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揽?不是你的机器人小弟吗?”
陈越对于李子星的形容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对,是他,其实之前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凌揽对于人类的情感会不会太丰富了?不管是对于他父母的心情,还是对于……嗯……我的心意,都是远远超出现在一线机器人的情绪水平的,但是就他的型号来说,完全不应该啊。”
电话那头的李子星沉默了许久,“你觉得凌揽是那个设计师的初阶段作品?”
“嗯,也说不好,所以我想拜托你先去查一查,如果有需要凌揽帮助的地方,你直接去找他就行,我跟他打个招呼。”
“没问题。”
要解开毕恒的秘密,待在剧组的自己根本无计可施,只能充分利用李子星了,陈越叹了口气,默默在心里“忏悔”,想着回去以后一定要请李子星吃顿火锅好好犒劳他。
随着宁颂事件的过去,剧组的生活又渐渐恢复了忙碌而单调的日常。陈越摇了摇头,看了看远处的密密麻麻的人影,觉得自己想的“单调”这个词非常不符合现在的情况。
“越越姐!”
毕恒的小助理摇曳着腰肢向陈越奔过来,陈越不着痕迹地微微偏移了他的目标方向。
“哎呀!越越姐!我要去给毕恒哥买饭,这打伞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小助理边说边把一个硕大的黑伞塞到了陈越手上。
陈越握紧的那一刹那感觉手里一沉,故意阴森森地露出小白牙嗞了小助理一声,然后反问他,“给毕恒买饭?!”
“那别人机器人也有吃饭的权利不是,咱不能产生这种机人歧视,要保护他们敏感的心灵。”小助理说完还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陈越的手,趁着陈越没抽他,脚底抹油立马跑了,边跑边挥手示意陈越快过去。
陈越叹了一口气,怏怏地站起身来,拖着大黑伞就找着娄异的助理身边一站。兴许是陈越从没干过他们这些活,到了剧组以后总是跟个大爷似的在旁边看着,她真的工作的时候又是在房车一类密闭的空间里,他们也都看不着,这一下纷纷侧头过来抛出好奇的眼神。
“越越姐,你怎么也来了呀?”陈越对着大家探究的目光视而不见,所以大家就怂恿着娄异的助理直接开口问了。
陈越朝他看了一眼,一脸不行吗?有问题吗?把人家小男孩吓的,自己哆哆嗦嗦地自问自答:“啊,是那些代拍太猖狂了对吧?现在毕恒哥和娄异哥身边真的是一刻都离不开人。”
陈越顺着小男生的话往拍摄现场不远处的小树林望去,隔着个好几百米,相机后面的人倒是看不清楚,就只能看见点连成线的白光不断地闪着,盯着久了,陈越忍不住眯了眯眼撇过头去。
“虽说吧,他们站在那也不吵,但是这么多人往那一杵,想无视也无视不了啊,而且这戏还没上,他们的照片、录像往外一流,大家该看的也都看完了。”娄异的小助理在陈越旁边碎碎念道。
“啪!还有完没完啊!”华生兰那一吼,剧组立刻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里,不过不远处的代拍同志们倒是完全无视华生兰汹涌的怒气,继续“尽职尽责”地工作着,陈越远远看着华生兰的状态,感觉他下一秒就要被这一群小姑娘们气得梗过去了。
“导演导演……我真的该说的都说了,也不能对一群小姑娘怎么着是不……”副导演巴巴地跟着华生兰的脚步离开了拍摄现场,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陈越就听见这么可怜兮兮的一句。
“唉,越越姐,快!”
陈越的心思还跟着华生兰导演他们,身边的小助理立刻拉了拉她,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生各个明星的助理们都已经驾轻就熟地撑开了巨大的黑伞,走到了自家老板的面前,迅速遮住了他们暴露在代拍镜头前的表情和妆容。
陈越后知后觉地撑开了自己的伞,等她走到毕恒面前的时候,毕恒立刻接过了她稍稍有点吃力握住的伞柄,轻声示意,“我自己来就好,你跟着我走。”
陈越被毕恒一起笼罩在黑色的大伞里面,在随着黑伞转身的一瞬间正巧也看见了娄异从伞里投来的目光,两人的视线短暂地交汇到了一起,随即又被黑伞阻断,让陈越的心没来由地酸楚了一下。
“你是打算这样来报复我吗?”
“嗯?”陈越被毕恒的话拉回现实,却没懂他的意思。
“除了每日例行监测,完全不跟我说话,跟我保持着距离,如果今天我不故意支开助理,你是不是打算维持着前几天的状态直到这部戏结束?或者是直到你能完成和我的交易?”
……陈越看着忿忿的毕恒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轻笑一声,“所以你就让别人去给你买饭?”
“怎……怎么了?!”
“机器人也有吃饭的权利。”陈越抢在毕恒前面说了。
毕恒被堵这么一句,自己也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别扭地把脸转了过去。
说实话,陈越并没有生毕恒的气,甚至更多的时候都远远地望着他,在思考怎么撬开他的嘴,大概是过于集中这件事了,自己也没注意自己这段时间根本就没跟毕恒多说过一句闲话。
“那你要不要直接告诉我当天发生了什么?”陈越随手拿起身边一件衣服扔过去,引起毕恒的注意力看回自己。
“喂!”毕恒一把接住衣服。
“接得还挺帅的。”陈越完全没理毕恒抓狂的语气,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想太多了,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呵,而且说实话就算我帮你解开了你的秘密,你也不会告诉我吧。”
毕恒抿了抿嘴,好长时间没回答陈越,等陈越都要走出房车的时候,毕恒在呐呐地开口,“我会的。”
陈越闻言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就走出去了。不过走出去没几步,陈越的电话就响了,看到来电人的姓名,还没讲话,人先笑了三分。
“你这位大忙人,怎么想起来跟我联系了?”
“陈越你别打趣我了!娄异回来了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林深深,不是你说你脱粉了,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了吗?”
“我……我!”
“你?你什么你?”陈越边说边笑,想象着林深深羞红了脸却无力反驳的样子,“你回国了?”
“对,我刚回来就看见站子活了!”
“站子活了?”
“陈越,你不会不知道娄异和毕恒以前有个叫‘永不BE’的CP站子吧?”林深深的语气仿佛在鄙视一个远野古人。
“哦~”陈越的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个东西,不过模糊的很,毕竟这两位主人公都多少跟她有点感情纠葛,当时的她没注意这种趋势也是很正常的。
“最近突然有富婆在PO他们两个的照片,我才知道这两个人居然合作了?而且我还在一张照片里看到了你!你居然在现场都不告诉我!”
陈越默默调小了自己设备的声音,“PO他们两个的照片?”
“嗯,难道你在现场都没看到代拍吗?”
陈越想了想每天包围他们的照相机,以及一天的开始和结束都是面对的同样一批的脸,“嗯……看到了。”
“那你还想不到这些照片会被卖出来啊?娄异和毕恒这么多年不见关系还这么好吗?我看着都流泪了……当然,这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陈越思考了一下她看见的两个人,心里产生了一丝疑惑,难道是自己漏掉了什么剧情吗?
“陈越?你在听吗?能不能让我也去剧组啊?求求你了!越越姐!”
“不是,林深深,你不是娄异一个人的粉丝吗?”
“是倒是是啦,但是现在看到他们阔别多年重逢的友情,真的深深感到太绝美了!”
陈越的脑袋上出现了很多问号,“你来是可以来啦,不过来了也只能做毕恒的助理,不过你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啊?”
接下来林深深的话深深震撼了陈越,导致第二天陈越看毕恒和娄异的眼光都有些审视的意味,把他们两个人看毛了好几次。
“陈越到底在看什么啊?”娄异忍不住凑到毕恒身边问他。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他啊。”毕恒默默把娄异靠近的头推开。
“你不是她的老板吗?”娄异一把打掉毕恒的手。
然而这一幕在远处的代拍和陈越的眼里明显就变了一个意味,陈越终于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面孔,这两个人以前也会在休息期间这么亲昵的打打闹闹的吗?
等林深深拖着大包小包到剧组后,这令人发毛的目光,成功从陈越一个人升级到了陈越、林深深两个人,在这令人发毛的视线里,娄异和毕恒还真的越走越近了……
其实娄异看到林深深来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这么多年他见的老朋友很少,吴世在他受伤没多久后也退圈了,渐渐就不联系了,反而是在加入Moon以后发现林司是他的新同事,这之后和陈越、毕恒的重逢都不算太友好,他试探性地走到林深深身边的时候,对方立刻毫不犹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立马让娄异放下心来。
一旁的陈越忍不住有点失落,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回想起自己和娄异相逢的画面,两个人都充满了防备和责怪……
“你和毕恒的关系还是很好啊?”林深深笑着看了看娄异,又看了看毕恒。
他们两个人也随着林深深的话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立马扭头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不过经过宁颂的事件以后,两个人的关系确实比之前熟络了很多,娄异甚至会主动向毕恒打听陈越的情况,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代拍猖狂,他们也会因为同样的困扰互相交流心声,分享如何不被拍到的经验。
“就还好吧……”娄异解释道。
“只是还好吗?你们不是一休息就黏在一起打打闹闹吗?娄异你不是经常被毕恒逗到耳朵发红吗?上次毕恒还帮你把衬衣扎到裤子里!以前你们在节目里的时候,我完全不嗑你们这对的,甚至还很反对的,但是现在看你们分开了这么久,各自遇到了这么多困难和挑战,再次重逢的时候,彼此在对方面前还是年少的样子,我真的……为过去对你们的偏见,道歉!”
“嗑?”娄异和毕恒异口同声地发出了一个简单的疑问。
陈越在旁边听得老脸一红,扯了扯林深深,小声对她说:“在本尊面前说的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因为距离太近,陈越的悄悄话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跟在四个人面前公放没有差别。
“嗯……”娄异想了想,还是决定打断她们莫名其妙的热情,“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林深深回望娄异的眼神充斥着悲伤和不可思议,震慑的娄异都不敢接着讲了。
“我们不是一对啊。”毕恒倒是没被林深深的眼神打倒,接着娄异的话无情地说道。
陈越因为最近非常投入,忍不住发出了个“啊”的音调,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成功收获毕恒的白眼,林深深倒是没什么声音,只是阴沉沉地低着头沉默着……不过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散发出了另一种刺人的光芒——
“那你们要不要一起炒个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