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紧张。
但是让氛围突然紧张的娄异也很疑惑，这是……什么很厉害的问题吗？
“机器设备管理。”陈越回答道。
毕恒听到这个答案，眼神闪了闪，露出了一个赞许的微笑。
这在娄异理解起来就是……设备管理这种工作，大家为什么要是现在这个“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的氛围？
“那我走了。”
娄异还在那儿觉得这两个人诡异到了极点，却又突然看到说了要走的陈越回过身来，特意又跟自己说了一句“谢谢”。
“唉这点事！你这个人是不是被设定了‘一定要礼貌’程序！上次也是特地要回过头来打招呼！”
娄异大剌剌地一句话接一句话说着，秋天的阳光正好透过窗子晒到了他身上，衬着他整个人毛茸茸的，陈越难得觉得这么呱噪的人在面前自己也不会想逃，跟老是叨叨自己的隔壁大妈不同呢。
最后还是毕恒礼貌地堵住了娄异的嘴，提醒道还要去录视频，才让陈越顺利离开。
两个人确实是要录视频，那种跟观众们介绍自己的小视频，毕恒清唱了一首自己最喜欢的英文歌就迅速完成了工作，到娄异那里的时候，他还在认真讲述自己靠扔东西百发百中技能成了小学一霸的故事……
等娄异也录完自我介绍的小视频后，他们两个人就一起往上课的楼层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练习生，倒是有很多跟娄异打招呼的，不对，应该说都是娄异主动打招呼的，但是几乎没有一个人跟毕恒搭话……
“你干嘛都不跟别人打招呼？”
“那别人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
娄异被毕恒的反问堵得哑口无言，也是，毕恒是国内第一大娱乐公司HOPE的练习生，实力背景都摆在这儿，不被当成众矢之的也很难吧。
“你每天没事就挂在我身上，难道没有人对你说什么吗？”
“有啊，我哥常说让我别蹭你热度！”娄异显然无所谓，不过娄异的这位哥哥貌似也挺有趣的。
“你哥？”
“就是吴世啦！跟我同一个公司的那个练习生！”
毕恒想了想，记起了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如果自己不是机器人，大概就搜索不到这个叫吴世练习生的印象了吧，太寡淡了，这样对比下来，娄异倒真的很出挑了，虽然算不上很高，但明显也快1米8了，长相不是现在女孩子喜欢的精致面孔，但是气质非常特别，不笑的时候好像一个冷酷杀手，笑起来又是一大片阳光洒下来，少年气十足了，再加上这股一直向前冲的劲，毕恒几乎确定娄异能走到很后面，一定会被注意到的。
但这么明显是个人类，舞台会吃亏的吧，毕竟对手是我们这样不会出错的机器人。
“毕恒！想什么呢！想不起来吴世的脸就别硬想了！他都习惯了！什么年近半50还来追逐梦想，他想得很开了！”然后娄异又神秘兮兮地转过脸来对毕恒说：“但我！是冲着第一名去的！不会输给你的！”
对于小学鸡的挑战，毕恒表示不接受一定会被烦死。
迎来《100％偶像》第一期节目录制的时候，连陈越这种对外界情绪相当不敏感的人都能感觉出周遭紧张的气氛，工作人员们很紧张，十分怕出错点燃总导演的雷霆之怒，练习生们也很紧张，这关系到给观众们的第一印象，没有人会给你NG的机会。
陈越站在角落里，勉强能看到舞台的全貌，节目请来了国民度很高的女演员伊阳当主持人，正式的明星一出场连步伐都跟平常看到的练习生不一样，每一步都很坚定很有力，背挺的那么直，灯光突然打过来脸上也没有一丝慌张，只有从容镇定和美丽。
“第一次见到明星，看呆了？”陈馨馨小声对着陈越打趣道。
“嗯……好美。”陈越一点儿也不打算否认她的羡慕。
“你这种不关心娱乐圈的人肯定不知道，伊阳刚出道那会儿也就是个小女生，演戏有天分，但下了戏扔到娱乐圈，那就真的是平平无奇了。”
“可是她现在很美呀。”
“是啊，现在这种爱豆时代，你说你光会演戏有什么用，我当时跟节目，可看着她被欺负惨了，网上也是黑她的，后来想清楚了，突然再出现在大众视野前的时候，就是现在这样美貌与实力并重的样子了。”
陈越听懂了陈馨馨没说出口的意思，但心里对伊阳也没产生什么别的看法，她在台上努力站的那么直，一定废了很多力气让自己别垮下去吧，她现在发的光，得到的掌声，也一定是无数次深夜里失声痛哭的泪水换来的吧，很公平，别人只不过是付出有所回报而已。
练习生们的付出同样得到了回报，大家的初亮相都很顺利，陈越特别注意了寥寥几个认识的人的表现。
毕恒没有任何悬念地得到了第一期的第一名，舞蹈唱歌都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就连这一身的打扮都极其符合从大公司来的样子，一下子就不像陈越在台下看到的甚至称得上温文尔雅的他了，从发色到衣着都大写着张扬。
反而是娄异跟台下很像，只不过是穿着稍稍正式了些，该热情桑巴还是热情桑巴，不过舞确实跳得很好，给他的成绩是不是稍微低了一些，第一期是人太多，评委看着衣服和公司来打分的吗？可是娄异看起来还真是很高兴的样子呢。
陈越手上的其他几个机器人也几乎都在第一阶梯的水平，对于普通人，这还真是让人吃力的一场比赛啊。
第一期节目录制完毕，毕恒作为第一名进入了A等级班继续接下来的学习和训练，而娄异则进入了C等级班。
“唉快点跟上来啊。”毕恒一毛巾盖在娄异头上。
“好叻！大哥！”掀开毛巾的娄异毫无意外地露出了小学生的笑容。
毕恒看着依旧活力满满的娄异算是放心了，准备找陈越去接受定时检修，但他就该想到，跟娄异搭上了话，怎么可能这么一句就打发的掉他……
结果毕恒被娄异缠了一路，还碰上了准备去同一目的地的陈越。
“嗨！cool girl！”娄异对着陈越使劲挥手，感觉陈越要是不搭理他，他能把自己的手甩出去。
“Hi……”
“你这么晚还要工作吗？”娄异看了看表，都晚上10点了。
“你们今天表现的很棒。”漂亮岔开话题，娄异一定会上钩一定会上钩……
“是吗！你有看到？！”
听到娄异上钩的声音，陈越和毕恒忍不住同时笑出声来。
“怎么了？你们为什么笑？！骗我的是不是，陈越你只觉得毕恒一个人很好是不是！”
陈越边笑边摇头，“你也很好，而且C等级感觉给低了。”
“是吗！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你的夸奖很真诚！”
娄异的开心不加掩饰，陈越也因为娄异的反应受到鼓励一般的，话多了起来：“跳舞的你比话多的你帅很多！”
“是……吧？这话怎么听的怪怪的？”
陈越意外皮了一下，就赶紧跟娄异挥了挥手表示再见溜之大吉。
毕恒趁机捂住娄异的嘴巴，拉着他就是往宿舍走，“你别跟陈越较劲了，她都被你带幼稚了。”拖着娄异的毕恒回头看了看陈越走的方向，看来今晚她得加班，我得熬夜了，唉，我真的很享受每日待机的时间啊……
其实《100％偶像》正式播出后的反响是让陈越有一点儿吃惊的，练习生们的表演成了社交网络上的热门话题，连季洛都跟她说存点照片和签名让他赚外快，而且因为前期宣传就放出的“AI人类无差别选秀”口号，猜谁是机器人？谁是普通人？竟然也成了年轻人中最热的游戏，而且因为这股热度甚至产生了连锁效应，有粉丝为身份吵架的，毕竟现在的主流爱豆仍然是机器人，被怀疑成普通人好像就一下子低人一等；还有爆料的，这家表姐那家表哥谁学妹统统都冒出来了。
陈越没心思看那些八卦，倒是刷了刷练习生的表演，先刷到了毕恒，默默看完，又刷到了娄异，这一次因为镜头注意到了他轻轻用手指擦过嘴边的小动作，刚觉得撩人却又想到平日里咋咋呼呼的他，笑着截了个图，得当面嘲笑他！
但是仅仅两天后，这种让所有人的满意的状况因为一个消息崩解了，一小份人类练习生的名单被流传出来，来自于一份号称节目组内部的爆料……更重要的是这份名单是真实的！
导演组突然通知全体工作人员开会的时候，陈越还在洗头，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往会议室赶的时候，陈越还误会是选秀节目播出成绩很好要马上庆功，结果等到大家都到齐，把会议室的门一关，总导演立马就把手里的一摞纸往桌上一摔，几乎咆哮道——
为什么有人类练习生的名单出现在网上了？！是谁泄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