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做卫生,整理衣帽间……几天的盘剥下来,苏晓月再也没有力气想东想西了,每天唯一期待的事就是安子皓又别整出什么幺蛾子。
会有人故意把衣帽间打乱了,然后命令免费劳动力去整理的吗?
会有人在刚刚做完清洁的地方刻意留下几个脏印子,然后鸡蛋里挑石头说重新打扫的吗?
会有人说每顿四菜一汤两个人不够吃,所以强行要求免费劳动力加菜的吗?
讨厌吧?匪夷所思吧?
可这就是苏晓月每天亲身经历的“厄运”。
还好还好,这样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因为……马上就是大年三十了。
苏晓月筋骨酸软地趴在床上,面带微笑去见了周公,梦中已经在欢呼鼓舞准备迎接第二天胜利的曙光了。
熬油似的,日子终于熬到了大年三十。
这一天,天气难得的好。
空荡荡的房子也热闹了起来,为了准备团年饭以及做其它的准备,安子皓终于把之前的为他服务的一部分保姆叫了回来。
大清早的,苏晓月就被一双魔爪从温暖的被窝里给拎了起来。
“这样的日子,你也好意思赖床?”始作俑者安子皓很不认同地瞪着她。
苏晓月很愤怒,她不是懒惰,而是劳动力被剥削过度累的好不好。
不过,家里临时回来了一大群仆从,她也就水涨船高,在这大好日子里,来了一次翻身农奴把歌唱,享受了一把饭来张口的特权。
迷迷糊糊的被安子皓半拖着下楼,苏晓月睡意未消。
直到……
“先生早!夫人早!”
一排仆从整齐地站着,齐声问候。
五雷轰顶一般,前一秒还是霜打的苏晓月,下一秒惊得差点儿跳了起来。
这些人怕是有什么误会?
苏晓月目光挨个扫过那些个保姆,只见他们个个穿得喜庆,脸色红润有光,精明得很,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呢?
安子皓却置若罔闻一般,摆出上位者的威势,一挥手直接让他们去忙了。
本着过节不想堵心的事的原则,苏晓月决定直接忽略这个错误的插曲好了。她左看看右看看,只见房子里外都焕然一新,各处都添上了一些鲜红的、喜庆的小玩意儿。
还真是赏心悦目!
她拿着一串只有糯米团子那样大小的火红灯笼爱不释手。
保姆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却几乎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她心里更乐乎了,人手够多,她就得解放。
然而,好事多磨,有人就是不想放过她。
“我看有人是想浑水摸鱼,消极怠工啊。”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安子皓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
苏晓月放下手里的小灯笼,转身眉眼弯弯地笑,语态分外平和地问道:“请问您又有什么吩咐呢?洗衣?做饭?打扫房间?”
安子皓慢悠悠地品一口咖啡,然后放下,小弧度摇摇头道:“这个咖啡是谁煮的,不好。”
前两天,有位“资本家”说过,做事靠自觉。
当时,苏晓月忍受不了该“资本家”那一副傲慢又颐指气使的做派,直接闹了大罢工,结果就是那天半夜,她的床上多了一个人,一个怎么赶也赶不走的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被迫着乖觉了。
所以,此时此刻她才会在某人还没明着要求什么的时候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端起刚刚被他嫌弃过的那一杯咖啡,笑眯眯道:“您放心,我马上给您煮一杯新的来,保证符合您的口味。”
“嗯,去吧。”某资本家十分愉快地挥挥手。
走到茶水间门口,一个很有职业素养的地上前询问苏晓月是否需要帮忙,苏晓月赶紧摆了摆手,道:“谢谢,不用,有的人鼻子跟狗似的,是谁煮的不是谁煮的,他光靠闻闻就能知道了。”
她神色很复杂地退了出去。
……
“您的咖啡好了。”苏晓月双手端着热腾腾的咖啡,恭敬有礼地递给安子皓。
安子皓接过闻了闻,奖励道:“不错,有进步,看来技术要提高,就是要多练练。”
“您过誉了。”她可是很谦虚的。
“不知道怎么,好像肩膀有点酸。”安子皓抖了抖一侧肩膀。
苏晓月的笑垮了一丢丢,还好及时稳住了,她绕到沙发背后,说:“我给您揉揉就好了。”说着,立马就动起手来。
安子皓把用来查阅文件的电脑放到一边,安安心心品起咖啡,享受着免费按摩,日子美滋滋。
……
厨房里。
有两个刚从客厅经过进来的凑在一起咬耳朵,一个说:“看样子,先生和夫人好像很喜欢玩角色扮演的游戏。”
另一个点点头,应和道:“我看也是,好像还玩得很开心呢!”
这时,另一个年纪较大的保姆出现在她们身后,厉声道:“手头的事儿忙完了,就有功夫在这儿说闲话?”
见状,那两个保姆就像被从中间切开的瓜,顿时低着头就向两边散去。
……
夜幕降下。
整幢别墅灯火通明,年夜饭也已经摆好。
安子皓还算是个良知未泯的资本家,得知万事俱备,也就很开明地准备放那些保姆各回各家团聚去了。
保姆离开之前,他将一摞红包塞给苏晓月。
苏晓月惊喜万分,仿佛是看见天上下了馅饼雨,“这些都是给我的?”目光炯炯有神。
安子皓很是牵强地扯了扯嘴角,轻轻推了她一把,“去给她们。”指着不远处的保姆。
她就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嘛!
郁闷地分发完了红包,送走了那些忙了一天的保姆,苏晓月终于有气无力地踱回了客厅,径直走到安子皓跟前,伸手,理直气壮:“我也勤勤勉勉地工作了一天,凭什么要在红包上对我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