,他是刻意留下,狼狈躺在门口,等着她。
一时间,叶佳希又是觉得迷茫。
这个可恶的男人,究竟为何要这样一次次踏足她的世界?
他还想要拿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