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希夜点点头,用力挠了挠头发。
小女孩示意他躺下,他不明所以地躺在床上,错愕地见小女孩伸手扒开他乌黑的头发,很认真地好像在找什么,很快,小女孩从他头上抓到了虱子,黑色的小小的虫子。
“天昼叔叔,你生虱子了,不对……你应该是被我们传染了……”
这里的人洗澡不方便,身上很脏,很多人都长了虱子。
阎希夜很惊讶,他没见过虱子,让梨花抓住虱子给他看,那是一种很小很小的虫子,虱子?这就是虱子?他竟然笑了笑。
“叔叔。你笑什么?”女孩问。
阎希夜在纸上写:“我从来没见过虱子,我应该是第一次生虱子。”
“我帮你挤虱子。”小女孩用她的小手挤死小虱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阎希夜从来没生过虱子,如果不是造化弄人进了救助站,可能这辈子都与这种生物无缘。
第二天,那个用刀片自杀的老男人被送回来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因为没有钱住院付不起治疗费用,就被马上带回救助站。
现在,救助站的人都开始想要反抗了。
今天,阎希夜突然被两个工作人员抓进一个小屋子,两个男的非常严厉地怒瞪他,他们翻看了这些流浪人士进入救助站填表的笔迹,对照了一下,昨晚那张写着救助站条款的纸上的笔迹就是阎希夜的。
“那张纸上的内容,是你写的吧?”男人呵斥。
阎希夜没有隐瞒,坦然地默认。
“我警告你,少在这煽风点火,否则,我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将来怎么消失都不知道。”
阎希夜摆摆手,他说不了话,也懒得跟他们讲话,但如果他们以为这样能威胁他就大错特错了。就在他被抓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林二德和几个人都去大厅转悠,伺机想偷前台女工作人员的手机了。
这两个男人冷哼着,瞪视阎希夜很久,发现阎希夜眼中好无一丝惧怕,那种无畏的目光,反而让他们觉得心虚。看他不吃硬的,他们便来软的,对阎希夜笑笑:“你这个流浪汉算是有点水平,我们看得起你,只要你好好呆着别乱教唆这些废物挑事,我们以后单独给你开小灶,保证让你吃好喝好。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阎希夜招招手,他们递过来纸笔。
阎希夜写道:“我要洗澡。”
“可以,你可以洗,现在就可以!”男员工挑挑嘴唇,“只要你安分点,我们肯定不为难你。一会儿,救助站会有一个特别的公益活动,我希望你们房里的那些人都老实待着,别乱讲话,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还有,在公益活动上,我们会安排你接受一段采访,我们希望你多说一些好话。”
安排一个哑巴接受采访?呵呵。
阎希夜在心中冷笑,就是因为怕能说话的人说出有损他们利益的话才人采访一个哑巴吧,哑巴就算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另外,阎希夜清楚,这些流浪汉中,他是新来的,没有瘦成别人那样的皮包骨,相对看着健康,好显示救助站对流浪人员的照顾不错。
“我告诉你,当记者采访到你的时候,你只要用手竖起大拇指,一直点头,面带微笑就可以了。”工作人员提醒他,“如果你不听话,你们房间的人就三天别想吃饭。”
阎希夜面无表情地点了头。
他们把阎希夜带到一个浴室,给他一张板凳坐着,让他洗干净,好显得精神状态好。
阎希夜脱掉衣服,用一层塑料布把骨折的腿包好,这样水花就不会淋湿石膏。
然后他不疾不徐地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
洗完后,他被送回房间。
关上门,大家见他换了面貌都过来问他,员工抓走他做了什么,阎希夜把告诉了大家。然后林二德几个人高兴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只手机,他们得手了,把前台女员工的手机偷了过来,交给阎希夜。
阎希夜把手机静音,揣在自己身上,他早晚用得上。
不一会儿,员工推开门,命令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床铺坐好,因为有一批公益组织的人员要来救护站参观,并会出资捐钱捐物,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工作人员此时装作态度很好的样子,对大家说:“等这些人参观满意了,会捐献一些钱财物资,事情办妥了,救助站就会给你们改善生活条件和伙食,大家都给我好好表现听到了吗?”
大家对这番话不是很相信,但又抱有一点期望,因为他们真的很饿,很希望得到善待。
然后阎希夜作为代表,就被单个叫出去了。
阎希夜被叫出去没几分钟,那个丢手机的女员工就气呼呼地到房间搜大家的身,搜索屋子,她怀疑是被这些人偷了,但是没搜到。而阎希夜有不在场的证明,女员工没想到手机现在在阎希夜身上,丢了她很郁闷,就当做是流动人员偷走的了。
二十分钟后,那群所谓的公益组织人员来到救助站。
救助站的人全部走出大楼,在门口站成一排,热烈鼓掌欢迎莅临的人员。
阎希夜站在人群中,被一个救助站小官员假惺惺地亲切地搀扶着,他望着那排车队,听到人群中小声议论的话,原来今天到场参观救助站的是一个很有名气和地位的女人,不但是知名女明星,还是亚洲首富帝国集团董事长的未婚妻。
当钟歆瑶在人们的鲜花微笑和掌声的簇拥中优雅地走下轿车的一瞬,阎希夜定住了!
是她,那个美若天仙的善良女人!
他听到大家称呼她,钟小姐!
他的心脏猛然激荡,她姓钟,叫歆瑶,这岂不是和戒指内面刻着的名字一样!
他痴痴凝望钟歆瑶的倩影,她还是穿着那条素气朴实无华的白色大衣,今天脸上未施粉黛,但是脖颈上戴着一条红白色相间公益丝巾,她身后跟着的助手手中拿着一面锦旗,上面写的是歆瑶公益基金会。
这是她的基金会,她真善良。
当钟歆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钟歆瑶也一眼就认出了他,毕竟他拄着拐棍,瘸着腿,脸上有一些丑陋的伤疤,很好认。
她很高兴地穿过隔在中间的几个急着和她寒暄的人员,指了指阎希夜:“是你,你真的到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