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鄙夷地瞪着她:“被你老公打伤的人不住院一个月都好不了,你还想让你老公免于拘留?怎么可能呢!我们都是按法律规则办事的!这事儿还得看伤者后面要怎么办呢,如果要起诉,你老公要服刑也说不定!”
曲筝很自责地揉了揉淌眼泪的眼睛,“都是我不好,展榕这几天因为照顾我和孩子,几乎没怎么睡觉,而且他已经连续两天没合眼了,就是因为这样才情绪出现问题的,一定是这样的……我不该让他那么累的……”
“别着急,别急着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事情可以解决的。我们先去派出所看展榕。”钟歆瑶拉过曲筝的手,给她传递稳定的力量。
曲筝总算点点头。大家一起前往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警务人员带他们来到一个小房间,此时,齐展榕刚刚被问完话,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非常消沉,没精打采。他的眼神毫无生气,身体也像是被放光气体的乞求,无力支撑,萎靡不振地靠在椅背,整个人仿佛被一层透明的黑云笼罩,充满了压抑的气息。
“展榕!”曲筝叫他。
阎希夜、钟歆瑶和她一起走向齐展榕,齐展榕慢吞吞地转过头看看他们,但是反应不大,十分淡漠。
“展榕,你别担心,医院那边有人处理,阎少刚刚还帮忙出面调解,如果他们愿意私了,我们赔他们钱就行。苏名扬在手术室那边观察着,等那个人手术成功他会打电话告诉我们。”
齐展榕木讷僵硬地努力点了一下头,微微发出声音:“我不想说话,我现在很累,很想睡觉。你们都走吧。”
阎希夜严厉地站到他身边,定睛打量他一翻,也觉得哪里不对劲,指责道:“一句很累,就把大家打发了?”
“还要怎么样?”齐展榕连看他都没力气看他,状态糟糕透了,他垂丧着头,闭上了眼睛。
阎希夜继续说:“我可以立刻把你保释出去,你得去医院认真和那家人道歉。我们尽快把这件事情了结,你继续陪护曲筝。”
“不用你帮忙,很多人都可以保释我,但是我现在不想动。”
他就那么仰靠着椅子,闭上眼睛,不顾大家的担忧和着急,只想睡觉。
曲筝想让他说点什么,但是他不理会。
大家站了一会儿,见他不给反应,就决定暂时离开,曲筝打算回家去给齐展榕拿来一些在拘留期间能用的东西。
可是,就在他们走出派出所没多远,刚刚上了阎希夜的轿车时,一个警务人员跑出来大叫:“齐展榕割腕了!”
大家脑子翁地一下,错愕地看着那个警员,觉得是不是搞错了,齐展榕刚刚看起来极度疲惫,说要睡觉,他们才走出来,怎么就可能割腕?
“快点,你们愣着干嘛?马上送进医院吧!”
于是大家急慌慌回到派出所的那个房间,就见齐展榕被两个男警察用力按在凳子上,他的左手腕流着大量鲜血,警察说:“这家伙在身上藏了一个刀片,趁人不被竟然自杀!”
曲筝吓坏了,扑倒齐展榕身上,“展榕,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怎么可以割腕?怎么会这样啊?”
她拉起齐展榕的手臂,更震惊地发现,他的手腕上竟然不只有一条被割破留下的疤痕,一道一道的触目惊心,有的疤痕才刚刚结痂。
钟歆瑶和阎希夜也都惊呆了,齐展榕怎么会如此自虐,自己割伤自己。
他们赶紧扶住齐展榕,送到医院去抢救。
因为抢救及时,齐展榕没有大碍,手腕包扎后,他在曲筝的病房睡得很沉。
阎希夜通过关系把齐展榕弄出来了,他暂时不用被拘留。
苏名扬把守在病床边的曲筝叫了出去,小声谈话好久。
根据他行医多年的阅历和经验,他对齐展榕的情况很担心,非常仔细地和曲筝聊了这段期间齐展榕的异常表现,乃至从他们结婚之前一段时间的表现,结婚后的反常的具体情况都是怎样的。
钟歆瑶走到门口,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突然苏名扬很严肃地对曲筝她们说:“曲筝说的这一年来的齐展榕的变化我已经详细了解,而且这些日子我也时刻在这边观察他的状态。如果我没估计错,展榕可能得了心境障碍,等他醒过来,应该去精神科看一看。”
“精神科?”曲筝愕然,“名扬,是不是说错了?”
“没错,是精神科,而且要让很有经验的医生给他检查判断。”
“展榕是不是出了心理问题,应该看心理医生才对吧?”
“都看看吧。”苏名扬抿了抿唇瓣,“等他醒过来,我带他去见一个大夫。”
苏名扬这番话,让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
曲筝回到屋里,片刻不移地坐在床边,怔怔地望着齐展榕苍白憔悴的脸,十分难过。
“苏名扬说的那么严重,难道展榕病了吗?”
“别怕,如果他病了,相信医生也会治好他。”钟歆瑶安慰她,“我过去也有过精神问题,现在不是好好的。不要吓唬自己,可能展榕只是一段期间的情绪不稳定。”
“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我不会离婚了,我要陪着他。”曲筝心疼不已。
齐展榕醒过来之后已经是晚上,但他醒来之后就很僵硬,依然非常漠然,非常疲惫,睁开眼睛没多久,就继续睡觉,大家和他说话他都不想理睬。就说了一句,“我没力气,你们别烦我。”
大家不敢烦她,这个时间段医生也下班了,所以,苏名扬把带他看及精神科医生的时间约到明天。
钟歆瑶和阎希夜回家了。
曲筝和保姆留在医院,陪伴齐展榕。曲筝在旁边的另一张床上睡着了。
等次日一早她忽然被保姆的叫声惊醒!
“齐少爷,你不要跳啊!您冷静一下!少奶奶,你快醒醒,齐少爷要跳楼啊!”
曲筝猛地坐起身,惊讶地看到齐展榕已经爬上了病房的窗台,窗子大开,他情绪不稳地要跳下去,而保护死命抱着他的腰部拼命拖住他不顾一切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