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歹人遗留下的腰牌之事就这么有了结果。
夏侯兴勇并没有因为自己机智无双识破对方的诡计而兴奋,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条本以为可以一举抓获对方的线索就这么断了,除了越发觉得对方的深不可测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收获。
现在唯一可以的调查方向还是只能按部就班的去查明那一大笔银两的来源于下落。
发生了对方故意卖出破绽让东厂去怀疑张牧之这件事,足以可见对方的的实力,侯兴勇已经对银两那边能有什么太多的收获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了。
对方既然能够做出这么精心谋划之事,银两那边自然不可能大意的留下让人能简单抓住的手脚。
“咚咚咚!”
在夏侯兴勇陷入深深的无力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夏侯大人,您在里面吗?我是孟虎,我有事要向您汇报。”
夏侯兴勇愣了愣神,说道:“进来吧!”
门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精壮的东厂校尉走了进来,发现了张牧之和夏侯兴勇两人诡异的样子,被这个情形吓了一跳。很快回过神来然后低着头靠着墙边来到夏侯兴勇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听着孟虎在耳边的低语,夏侯兴勇面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孟虎汇报的事情正是东厂派去调查那些钱庄的情况。
果然和夏侯兴勇所预料的一样,初步大致排查了一遍之后,毫无收获!
但是夏侯兴勇却声音不是很小的说道:“好,干的漂亮。继续派人深入的调查下去,加大调查的范围和银钱流动的时间,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下去吧!”
张牧之自然不可能听不到这话,也不可能不知道夏侯兴勇说的是什么事情。
“夏侯兴勇这么说,难不成东厂在钱庄那边有了什么收获?不可能啊!我针对东厂的手法处理的很干净,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毫不松懈的深入调查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才对!”
张牧之有些疑惑的想到,不过他同时也机警的注意到夏侯兴勇说话之时,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死死地盯着自己。
张牧之心中顿时了然,赶紧做出一副完全听不懂,百无聊赖无所事事的样子。
那位叫孟虎的校尉汇报完毕,他倒没有怀疑夏侯兴勇没有听岔了他的话。夏侯大人胆大心思,做些保密的手段是很常见的。
他行了个礼之后就转身离去,这个没有靠着墙走了,经过张牧之旁边的时候,他还用手悄悄拍了拍张牧之的背,小声说了一句:“小张加油,没事的。我坚定的支持你和老王!”
看来孟虎是认为张牧之被夏侯兴勇找到这院子里来是因为早上他和老王发生那件奇妙的已经传遍京城的事情。
张牧之没敢说话,回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
孟虎神色兴奋的离去了,完全没有进来之前没有发现线索的失落……
门“咯吱咯吱”的关上,房间再次回到只剩两人的昏暗状态。
夏侯兴勇今早上一直在房间内睡觉,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自然就没有像孟虎那般有高兴的源头。
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些。
林小武这件事情是将军让他全权去负责的在京城东厂的第一件事,虽然将军没有说什么,但这件事情的处理的成败势必关乎到接下来他在东厂重组之后的地位。
夏侯兴勇清楚自己是将军最大的亲信没有错,但这里不是军队还在东厂,将军再是一言九鼎的大都督,也总要考虑方方面面的事情,不可能一味的推一个没有功绩的下属上位。
尤其是夏侯兴勇总感觉将军和陛下没有外界之前一直所传的那般亲密无间,两人之间总有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旁边的桌子上撑着脑袋,眉头紧皱,他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但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被遗忘在角落的张牧之也是有些局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张牧之摸了摸头,无奈主动挑起话头说道:“夏侯大人,小的真的已经知道错了,还希望大人你能够网开一面,不要将我腰牌遗失之事上报到大都督那里。”
夏侯兴勇正为无计可施而苦恼,张牧之这算是直接撞到了枪口之上!
夏侯兴奋面色极为不善的说道:“不要上报,意思你想要我放过你?你丢失腰牌之事就这么简单过去了?”
“如,如果,可以的话……”张牧之结结巴巴的说道。
夏侯兴勇直接愤怒的破口大骂,口水飞的到处都是:“可以你个辽国的大头鬼!作为东厂的人,我相信你十分清楚丢失东厂腰牌的严重性,而且,我告诉你,你丢失腰牌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极为严重的后果。你就不要幻想了,这件事情绝不可能就这么请轻松的过去!”
张牧之抹了抹飞到自己脸上的唾沫,有些黏糊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头低的更深了。
既然张牧之不是那个逃跑的贼人,只是一个被对方利用的棋子,经过了这么一弄夏侯兴勇也没有心思和张牧之继续耗下去了。
他神色平静的说道;“好,没什么事,你可以下去了。我重申一遍你腰牌丢失之事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等通知吧!”
等什么通知?
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通知张牧之可以离开东厂了的通知。
张牧之有些慌了神,这事情峰回路转的让他实在是吃不消。
他挤出几滴眼泪,哀求的对夏侯兴勇说道:“夏侯大人,夏侯大人,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就不能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看到张牧之的样子,夏侯兴勇又有新心软,语气不再那么生硬,不过还是无奈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帮你,但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在林小武遇袭的那件事上,你身位值守之人擅离职守本就应该被严肃处理,但林府给你求情,我们也考虑到你进入东厂时间尚还不长,就暂时给了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公文都马上下发到你们后务司金司长那里了。估摸着今天晚上就会正式通知你。”
“结果你现在又闹出了东厂腰牌丢失这么严重的事情,你说说,谁还能救的了你。大都督在武试选拔的时候有句话说的很好,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仲谋先生也说过“条条大路通都城”。你现在在东厂也不过是一个后务司看门的,外面的看着光鲜,但你自己也清楚这不是啥很有前途的好差事!其实没准跳出这个框框架架之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干出了一番惊世大业也说不定勒!”
说道最后,夏侯兴勇还生硬的打趣了一句:“说不定只要我还会有什么事情会求到你的头上,到时候还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同袍之情啊!”
夏侯兴勇不是不想帮这个与他同是孤儿的人,劝慰张牧之的这些话他已经把脑子里所有能够想到了道理和最近恶补刚学的好句子都全部拿出来了。
同情归同情,但要他帮忙隐瞒东厂腰牌丢失这么事情夏侯兴勇还是做不到,这违背了他的原则。
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善心但是同时还富有原则的一个人!
但一个简单的出身同情显然还不足以让他违背自己的原则。
听到夏侯兴勇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张牧之一时之间也是急了。
如果不是自己这一世想要弥补上一世的过错,在原先跌倒了地方能够重新站起来,自己何苦费尽千辛万苦加入到东厂?
张牧之也相信自己跳出东厂之后肯定能有一番大事业可为,但这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给自己了这么一个重生的机会?
再成功又还有什么意义?
这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但转眼之间又要被赶出东厂!这和让我失去生命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行,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
张牧之的脑袋开始急速的运转。
有了!昨晚上自己想到了关于夏侯兴勇的一个办法但因为认为自己已经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所以不会有什么作用而放弃。
现在似乎正好合适!
张牧之抬起头来对夏侯兴勇说道:“夏侯大人,您刚从前线回来,可能对我的了解不是很深。我在都城内最有名不是什么楚国三杰,而是我这个人非常喜欢去那些是个男人都爱的地方寻花问柳,为此甚至掏空了身子!”
“虽然我一直在在前线,但您老人家的这些光辉事迹我可是都知道的,你想要说什么?”夏侯兴勇打趣着说道,“难不成你想告诉我你清楚在这楚国都城内有哪些好的去处,准备带我去放松放松?”
“如果你想用这个来求我对你网卡一面,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用费这个心思了,我不是很好这口!”
张牧之慌张的摆着手,急忙解释道:“夏侯大人,您理解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我经常出没这些风花雪月的场所,身体难免有些吃不消,但又不想放弃这个为数不多的爱好,所以我对这方面还是有一些研究的。”
夏侯兴勇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很僵硬,眼神悄悄看了看自己的腰部,冷冷的说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